第二百六十九章 修媛小产(1 / 1)

西太后虽然心急如焚,可是考虑到万不能在苏溶玥面前露出破绽,以防她从中获利,便直接回到了福宜宫。

祺贵仪也一路跟了回来,见西太后脸色冷寒,阴沉至极,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太后……”

“滚!都给哀家滚出去!”西太后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杯盏花瓶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听的人心惊肉跳。

“太后……”祺贵仪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西太后,不确定西太后是否是在与自己发火,毕竟最近这段时间,西太后对她虽算不上和颜悦色,但也从未责骂过。

可是祺贵仪刚一开口,便惹来了西太后的怒目而视,眉目间的怒色恨不得要将祺贵仪吞没一般,吓得祺贵仪浑身冰冷。

“听不懂哀家的话吗,给哀家滚出去!”西太后手指着门口,尖声吼叫道。

她长长的衣袖随着动作翻飞起来,暗红色的衣袖,好似带出一抹血色般压抑。

“太后娘娘的身子不爽利,祺贵仪今日还是先行告退吧!”红罗清淡的嗓音传来,如一汪清水,没有半点涟漪。

祺贵仪咽了咽口水,莫名的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红罗是在为她解围,她感激了一瞬后,心中却是对红罗更加的厌恶。

她心里暗暗想着,红罗此举的目的定是在与她炫耀自己的地位。

祺贵仪垂着头退出,心里暗恨,凭什么红罗一个奴婢就这般的受西太后的信任,而她却就是不行呢!

她抬起头,瞄了红罗一眼,红罗的长相与声音一样,清淡如水,是那种淡到极致的容貌,以至于让人在回忆时,都觉得她的相貌甚是朦胧。

可是此时她也不敢再有什么想法,西太后暴怒的样子太过摄人,仿佛是要毁天灭地一般,她生怕自己一时失言,便惹怒了西太后,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等祺贵仪走后,西太后的一双眼睛还是血红一片,“怎么样了?”

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明已是心灰意冷,却还是有着一丝的侥幸。

“奴婢已经让事先便候在宫里的大夫去看了,没敢惊动御医院,只是,杜修媛留了很多的血,只怕是……”

红罗平静的回道,可是那可能发生的结果,便是一向平静的红罗都不敢说出口。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有人跟着吗?”西太后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已经派了那么多人盯着,无论是饮食还是日常的用度,都有人严格的把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今日杜修媛说想喝酸梅汁,下面的人备好了之后,杜修媛饮了两口,便觉得腹痛,结果就……”

“有人在酸梅汁中下毒?哀家不是说过,杜修媛的吃食必须要严格把关吗?而且一定要让下面的人先行试过,你们是那哀家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西太后仿佛已经丧失了理智一般,即便是对红罗也露出了一副凶恶至极的表情,仿佛下一瞬便会将红罗拉出去斩首一般。

可是红罗却是没有一点的惊慌,脸上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仿佛哪怕是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表情也不会有半点的变化。

“酸梅汁无毒……”红罗淡淡开口道。

“无毒?若是无毒她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西太后横眉立目,阴森冰冷,好似已经失去了理智,六亲不认一般。

“杜修媛心情烦躁,想饮两口加冰的酸梅汁,这药,是下在了冰里……”

杜修媛心火旺盛,虽说有孕之人,不适宜吃寒凉之物,但是为了保证杜修媛的心情,免得她一直这般烦闷,平日里便也允许她饮上两口。

可是谁知,下毒之人竟是这般的阴险,居然将毒下在了冰块之中,实在是让她们防不胜防!

“杜修媛那里可派人去了?”西太后沉了沉气,又觉得头痛阵阵,开始揉捏起额头来。

“奴婢已经去请了晴贵妃去,剩下便无人知晓。”

红罗见西太后又犯了头疾,连忙拿出了祺贵仪献上药膏轻轻擦拭。

西太后只觉得,这药膏冰冰凉凉,清清爽爽,每次头痛之时,只要涂抹上,便觉得减轻不少。

“你做的很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对外宣张!”西太后冷声说道,眼中浮现了一抹幽寒的神色。

“这件事是不是苏溶玥那个贱人所为?”西太后咬牙切齿的问道。

红罗微微怔愣,却是如实答道:“目前,还没有发现与姝妃娘娘有关……”

西太后狠狠的砸了一下桌案,神色晦暗,紧抿着的嘴唇都无一不在显示着她此时的郁闷愤恨的心情。

“那太后现在可要去杜修媛处看看?”

