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镇长儿子捂着脸,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丑,但也不是傻子,一瞬间就想到孙志富了,只不过那晚他们都喝了酒,谁都没有想到这货竟然是来干这个的。
当初那个狱警来说,陈飞手里有个人叛变了,他们这边或许可用。
说不定能套取点有用的情报,他没怀疑,而且人家也说了,小心观察。
这个狱警是老爸手底下的人,而且是老爸一手提拔起来送到监房的。
要不是副镇长给这个面子,他还不知道在哪卖菜呢。
所以这个人不会提供假的情报给他,这是肯定的,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副镇长怒意未消,看自己的傻儿子一脸疑惑不知所以,他深深的觉得有一种无力感正慢慢涌上心头。
看来这个陈飞绝对是一个强敌,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怀疑到自己了,然后配合别人演了一出欲擒故纵。
那他这个副镇长不亲自见见这个强人是不行了。
本来还有不到一个礼拜,他就能拿着村民的起诉书,把陈飞告的他祖宗来都救不了他。
但是现在看来他不但没办法绊倒陈飞,还得求人家放过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儿子说:“滚,现在别让我看到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副镇长儿子心里也一阵委屈,心说要不是你那个小奸细提供错误情报,自己也不至于犯下这种弥天大错吧。
想着,副镇长换了身衣服,直接奔往南看。
陈飞正在监房里跟人抠脚吹牛逼,就看见之前那个狱警脸色十分不好的说:“1310号探监。”
陈飞站起来,支应了一声,还贱兮兮的故作关心的问:“呦,警官今儿脸色不好啊,是不是有病啊?有病赶紧吃药,别耽误了。”
如果不是因为看守所明文规定不能打犯人,估计他就要动手了。
出去的时候,陈飞果然就看见副镇长一脸阴鸷的坐在玻璃墙的外面。
陈飞坐下,拿起通话机抖着腿说:“呦,这不是镇长大人么,亲自来看我一个犯人,我有点受不起啊。”
副镇长冷哼一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飞此时说话也不再避讳什么,就说:“送你句话吧,人贱自有天收,嗷对,还有一句,叫,自作孽不可活。”
副镇长听完这两句话脸色已经铁青了,但是他脸色越难看,陈飞看的就越爽。
随后,副镇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陈飞用小拇指挖着耳朵说:“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
“你呢,把所有的事情给我摆平了,把村民的钱赔了,毕竟我们的损失也是因为你嘛,然后,三天之内搞定这些,再用八抬大轿把我恭恭敬敬的抬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陈飞还特地着重了恭恭敬敬四个字。
副镇长听完,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陈飞,你特么的别太过分!”
陈飞冷笑一声站起来说:“那就没的商量了,对了李乾宇你知道吧?”
副镇长一愣,好好的,怎么扯出李乾宇了,他可是自己上头的官儿,虽然没打过交道,但还是略知一二的。
他也没好脸就说:“你别扯别人,你就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飞站着,突然面色一冷说:“我刚才说的,就两条,也不过分,如果你做不到,三天之后,我就会让李乾宇拿着证据亲自送到镇派出所。”
看着镇长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陈飞也完全没有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说:“就算你镇公认识几个人,看看是李乾宇的话好使,还是你的话好使。”
说完,直接转身就要回去。
想着刚才副镇长的脸跟吃了翔一样的难看,陈飞简直爽爆了,这个大概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再说了跟这种人,他也犯不着卖关子客气,能最少的动用手里的资源做最爽的事儿,这才是王道。
陈飞走后,留下副镇长一个人颓丧的坐在探监室外面,此时的他满头冷汗。
本来自己还有个杀手锏,这货一旦把证据交官,大不了多花点钱打打关系,就能把东西扣下来。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货竟然把李乾宇拉出来压他。
而且这个陈飞现在行为乖张,跟鹿关东也有联系,就算没有李乾宇,把东西交给鹿关东那他不是死的更惨?
