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靳韶琛还是强行抱着她去上了一趟厕所,沈安诺本来没有尿意的,不知道怎的,坐在坐便器上,在他殷殷的期盼下,当真尿了出来。
她的耳垂,又隐隐泛起了可疑的绯色。
靳韶琛眼尖,看到了,他心头微微一动,安诺对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无情的吧,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我下午要回一趟公司,你有事一定要找小汪,切记不要私自行动,你的身体还未康复,等你好了,你想要怎么动,都行,不要操之过急……也不要让我担心。”
沈安诺:“……”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苦涩地咽回了肚子里。
他都病成那样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头发乌黑浓密,今后化疗,会一根根掉落,画面想象下,就惊悚。
靳韶琛走的时候,沈安诺眼神黯然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从报道看到后,她对靳韶琛的抵触心态,渐渐消退,冰山之角,情不自禁融化了。
靳韶琛走后,沈安诺开始拿着手机各种刷,疯狂地搜索着靳韶琛三个字,不少平台上原先跟他有关的报道都被撤下了,但靳氏的股价还未回升,足见这场风波还未平息。
一定是靳氏采取了手段施压,她去靳氏的官网上溜达了一圈,看到了最新的官方微博上写着下午三点靳氏会召开媒体见面会,澄清相关谣言。
想必是针对先前的报道,只是深入人心的报道…….
有几篇还未撤下的评论下头,甚至犀利地对靳氏的这一场媒体召开会做了一番详解,说这场见面会是欲盖弥彰的说辞,言下之意就是靳氏施压竭力掩盖真相……
沈安诺猜到了靳韶琛回公司一定是为了露面媒体见面会,这是他上任以来头一次。
她还发现她的朋友圈也不少在含沙射影指靳韶琛身体出了问题,明明跟靳韶琛不熟,却说得好像两人很熟似的,看得她一时恼火屏蔽了对方,眼不见为净。
*
靳韶琛西装革履上了车,并未亲自开车,小李在医院后门候着了。
往日,他肯定毫无避讳走前门的,可他的事情在网上炒作得沸沸扬扬,短短几个小时内,他快要比那些明星还要来的红了,二院门外,一定是有不怕死的记者守株待兔的。
以防万一,他还是多此一举让小李把车停在后门。
至于安诺这边,医院毕竟是个公众场合,他在出发之前,又叫了两个保镖过来站岗,免得不识相的打扰到她的休养。
自己的照片在医院被偷拍后,他觉得医院也是个是非之地,还是没有家里安全。
安诺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最好的法子还是回白山别墅修养,别墅里的下人多,伺候也更尽心,就是她舍不得小汪,也可以让小汪过去贴身照顾。
至于傅文,每天过来诊查一次,虽然有点麻烦,但相信跟二院的院长打声招呼,人家还是很乐意派傅文过来的。
眼下,主要还是说服安诺。
本来,他觉得难度系数挺高的,安诺那么排斥他,连一块吃个饭都不肯。
可刚才,她允许自己抱她上厕所了,这是个好现象,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何发生了软化。
靳韶琛平日里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坐专用电梯上顶楼的,以至于靳氏认识他的员工并不多。
今日个,他正大光明从正门大厅进去,“靳总。”
有个高层正好经过,恭敬地问好,这一双眼睛却不停地往靳总身上偷窥,像是要验证网上的大肆报道是不是真的。
可看着全须全尾的靳总,跟往常无异,冷冷的一记眼神扫过来,不怒而威,气场强大,他又孬了下,清醒地意识到靳总还是靳总,网上害人匪浅。
“靳总。”
前台如梦初醒,也跟着喊。
“靳总。”
一路碰到的人,认识的个个跟他打招呼,不认识的,拜网上的照片所赐,也能将人跟照片对上号了。
靳韶琛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后,靳氏的群里立刻炸开了。
“网上的报道到底是哪个人搞的,八成是我们靳氏的对手在明面上赢不了我们靳总,暗地里使的下三滥的烂招,真的太气人了。”
“是啊,我看到靳总了,靳总的气色比照片里好多了,那照片就是想毁了靳总。”
“我在跌停把股票抛掉了,心好痛,感觉明天一定会大涨。”
“你快去买回来啊。”
“说的也是,不差这点手续费,指不定记者会过后,明天开盘就一字板封住涨停,然后来好几个一字板,我就赚发了。”
“大家快去买啊,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再不买就后悔了。”
“网上的大部分报道都被撤销了,我朋友圈还有人在转,我得快去通知下让她们删掉,别因小失大,造谣生事,指不定会被起诉。”
……
靳韶琛并不清楚底下起的这点浪花,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一进总裁办公室,高峰后脚就跟了进来。
*
警察局。
蔺赫匆匆去了一趟警察局,将这篇报道跟姐姐提了下,还私底下试探地问了下是不是姐姐让人弄的。
蔺澄震惊不已,顾不上斥责蔺赫的污蔑,而是沉浸在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中难以自拔。
连蔺赫喊了她好几声,都没能回过神来。
蔺赫看着她这副毫不作假的吃惊模样,也觉得这事不是姐姐做的。
姐姐在警察局,就是外头有人,也鞭长莫及,她如今的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之下,没那么大的能力,大哥跟母亲当真的把姐姐想得太恶毒了。
不过大哥跟母亲也是生怕姐姐又故技重施,毁了他们处心积虑营造出来的心血,眼见着后天就要开庭了,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了。
“这是真的吗?”
蔺澄还是有些惊诧,“韶琛,他当真是癌症晚期吗?”
蔺赫眸色复杂,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我也不清楚,网上都是这么报道的,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一码归一码,虽然他恼恨琛哥对他姐不留情面,可想到琛哥得了那样无药可救的病,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也是当了多年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