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强一听,也纳闷了,拎着陈飞的手也松动了几分,有些愤愤的说:“老师,这小子分明就是在玩我们。”
没想到大爷笑完之后摇摇头说:“你快放开人家,你自己好高骛远,学艺不精,看走了眼反倒来怪人家?”
前三强一愣,不但是他,在场人都愣住了,乍一看,确实是陈飞耍赖,根本还没走到这个份儿上,直接一炮就把人家军给将了,这谁能忍。
前三强刚一松手,陈飞就觉得心脏猛地一震,让他疼的喘不上气,这应该是许慕青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这种痛苦真的不亚于做一次大手术了,只不过是不见刀子不见血而已。
现在陈飞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坐在凳子上半天没缓过来。
前三强则仔细看着刚才的棋局,瞬间皱起了眉头,往后倒退半步,指着桌上的残局说:“这,这根本……”
陈飞最后这招利用的,正是反宫马一招。
利用仕角炮对红方马八进七这步棋进行牵制,以延缓红方的出子速度,赢得反击时间,在旧的象棋理论中,反宫马被认为由于士角炮对左马,按照通行的行棋方向,会削弱了中防,一直被当作“偏局”看待。
但后来本世纪六七十年代胡荣华对其进行了重新的研究,并著《反宫马专集》。
并在八九十年代得到很大发展,与屏风马一起成为后手对抗中炮的两大主流杀局,但看陈飞之前这个走法,完全是反宫马中炮进三兵对反宫马的布局体系,这一下完全被之前的凤凰炮局隐藏的太好,甚至连老师都没有看出来而已。
大爷走到陈飞面前,拍拍尘飞的肩膀说:“小伙子,你果然厉害,我以为开始的时候,是我逗你玩呢,没想到,是你在逗我啊,哈哈哈。”
陈飞勉强一笑,道不是他不想嘚瑟,完全是因为现在身体抱恙,根本嘚瑟不起来而已。
此时人群中的人都往前挤了一些,有的甚至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给陈飞拍照了。
陈飞看着大爷说:“没有没有,就是看过几本象棋的书而已,老前辈不用这么夸我。”
陈飞就不是个愿意装病的人,但虽然不愿意装病,但是没说不愿意装逼啊,此时他已经好多了,当这摄像头的面露出一排白牙,笑了笑,然后走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的前三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虽然你很强,但也不要以貌取人,你看看你师父,人家这才叫大家风范,就你那点气度,还好意思呢?”
陈飞这上来就怒怼棋手,完完本本被录了下来,随即记着立马挤到陈飞身边,本来今天他们是找到了前三强的选手,但没想到竟然爆了个大料,对于记着来说,哪个明星放个屁都是大事儿,更别说这么牛逼的了。
此时那个徒弟的光环完全被陈飞夺走,无数的闪光灯和摄像头都是向着陈飞的,这种被聚光灯包围的感觉,简直是让他爽爆了。
虽然这个对局已经精彩到爆了,但只有陈飞自己知道他是怎么赢的,所以虽然表面上装装逼,但心里并没有完全被这种胜利和光环冲昏头脑,而且他对局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在什么象棋界扬名立万啊。
随后,他不顾身后的记着和瞬间便成他小迷弟大迷哥的人,走到王工身边说:“王工,按照约定,您是不是得跟我好好谈谈。”
说实话,从刚才开始,王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他是对陈飞一点希望都没抱,但也没想到他相处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象棋界的大师。
现在王工对陈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有一个人,你很不喜欢他,但你突然发现他会你喜欢,但是又做得不太好的技能,所以,既然这个在你心里的优点已经大过了缺点,那就没什么在好讨厌的了。
王工看着陈飞,咂咂嘴说:“要不是你象棋下的这么好,我还真懒得理你,走吧,说说你来找我干嘛。”
陈飞喜不自胜的点点头,面对这些记者和粉丝,他一一拒绝,虽然很心痛,但今天肯定能上电视,说不定他妈妈也能看到呢?