想想鹿关东那个刚正不阿的脸,副镇长立马打了一个寒颤。
也许他现在才能明白自己脑子的混乱程度,跟陈飞当时一样,甚至更过。
副镇长慢慢悠悠的起来,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仿佛他在不久以后就要跟这里来个亲密接触了。
陈飞他们村儿有个习惯,就是这个八抬大轿的说法,以前都是娶媳妇,越有钱的,抬轿子的人就越多。
有钱的地主家娶老婆都是八抬,稍微次点的六抬,最不行的砸锅卖铁也得凑两抬。
后来请恩人,送恩人也是这规矩,你受人家的恩情越大,抬的轿子就越场面。
陈飞这么做,无疑是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还得让全村人都看着他打。
可是这脸,他上次就已经在陈飞家打过了,这次当着全村人打完,以后这个村子基本上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老话说,人活脸,树活皮,脸都没了,还嘚瑟啥。
回去的这一晚上,副镇长怎么都没睡着,他一直琢磨,陈飞这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真的会这么做。
快天亮的时候,他才想通一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这小子平时挺怂的,估计这个事儿按他说的办也就过去了。
只要先保住了自己的乌纱帽,那以后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他对陈飞的恨意就浓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人去陈飞他们村儿,挨个拿着撤诉书求爷爷告奶奶的签字,赔钱。
搞得村民都是一愣,他还不得不陪着笑脸说,说这事儿是个误会。
整个过程邓洁跟大军,程刚都跟着,但凡这王八蛋露出一点不乐意的样子,他们就会在旁边是时候的提醒一句。
虽然村民都听不大懂,但是副镇长能听懂就行了。
一件事情完了,陈飞的心情更是爽的不行,想想八抬大轿,还是副镇长给抬着,那滋味,在村里这可就是神级别的待遇啊。
第三天的时候,果然陈飞接到通知,说是村民撤诉,可以回去了。
刚一出门就看副镇长带着儿子铁青着老脸来接自己了。
邓洁和程刚在门口笑意盈盈的说:“陈总,咱回去吧,轿子在村口都准备好了。”
陈飞扬了扬眉毛,学着京剧里武生的强调,还做了个姿势,唱道:“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啊净。”
程刚和邓洁看到陈飞样子,在看看副镇长父子的脸,不用涂油彩就够黑的,也是忍不住笑出声。
大军更是鼓着掌说:“唱的真好,跟俺们部队的文艺兵一样。”
狱长瞥了副镇长一眼,心里也感慨,还好自己慧眼识英雄,当初没站错队,不然乌纱帽估计也难保住。
他赶紧笑笑对陈飞说:“陈总这些天辛苦你了,以后小弟亲自上门去拜访。”
客套话谁都会说,就看你说的是不是时候,对不对人的胃口了。
陈飞此时倒是挺受用的,自己欲扬先抑也不是白玩的,毕竟这两个王八蛋作恶多端,平时整整自己也就算了,还特么害的全村人都蒙受损失。
从镇上到村里的路时间不算长,陈飞坐在车里哼着小曲,他跟副镇长父子坐一辆车,邓洁跟大军坐后面的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镇长儿子那个癞蛤蟆一生气更丑了,顿时就笑,只见那小子拳头攥的紧,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到了村口,陈飞一看,好家伙,黑压压的全是人,路边儿还放着一个八抬大轿。
等陈飞下车的时候,看见李大健和李强兵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抬轿子了。
陈飞走过去拍拍李强兵的肩膀,说:“李婶儿没事儿吧?听到我回来心里高兴不。”
李强兵咬牙切齿,此时却不敢发作,只恨恨的看着他,眼底一片猩红。
他们四个抬着娇子,还有其他四个人都是雇来的,陈飞上去之前,特地嘱咐大军,别让他们做啥小动作。
大军也领会了,点点头一步不离的在后面跟着。
村民拿到镇长卖家底儿给的赔偿金,心里当然舒服,现在看陈飞一根汗毛都没少,反而是以这种至高无上的形势回来的,惊叹声是不绝于耳。
陈飞坐在轿子里,一颠儿一颠儿的,听着后面的村民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贬低自己的,这让他觉得格外的舒心。
抬到陈飞他们家门口,陈妈才从屋子里出来,这些天,陈妈按照陈飞进去之前的嘱咐没出过门。
以为儿子回市里想办法了,没想到这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八抬大轿抬回来的!
八抬大轿也就算了,还是副镇长亲自抬的轿子,陈妈一看也惊到了,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陈飞下了娇子,看着自己的妈说:“妈,我早说了,有我在,你啥都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