“不去!哀家在仙姝宫中失神的样子定会被苏溶玥看到了,此时哀家若是去了她哪里,定会被苏溶玥察觉!”

红罗暗暗心惊,她从没有见过西太后这般顾忌的时候,苏溶玥一个这般年轻的女子竟是能够让西太后如此防范,果然了得。

不过片刻,晴贵妃身边的绣荷便神色慌张的来了福宜宫回禀,西太后一见她这副模样,便觉得心中一沉。

“太后……”绣荷欲言又止,不安的揉捏着双手。

“说!”西太后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眼,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

“回太后,杜修媛的孩子……没了……”绣荷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西太后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握紧了双手,总是明艳的脸庞上,显得有些灰败,甚至浮现了苍老之色。

“知道了……”西太后突然好似失了所有的气力一般,便是发怒都提不起力气。

“太后,可要瞒住消息,就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红罗想了想说道。

西太后拄着额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若是事情这般好办,哀家当初又为何非要这杜修媛真的怀孕?

若是能够假装有孕,那选择贵妃岂不是更好?”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那苏溶玥与乾景尧也不是傻的,若是发现假孕,事情只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红罗垂头不语,西太后的确心细如尘,她能做出找外男让杜修媛受孕,却不会让妃子假孕,西太后虽然野心勃勃,但不会被野心冲昏头脑,实在是进退得体。

若是对手不是乾景尧与苏溶玥,想必,西太后早就彻底的掌握东乾了。

西太后闭目许久,倏然睁开双眼,里面的失落伤悲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片阴狠毒辣,“杜修媛的孩子是苏溶玥害的……”

红罗微微皱眉,沉思道:“虽然姝妃有动机,可是现在还未发现证据……”

“证据?”西太后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冷戾的吓人,“证据是刑部用的,在这后宫里,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证据!”

红罗的眨了眨眼,低头深思,却是只见西太后起身说道:“无论是不是苏溶玥动的手,这次的罪名,她都背定了!杜修媛的孩子不能白白没了,即便是死,也要拉着苏溶玥一起死!”

红罗微微诧异,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间,她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常,只轻轻的抿了抿嘴角,未发一言。

“不如,奴婢去看看?”红罗想了想,才开口问道。

“不必,哀家,也要去看看!”西太后美目一横,凌厉摄人,眼中都是残忍的杀意!

婉和殿中,晴贵妃坐在外间的榻子上,皱着眉看着小宫女们从里面一盆一盆的端着血水。

晴贵妃用手帕捂住口鼻,嫌弃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还回荡着杜修媛近乎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晴贵妃只觉得听得十分的刺耳,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刺道:“鬼叫什么啊?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有脸哭,若是觉得难过,便死了算了!”

杜修媛的哭声却是丝毫不受晴贵妃的责骂所扰,哀怨的回荡在婉和殿的每一个角落。

晴贵妃只觉得心烦的要命,若是西太后命她来此处看着,她绝对不会接这个苦差事!

谁让这杜修媛是个福薄的,她们派了这么的人来照顾她,结果却还是出了这种意外!

不过晴贵妃却是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她本来就觉得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大用处。

晴贵妃并不知道西太后的真实用意是什么,西太后也不过是与她说,想借着这个孩子将她扶上皇后之位。

若是以前,晴贵妃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可是现在乾景尧已经被苏溶玥彻底迷失了心智,这孩子若是她自己的,许是还有一线可能,如今,乾景尧怎么会舍得将皇后之位拱手给她?

晴贵妃想到此处,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想起自己当时得知能够成为乾景尧的妃子,一心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可是,谁知,她得到的不过是更加彻底的心碎!

正在晴贵妃陷入了深思之时,西太后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姑母……”晴贵妃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见到绣荷也在身后,想必姑母已是知道了此事,便不再多话。

西太后抬脚便要进内间,晴贵妃惊诧道:“姑母,那里不吉利,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冲撞了您!”