回到王工家里,陈飞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在一起揉着,开始言归正传了,他多少还是会紧张。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要是告诉给王工,说他用这个药把人治死了,会不会再被他赶出去一次。
王工倒了水回来,放在桌上,看陈飞现在一副很缠人的表情,也皱了皱眉头说:“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啊。”
陈飞想了半天,才跟王工说:“王工,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一下那个药。”
王工先是愣了一下,上次他跟陈飞谈崩也是因为那个药,本来就还没有经过最后测验,那东西完全还是个试验品,他相信陈飞也没这个胆子拿出去给别人用,虽然这事儿来说,这小子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但毕竟研究了这么久,他对药还是很有期待的。
陈飞看王工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就低下头说:“是这样的王工,我当时需要这个药,完全是因为我一个朋友的好朋友得了一种癌症,医生已经宣布最多只能延缓死亡了,所以……”
王工脸色骤然紧张了一下,小心的问:“你吧这个药拿去给人用了?”
陈飞咬着下唇想了想说:“……嗯,但是王工放心,那药我没给任何人透露过。”
王工听到这话一拍大腿,狠狠的叹了口气,气的指着陈飞半天没说出来话,陈飞则跟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儿似的,也没吱声,随后,还是王工先开口问他:“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按照我给你的报告上的使用方法用的?”
陈飞赶忙点点头,说:“这个您放心,我肯定是这么用的,但是……”
陈飞想跟王工说,但是把人治死了,但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王工本来脾气就不好,这着急火燎的时候,这个兔崽子竟然给我卖起了关子,这能忍吗?
王工现在就差拿个条竹疙瘩直接抽陈飞了,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小心的问:“是不是结果不太好?”
要是王工自己这么问,陈飞当然就好回答多了,他耷拉着脑袋,点点头说:“对,人好像直接就……”
到这儿之后,陈飞就没在说什么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连小学生应该都明白陈飞是什么意思了,王工也有点颓然,对于生物科学,他是一向严谨没有错,可是这种严谨不代表他的技术和手段不到位。
也就是说,这种药品,没经过正规认证,他是不允许带出去,更别说给人使用的,但他也绝对相信他研究出来的这个药物有特别的效用,怎么可能会治死呢?
想着,他问陈飞说:“你那个什么朋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陈飞回忆了一下说:“说是非霍奇金淋巴癌,难道这个药是不能对这类病使用的?”
王工皱着眉头冷笑了一声,说:“不可能,我这个药,说白了就是针对淋巴病毒的,你要说是别的不治之症,也就算了,要说是淋巴,绝对不可能把人治死。”
随后,王工拿来一个了类似于工作笔记似的本子,本子很厚,但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已经有些散架,纸张看上去也有些旧,应该是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王工的,只见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还有很多陈飞都看不懂的化学方程式,分子式。
本子厚厚的,少说得有个新华字典,陈飞疑惑的说:“这是什么啊?”
王工瞪了陈飞一眼说:“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就算我说了你也不懂,你现在就告诉我,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飞点点头,虽然他真的很不愿意回忆,但这也是关于这个药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可这次的事情要是不解决,就算以后研究成功,这件事也会成为这个药品的污点。
为了让王工好好记录跟分析,陈飞把当时他进了杰克逊小姐的房间,包括怎么拿的注射器,怎么将药吸入,还有什么速度推的药都说了一遍。
王工很细心的记录着,听得十分认真,然后又问:“注射之后,什么时候有的反应,以及反应是什么样的?”
说到底,这才是让他最不想说的地方,他想了想,把当时杰克逊恐怖的样子事无巨细的讲给了王工,以及到最后他是怎么被拉出去,里面大概什么时候再没有动静都说的清清楚楚。
王工记录完之后,开始分析陈飞给的数据,他似乎觉得不太对,难道这个药只适用于亚洲人的体制?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药最大的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百思不得其解,两人都沉默了,眼看杯子里的水从热的变成温的,温的变成凉的,这期间,谁都没有在说话。
王工的眉头一直皱的很紧,如果没有操作不当,对于淋巴类的疾病,是一定会有效果的,而且,从动物体试验来看,失败导致中毒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一定是哪里不对,陈飞遗漏了什么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