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阴暗潮湿,暗无天日,虫鼠横行。
林默儿不知道被关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
关她的人,正是她曾经以为最亲近的人与最感恩的人——她的丈夫白杨与她的妈妈封辰月。
在年少轻狂的岁月,是她最亲爱的妈妈一次次地为她掩盖各种错误,让她躲过了父亲的责罚。
在成天活在林依依的光环下,让她觉得窒息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是她最亲爱的丈夫,将她带离了那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家。
曾经,她觉得她是有多幸运,才能在短短的几十年人生里,碰到这样两位重要的人物。
然而,在被关进这个地下室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有多天真!这些光鲜下的真相,又有多残忍!
在关她进来的时候,封辰月估计是憋得太久了,或者是压根就没有想过林默儿还能出去,所以将一切都对她坦白了。
原来,她叫了三十年的爸爸和妈妈,其实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而两人的结合,仅仅是为了让她和她的双胞胎姐姐林依依能够像正常的小孩子那样拥有完整的家庭,父疼母爱,因为她们两人是在三岁的时候被人遗弃的孩子。
不管心怀叵测的封辰月是怎么想,可以肯定的是,封辰彬从头到尾都是这样认为,并且也是这样做。
在林默儿的记忆里,父亲从没有与母亲有过太亲昵的动作,甚至对她还有些不耐烦,而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们两姐妹身上。
也许是封辰彬对她们的保护太好,她从没听说过她是被爸爸捡回来的孩子,而她在与父母的姓氏不一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怀疑过半分。
三十年来,她一直认为对她关心不够,对她太过严厉的父亲,却是最关心她的一个,只是在她一次次的叛逆中,对她失望透顶而已。
可是亲爱的爸爸,你可知道,她所有的叛逆,都只是为了吸引你的目光,早知道你的目光自始自终都在她身上,她又何必做这么多傻事?
当然,她会变得这么叛逆,会渐渐对父亲疏远,全部都是封辰月与林依依的诡计。原因是封辰彬对她林默儿太好,让从小就暗恋封辰彬的封辰月像疯了一样的嫉妒她,设了无数个局,最终将两个亲人变成了路人。
还有她的丈夫,将她捧在手心的丈夫,并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实际上是一个衣冠禽兽。所谓的一次次帮助她、救助她,只不过是他设的局,将她套住后,便不再珍惜。
只是,这一切她知道得太晚了!
不,也不晚。
她还没有死,就还有机会!
可是,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出去了,她才能报仇雪恨,及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所以,她能够顽强的活着,强撑着这口气不灭,正是为了这两个字——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消磨林默儿的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无数个看不见天日的时光。
怎么逃出去?
这个地下室只有一道门,没有窗。想要从门里逃走,根本不可能。有人送饭来都是从门缝里塞进来,根本不会打开门。
她装过病,也绝过食,关她的人铁了心不让她活,压根就没想过要管她的死活。
然而老天总有开眼的一天,这不,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某时,丈夫白杨的妹妹白柳在一次送饭中,从门底下塞进来一把铲子。
当然,这把铲子是林默儿找白柳讨来的,她的理由是用来处理某些排泄物,为自己整理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白柳心善,却也性格懦弱、胆小,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为林默儿雪中送炭了一把铲子。
这个地下室在哪,林默儿不知道。但周边的环境,林默儿已经探查清楚了。
它四周都是土墙,林默儿便想到了用铲子挖地洞逃走。
但挖洞也是有讲究的,南方和西方有水流的声音,若挖到了水,还没出去便被淹死了,而东方有火车铁轨经过的声音,也不适合挖洞。
于是,一路向北!
林默儿在拿到铲子的那天,就开始了自救。
一想到可以出去,林默儿就血液沸腾,多日来因营养不良而引起的贫血都好了。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乐极便会生悲。
就在她夜以继日地挖,除了白杨和封辰月每天固定的探监时间,林默儿一刻也不停歇。
结果......
在林默儿记算着应该快见天日的时候,她被一块很硬的石头挡住了去路。
S市是平原,地底下怎么会有石头?林默儿自动忽略。
石头,咱不怕,咱可以绕道走!
左移一百米,呃,不通!
没事儿!
右移一百米,呃,还是不通!
这......真不是事儿,咱不是认死理的人。
后退一百米,呃,依旧不通!
林默儿满头黑线,更想不通。
这块石头也太大了,而且貌似还蛮光滑的。
她这才回忆起之前大脑中蹦出来的问题,S市以平原著称,怎么会有石头?还是这么大的?
“砰砰”!
林默儿火大地用铲子重重敲了石头一下,准备先返回地下室再重长计议。
天无绝人之路,她一定会挖到通往光明的地洞。
就在这时,石头似乎动了一下,虽然看不见,但林默儿还是感觉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石头会动?还是说地震了?她努力了这么久,却在地震中死了就太冤了。
就在林默儿倍感无语的时候,突然一声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悠长而浑厚。
“谁?”林默儿从小胆子就大,加上青春期的叛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连黑漆漆的地下室也住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害怕的。
“你是谁?”对方显然很意外这个女人居然不怕它。
“你又是谁?”林默儿看不见对方,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对方的位置,转过了身去,用大大的眼睛瞪着“对方”。
“我在这里睡了数万年,你是第一个来打扰我睡觉的,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对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