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恶魔低语---为打赏的兄弟们加更【7/20】(1 / 1)

赛伯坐在熊熊燃烧的巴萨佐大楼之外的街边,他带着墨镜,似乎是在欣赏纽约这个平凡无奇的街道的夜景,钱德勒很有眼色的将车停在街角,不去打扰老大思考人生,魔鬼帮人人都知道,他们的老大是一个最疯狂的矛盾体。

战斗的时候所向无敌,思考的时候却又安静如哲人。

但你不得不承认,跟在这样一个人身后,在冰冷黑暗的世界里前进,会是一件很让人放心的事情,最少在他倒下之前,你不会受到伤害。

“踏踏踏”

有节奏的鞋子和地面的碰撞声在赛伯身后响起,一身是血的安吉拉抓着圣银匕首从火场里走了出来,她的表情悲伤而绝望,眼神茫然,就像是刚刚经历了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惨剧一样。

“我的妹妹,伊莎贝拉...她,她下地狱了,被当成一个可笑的祭品,召唤一个恶魔王子前往现世,那个恶魔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就是事实,因为一些疯子的狂妄幻想,他们就那么...就那么轻易的牺牲了我的妹妹,牺牲了我唯一的亲人!”

“当啷”

圣银匕首砸在地面上,她蹲下来,蜷缩着身体,就像是被打垮了脊椎的小狗一样,在这冰冷的夜色中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伊莎贝拉!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呋...”

赛伯取下嘴角的香烟,他抬头看着天空,在纽约这个鬼地方,很难看到真正的星空,但是那些厚重的雾气挡不住赛伯的眼睛,他一边看着云层之外闪耀的群星,一边轻声说,

“当一个人,一个正常的,普通的人,当她见过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当她亲生经历过这世界最黑暗的遭遇之后,她就没办法回头了...女孩,但这是件好事,因为她不再需要伪装,不再需要和其他愚蠢者一样假装罪恶从不存在。”

“你要么直视罪恶本身,要么融入它,要么抵抗它,永不妥协,直到世界末日。”

赛伯甩出一根烟,递给了安吉拉,

“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会说,你曾经是个警察,你会把罪犯送进监狱,这个可笑的国家没有死刑,让犯罪的代价降到了最低,人人都可以以生存之名去犯罪,但你要明白一点...安吉拉,你要明白一点!”

赛伯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人进监狱,狗只有死!”

“你的法律惩罚不了它们,哪怕它们拿你的妹妹当祭品,哪怕它们在这个城市里肆意作恶,哪怕它们试图奴役整个世界,试图让这个该死的文明重归中世纪,你我都很清楚,法律阻止不了他们...你看,这种事,你得自己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安吉拉的肩膀,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孩子,选择一直都在你手里,在阳光初生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继续做普通人,继续做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做一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钱德勒的车毫无声息的滑到了赛伯身边,他打开门,坐在后座上,摇下玻璃,对一脸迷茫的安吉拉说,

“或者成为猎人...你已经有选择的资格了,你已经比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只能被动承受的普通人好太多了。”

宾利车消失在街角,留下了空无一人的街道,熊熊燃烧的大楼,以及安吉拉,一个正在蜕变的灵魂。

片刻之后,安吉拉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背后熊熊燃烧的火焰映衬下,她伸手捡起眼前被制作成了短剑一样,还绘刻着铭文的圣银符文匕首,她非常细心的将匕首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将那刀刃翻转,在银白色的刀身上,她看到了自己。

满是血污的脸,就像是疯子一样,还有那双逐渐变得坚定的眼睛,她站起身,从衣服内衬里取出了自己的警徽,放在眼前看了看,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警徽扔进了背后熊熊燃烧的火焰里。

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将圣银符文匕首插在腰带上,又取下装着13发圣银子弹的手枪,回忆着脑海里那些卷宗的记录,转身走入了黑暗里。

“人进监狱,狗...只有死!”

另一边,在纽约的神秘生物大清除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家伙从黑暗里猛地睁开了眼睛。

“呼...呼...”

康斯坦丁剧烈的呼吸着,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这应该是一个病房,他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他的身体剧痛,正面承受了霍格尼斯一击的他还没死,已经是个天大的喜讯了。

不过灵界侦探显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他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随后响起的锁链碰撞的声音却让康斯坦丁面若死灰,他们竟然真的用锁链把自己锁起来了。

他扭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个被固定在枕头边的手雷,拉环用钢丝缠在他身上,只要他挣扎的动作大一些,手雷的插销就会被打开。

“混蛋!狗屎!”

康斯坦丁狠狠的骂着,但指天骂地了几分钟之后,他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他的情绪变得糟糕了,在这空无一人的黑暗当中,他开始变得脆弱了。

“放我出去!”

他突然间大声喊到,手臂上的锁链和病床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放我出去!混蛋,赛伯!谢尔盖!混蛋!放我出去!”

“咳咳”

剧烈的吼叫声又牵动了他已经很糟糕的身体,一阵疯狂而剧烈的咳嗽,他扭过头,血丝就从嘴角滑了出来,不要忘了,这家伙已经是肺癌晚期了,他快死了。

“谢莉尔,不!放我出去!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不!谢莉儿!”

