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你在听吗?”
没有半点不耐,依然是极尽的和颜悦色。
“嗯。”
莫北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的意见怎样?”
莫北呵呵了两声,冷笑,总算是询问起了她的意见,她还以为她的意见早已不重要了。
“我没兴趣,我就是无家可归也不会搬回去的,我可没忘记当初是谁把我跟我妈赶出来的。”
莫北一板一眼地陈述。
某个老人家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语气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我说莫北,我可没有把你跟你妈赶出去,当初是你妈自己坚持要离婚的,她要走的,我让她把你留下来她都不肯,你跟了她不是去受苦吗?她一心只为自己考虑,却半点没有考虑到你的将来。”
靠,莫北真想骂人了。
这在为自己脱罪的同时,还不忘给她那个死去的妈黑上一把,这世上,颠倒黑白这么厉害的估计也就她奶奶了。
就是许可,也没有得了奶奶-的真传。
此时的莫北,觉得半点跟那老太婆废话的心思都没了,她有些动怒了,在她心里,她妈千好万好的,只有那个家对不起她妈-的,没有她妈对不起那个家 半分的。
是老莫做错了事,又不是她妈出轨,她妈被奶奶嫌弃还不是因为她妈没有给老莫生个儿子,要是自己是个带把的,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奶奶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妈把她带走的,不择手段也会逼迫她妈把她留下莫家。
莫北庆幸自己是个女的,否则还真要在那许可手底下讨生活了。
“莫北,我说你是不是翅膀长硬了,还是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六亲不认了啊,你这样要遭天谴的,你以为男方知道你这样的出身,还会在意你吗?就是一时喜欢,也维持不了一辈子的,你还是要有娘家,你爸怎么说也是你爸,他自然是为了你好的,我也是。你别在气头上冲动做傻事,明天搬回家来,咱们再好好商量下如何做对你的将来更好,也别让男方看轻了你。”
莫北在挂断电话之前,扯了扯略显僵硬的唇,“是,我翅膀长硬了,我六亲不认了,麻烦你们今后别再骚扰我的生活了,我太谢谢你们了,再见。”
莫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可以想像得到电话另一方的人正在暴跳如雷骂她,可她不在乎,她最在乎的是她妈,她妈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就是跟那家人争得头破血流,都不会让她妈重新活过来,所以一点也没意思。
韶白的电话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了进来,“老婆,你在跟谁通电话,我怎么打你电话一直占线中。”
他的口吻带了些许的抱怨意味,抵在指尖,缠绵悱恻得很。
莫北在不由自主联想到“缠绵”这两个字,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她在发什么春呢?
不过,老婆这个称呼,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清了清嗓子,奶奶带给她的阴翳豁然间消失了,大概是因为韶白这及时一通来电的缘故,驱散了她的阴霾。
他总是能在悄无声息间给人带来快乐,而他自己却浑然未觉。
这男人,她何其有幸跟他成为夫妻,哪怕是现在,她还是觉得这种幸福是偷来的,没有一刻觉得是彻彻底底的真实。
“是我奶奶打来的。”
她心里柔软成了一团,没有隐瞒。
“她打来干什么?”
韶白跟莫北的态度一致,对莫家没有半点好感,谁叫他们一个个的都欺负莫北。
“叫我搬回去,大概是查到我嫁给你,他们觉得有利可图了吧,他们那类人,总是唯利是图的。”
所以,许可才跟她奶奶能够沆瀣一气,谈得来,而她妈就被隔绝在外,处处排挤,没有共同语言。
“你不会答应了吧?”
韶白紧张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那个家,就是跪着求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在老莫断了我妈-的医药费后,我跟那个家已经恩断义绝了。”
莫北下一刻,就给韶白喂了一颗定心丸。
“嗯,做得漂亮。”
韶白不忘夸人,夸得莫北有点脸红,这么小儿科的,他夸他,当她是幼稚的三岁孩子吗?
“我要睡了。”
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那晚安,明天见,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过来接你,帮你搬家。”
她其实没多少东西可以搬的,母亲的遗物,她早就收拾完毕了,自己从M国回来就几件换洗的衣物,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了。
“好,晚安。”
……
莫北这一晚做了个梦,梦到许可横死,许可跟老莫的儿子因为没人管教,被她奶奶纵容得无法无天,最后犯了罪进了监狱。
莫家为了把他捞出来,花了很多钱疏通关系,可到最后还是做了无用功。
老莫过来求她,痛哭流涕,可她不为所动。
她发现其实她的心也是很硬的,老莫没有成功,奶奶过来一起求,奶奶都跪下来了,她还能头也不回离开。
人家骂她不孝,韶白挺身而出,帮她奚落了莫家的这对母子,围观群众知道内情后,又投了她这阵营,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怪她。
韶白。
睡梦中,莫北都在笑,笑得很欢喜。
有人疼宠,有人呵护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睁开眼,发现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她摸到手机,发现手机昨晚临睡前已经被她调整成了静音,韶白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都成了未接电话。
她心急火燎坐起来,就给他回电话。
韶白说,“我已经在你房门口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事就好,你快点来开门。”
莫北光着脚下床跑去开门,开了门后,迎上韶白意味深长的视线,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就一条薄薄的真丝睡裙,里面除了一条内裤便是真空状态,她羞得脸色通红。
下一秒,“砰”的一声当着韶白的面,将门给关上了。
韶白庆幸自己躲得快,不然鼻子都要被撞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