西太后却是连眼皮都未挑,直接迈进了内间,一时间倒是让晴贵妃显得有些尴尬。

“贵妃娘娘,太后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请您谅解。”红罗走到晴贵妃的身边,低声说道。

晴贵妃点点头,她知道西太后对这个孩子十分上心,此时心情自然不会轻松。

晴贵妃见西太后进了内间,便也抬步跟了进去,内间的血腥气更加的浓,晴贵妃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不知道西太后为何要执意进来。

杜修媛双眼空洞的望着房顶,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不堪,本是娇媚温和的一双眼,此时眼神涣散,没有交点。

她的脸白的好似挂了一层霜,与红肿的眼睛相称,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她知道西太后进来了,可是她却是没有心情起身请安。

她的孩子没了,她与厉王的孩子没了……

杜修媛忍不住将右手再次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腹平坦如少女,她眼眶的中的泪,却是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这一切都是噩梦中的场景,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腹中的孩儿还在!

可是无论她如何的睁眼闭眼,现实却都还是一样的残酷。

西太后皱着眉扫了杜修媛一眼,心里厌恶至极,若不是这杜修媛还有些用处,她真想现在便将杜修媛赐死!

她肚子的孩子是多么的重要,可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却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若是再晚上几月,即便出了这种的事也是无碍的,杜修媛即便生的是个死胎,她都有办法让她生出的是个健康的皇子。

只可惜……

“哭什么,你便是哭死了,你的孩子能重新回到你的肚子里吗?”西太后蹙眉叱道,一脸的嫌弃。

可是此时杜修媛早已不知道什么叫惧怕,她只觉得心灰意冷,恨不得一死了之,哪里还会在乎西太后的责骂?

西太后坐在了距离杜修媛稍微远上一些的位置,冷声问道:“你便打算一直这般堕落消沉吗?你这副样子,最高兴的应该是杀害你孩子的凶手吧?”

杜修媛空洞的眼睛转了转,却是仍然没有转向西太后。

西太后见此也是少有的好脾气的说道:“那些人见到你这副样子,定会欣喜不已,因为你这般实在是如同废人,根本就不会去想着复仇之事!

只是可怜了你的孩子,还未见到外面的世界,便死在了你的腹中。

大人间的博弈,却是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还真是罪孽啊!”

杜修媛终于艰难的转过了头,嗓音嘶哑难听的说道:“太后可是知道是谁害了嫔妾的孩儿?”

杜修媛的嗓音让西太后皱了皱眉,这嗓子看起来,是彻底毁了,倒是可惜了这副好嗓子!

“你心里可有答案?”西太后摆弄着手指上狭长的护甲,挑眉反问道。

杜修媛用胳臂撑着,微微起身,艰难的开口道:“是苏溶玥?”

西太后闻后一笑,眸中寒光一闪,扬唇道:“你觉得是苏溶玥,那便是苏溶玥!”

杜修媛闻后蹙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暗害她孩子的另有别人?

“太后,到底是谁这般的狠心?”她很苏溶玥,可是她最恨的还是害了她孩子的罪人!

西太后冷淡的看着杜修媛,默然的说道:“若害了你孩子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那你在这宫里最恨的是苏溶玥还是这名宫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杜修媛自然不信,一个宫女与她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冒险这般来做,即便是宫女所为,也定是别人授意!

“结果就是一名普通的宫女,那个为你拿来那些毒冰块的宫女已经服毒自尽,若是继续这般调查,结果也只是不了了之,你可甘心?”

甘心?她如何能够甘心?即便是将那害她孩儿的凶手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你的孩子死了便是死了,即便你再如何悲痛也于事无补!可是,若是能够借此除掉苏溶玥,他便也算死得其所!”

西太后阴冷的扫过杜修媛的小腹,让杜修媛觉得一阵冷颤。

杜修媛只觉得心中冷寒,她的孩子活着时,是西太后妄想把持朝政的棋子。

现在即便她的孩子去了,却是也依然难逃被利用的命运,杜修媛心中酸涩难忍,若是她的孩子没有托生在这皇宫之中,定不会被卷入这么多的纷争,更不会胎死腹中,连她的脸都未来的及看上一眼!

可是,杜修媛也不过是片刻的哀伤,便抬起头,同样阴狠的说道:“嫔妾,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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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一阵掌风刮过,月牙桌上的书应声合上。

“我还没看完呢。”苏泠月不虞。

“这书我看过,你想知道什么,我讲给你听。”

“好看的书,自己品读才有妙处。”

“有我好看吗?”某人傲娇,“倒不如研究研究我,有你意想不到的妙处。”

“哦?”苏泠月挑眉。

“我不仅生得好看,还年富力强,重要的是,”某人轻咳了声,“精力尤其好。”

隐在暗处的属下险些惊掉了下巴,这个人一定不是他们的主子,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