他如同濒死的野兽一样狂吼着,手臂上的锁链挣扎着响动,这是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家伙最后绝望的呐喊,瞧啊,这个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甚至流出了眼泪。

但这又怎么样呢?

没人会回应他,因为这里空无一人。

就像是他失去他姐姐的那个夜晚,整个世界都放佛空无一人。

约翰.康斯坦丁,二流的驱魔师,一流的骗子,超一流的渣男,在他过去的三十年人生里,他和不知道多少个女人发生过亲密,但他内心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一直住着他的姐姐。

谢莉尔.康斯坦丁,一个从小就不在乎弟弟是不是疯子的好女人,相比康斯坦丁本人的放荡不羁,谢莉尔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除了有个驱魔师弟弟之外,她的生活毫无波澜,但也有普通人的快乐。

她很清楚这个弟弟对于她那种越过了禁忌的依赖,但她最终依然选择了走入自己的生活里,她结婚了,有个不好不坏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女儿,吉玛。

但她依然将自己的关心倾注在弟弟身上,直到康斯坦丁20岁的时候,谢莉尔的丈夫突然开始沉迷黑暗信仰,并且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用斧头砍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自杀。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直接击溃了康斯坦丁还不算成熟的心灵,他疯狂的使用自己的魔力让自己进入地狱,找到了自己的姐姐,但谢莉尔却最终选择了在地狱里保护丈夫的灵魂,而不愿意就此安息。

在那种折磨之下,康斯坦丁选择了最坏的方式来处理这一切,他欺骗了他的姐姐,试图让她灵魂安息,但是地狱里那些仇恨他的灵魂从中作梗,康斯坦丁的谎言败露了,他亲手杀死了他那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的姐夫,但却被谢莉尔看到了。

于是,那个从小就热爱他的姐姐开始憎恨他,又因为这憎恨坠入地狱,再也没有了希望。

康斯坦丁这一辈子做过无数错事,但唯独这一件让他悔恨终身,从那之后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归纳为两件事:生存,以及挽救姐姐的灵魂。

而现在,生存已经不可能了,挽救姐姐的唯一希望看上去也即将破灭。

“混蛋!混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癫狂的大喊着,没人回应他,直到他声嘶力竭的时候,直到他绝望的时候,眼前的黑暗滚动着,在康斯坦丁的眼前组成了一个薄弱的黑暗漩涡,一个意志降临在了这空无一人的别墅里。

“绝望?痛苦?憎恨?这就是支撑你走到现在的力量?”

那个声音在康斯坦丁耳边低语着,“这力量太软弱了,行走于现世和地狱的侦探,你太弱软了!你想拯救一个灵魂,但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最讽刺的事情,你在做正确的事,但另一群人却阻止了你。”

“去杀了他们!去干掉他们!然后去做你该做的事...”

“滚!”

康斯坦丁就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滚!别在我眼前玩这种小把戏,要么现身,要么滚!”

“呵呵,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绝望的人盲目的寻找希望所在,这种戏码我一万年也看不烦...不过我有个疑问,约翰.康斯坦丁,你要找一件被别人拿走的东西,不去向那东西现在的主人索要,反而要鬼鬼祟祟的想要偷回来,你的脑袋,确定没出什么问题吗?”

这个声音玩味的笑着,“你看,谢莉尔.康斯坦丁的灵魂很痛苦...你爱她,对吧?那种超乎了禁忌的爱,你这恶心的杂碎,但没关系,地狱不就是为你们这样的人设立的吗?让我来告诉你个秘密吧...”

“你知道可怜的谢莉尔在地狱里受苦的时候,在她被地狱之火灼烧的失去理智的时候,她喊得是谁的名字吗?你要听一听吗?”

下一刻,一个凄惨的女声在康斯坦丁耳边响起,

“不...约翰,救救我!救救我...约翰!”

康斯坦丁的拳头在这一刻疯狂的砸着钢铁的床板,他嘶吼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老鼠!蛆虫!狗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哈哈”

那个声音并不焦躁,他慢里斯条的说,“你也许并不知道,你以为她斩断了她对你的爱?不不不,她对你的禁忌之爱比你对她的眷恋更疯,你看,她也有原罪,一个想要和自己的弟弟厮守一生的荡妇,哈哈哈哈!”

“滚!不许你侮辱她!滚!!!”

康斯坦丁就像是疯了一样,如果他现在能动,他绝对会扑上去和这个黑暗之音同归于尽,但下一刻,那黑暗的声音就骤然消散,黑色的火焰在康斯坦丁身体上的锁链里燃烧着,将那锁链烧断。

“去吧,帮我拿到一样东西,等候我的召唤,约翰.康斯坦丁,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就是你最后的希望...用你的灵魂,来换谢莉尔.康斯坦丁的灵魂,很公平的交易。”

“呵呵,你知道的,我和地狱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我说话算数。”

“去吧,抓紧你仅剩的希望,别让它从你指缝溜走...你这可怜的败狗,我很期待,很期待在地狱或者现世见到你...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