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喝道:“你现在说,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没人会说出去;你要是不说,那时调查出来,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向哲老眼一红,泪水滚落。
他女儿终于哀叫道:“爸!你不用瞒了,我来说!”
向哲大惊,转身便想训她。
他女儿眼泪滚了出来:“你不说出来,我受过的屈辱就全都没了吗?”
向哲剧震,终于闭上了嘴,老泪如雨水般倾下。
王升和柳重阳均看得莫名其妙,同时又均感到有点不妥。
向哲的女儿擦了擦眼泪,道:“我爸他真的没有偷柳老的东西,他只是想借这次机会,为我报仇和保护我而已。”
王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向哲的女儿垂下了头:“我和柳仲贤他们几个打牌,输光了钱,还欠了他一大笔赌债。为了还债,我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陪了他一晚上。哪知道他竟然偷偷录了像,拿这来要胁我,要我偷我老公的钱给他,还要我做他的地下情人!”
柳重阳失声道:“什么!这这这……”
王升也没想到原来个中有这种原由,再问道:“然后呢?你答应他了吗?”
向哲的女儿低泣起来:“我不该嗜赌……可是我更不想失去我的家庭,没办法,我只好跟我爸说了这一切。我爸他……他去找柳仲贤,要那个畜牲放过我,可是那个畜牲居然拿那事威胁我爸,要我爸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他,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
王升看向向哲,见后者露出痛苦神情,心中已然明白过来。
这两人确实没说谎。
向哲的女儿再道:“我爸没办法,为了保护我,把他存款全都取出来给了他。可是他贪得无厌,竟然要我爸来偷咱们庄里的名贵药材,因为他有药仓的钥匙。我爸说不能对不起柳老,不答应他,他就……就……”说到这里,顿住了,泣声更盛。
王升追问道:“就怎么了?”
向哲的女儿悲泣道:“就把录像的截图发到了网上!”
王升大怒:“太过分了!”
向哲的女儿接道:“还好他把脸都打了马赛克。”
王升这才松了口气,道:“然后呢?”
向哲的女儿泪如雨下:“我爸没办法,就找了认识的人,介绍了几个人,想要对柳仲贤下手。原来还怕事后被查出来,可是没想到昨晚准备好要动手时,遇到柳老说藏书丢了,才想出这个主意,这样就算事后追查,也很难查到我爸和我头上。”
柳重阳惊疑不定地道:“这是真的?有证据吗?”
向哲的女儿又擦了擦眼泪,道:“我们还没去柳仲贤的屋子里找到那录像,现在去找,应该找得到,你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柳重阳看向王升。
王升沉着地道:“我相信她的话,这种屈辱的事,没人会拿来抹黑自己。”事实上他是有独门鉴谎之法,但这个当然不能说出来,只好随便找个理由。
柳重阳叹了口气,道:“你们起来吧,我也相信你们。可是,仲贤这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向哲的女儿忙扶着向哲起来,后者向柳重阳道:“柳老,你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债务啊!”
柳重阳愣道:“一大笔?多少?”
向哲的女儿摇头道:“具体多少不太清楚,但是至少有好几百万。他和我一样,都好赌,有一次他无意中说,他被
人设局套了,所以才会向我要钱,还要从我爸那弄钱,从庄里弄钱。对了,他不是向柳老你要过钱吗?”
柳重阳长叹道:“原来那次他跟我要钱,竟然是为了债务!我当时还教训了他一顿,想必他……咦?”神色突然一动。
王升也已经想到了,道:“难道藏书真是他偷的?”
向哲一愣,道:“这……”他之前只是想陷害柳仲贤,才说是后者偷的,此时才突然想到,难道真是柳仲贤搞的鬼?
他女儿神色忽然一动,道:“啊,我记起来了!他刚才在他房间里跟我亲热的时候,很得意地说他很快就会发财,我当时心里有事,就没在意,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些藏书?!”
柳重阳震惊道:“这……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向哲叹道:“但他被吓跑了,恐怕短时间很难会回来。”
王升却道:“这我倒是觉得不难,假如柳老给他打电话,说向管家的阴谋暴露了,柳老已经知道他是无辜的,还怀疑向管家偷了东西,那他自然放心,说不定就会回来。”
向拍拍腿道:“这办法好!哎哟!”却是牵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
柳重阳精神大振,立刻道:“我立刻给他打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老人机,慢慢地翻出通讯录,找着柳仲贤的号码,拨了出去。
但却没人接听。
自动挂断后,柳重阳又试了几次,都没人接听。
王升看了看号码,心中有了点数,对柳重阳道:“要不先给他发条短信吧,我也去打个电话,找人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到了外面,王升将刚才记下的号码通过短信发给了管令遂,要后者调查这号码现在的位置。这方面管令遂是出色当行,而柳仲贤应该不懂得隐藏之法,找到该没问题。
不过这只是备招,要是柳仲贤肯接电话,以及相信柳老的话回到杏林隐庄,那这招就不用也行了。
半个小时后,向哲的房间内,柳重阳眉头深锁,道:“这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消息!”
向哲欲言又止。
他女儿却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不会是真的偷了东西,畏罪潜逃了吧?”
这个可能性并不低,王升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短信来了。
他摸出来一看,登时微微色变。
柳重阳错愕道:“怎么了?”
王升脸色难看地道:“我朋友找到他了,他现在在市区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
柳重阳怒道:“我立刻去找他!”
王升却道:“不用了。”
向哲错愕道:“为什么?”
王升叹道:“他已经死了!”
几个人同时失声叫出来:“什么!”
一个小时后,王升在华中市西二环北段的一条巷子里,见着了等在那里的管令遂。
“尸体还在吗?”王升沉声问道。
“在,咳咳……”管令遂似是嗓子不舒服,只说了一个字,就咳了两下。
“你身体不舒服?”王升一边转头看向对面的那旅馆,一边随口问道。
“不知道怎么的,那屋子里有股子怪味,闻过之后,就觉得嗓子不太舒服,干疼。咳咳……”管令遂说着说着,又咳了几下。
“进了屋子之后?”王升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他,登时神情一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