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六哥成亲的时候,我就要过来。但父王和母妃看得紧,我根本无法出京城。”提起往事,李玲珑还在生气。
“你送来的礼物很厚实,我原谅你了。”叶子衿笑眯眯地回答。
“叶子衿,你果然还是见钱眼开,我看你根本不想见我,脑子里想的肯定的是我的银子。”李玲珑气呼呼地说。
“果然还是你比较了解我。”叶子衿笑眯眯地点点头很诚实地回答。
李玲珑……
“再敢对王妃大呼小叫,立刻滚回京城去。”容峘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王爷。”外面传来丫头婆子行礼的声音。
李玲珑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扭头看着叶子衿求救,“你得救救我,否则的话,咱们朋友没得做。”
“刚到定州,就赶着威胁主人,要你这样的朋友有何用?”尽管李玲珑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容峘听到了。
李玲珑看着眼前猛然出现的大长腿,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才刚来,就被容峘记恨上了,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哟!
“六嫂,好六嫂,你可要护着我。”李玲珑霸着叶子衿不放。
“松手。”容峘见状,立刻大怒,“她怀有身孕,你再敢动她试试。”
“六哥。”李玲珑立刻高举双手,“我没动手,六哥,好久不见,我发觉你被六嫂养得更好了,皮肤比我还要好。”
这话明显带着巴结的意味,但容峘吃这一套。
叶子衿却不干了,“死丫头、坏丫头,你六哥白对你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被我养得好,没看到你六哥瘦得脱形呢?”
被她这么一训,李玲珑又认真地盯着容峘看了一会儿。别说,再认真看容峘,还真让她看出了容峘身上的不妥。
容峘比起以前,好像更瘦了一些,眼中的神色也显得更加暗淡一些。这种情形,李玲珑有些熟悉。
正因为熟悉,李玲珑有些慌张起来,“六哥,你的旧疾难道又复发呢?”
“无碍。”容峘淡淡地回答,抬头再看叶子衿的眼神却又带着少见的宠溺,“这丫头缠着你,是不是又没吃东西?”
“不能吃的太多。”叶子衿傻笑着回答,“吃多了,孩子长得太大,容易难产。”
她说的是大实话,却吓得容峘和李玲珑脸色剧变。
“不许胡说。”容峘过去紧张地拉着她的手。
他是南靖国的杀神,本来对鬼神之说从不相信。但遇上叶子衿之后,他心中有了新的思量。
“子衿,你一定会平平安安。我来的时候,还特意到安国寺给你求了福,光是香油钱都添了不少。”李玲珑认真地看着她,“你和小侄子都会平平安安。”
叶子衿见自己只是随口一句话,却让两个人紧张得不了得了,心里微微叹口气,“坏丫头,你那么有钱,还不如捐一点儿给我们了。我正想开一个福利院了。”
“啥福利院?”李玲珑没听懂,疑惑地问。
“就是将老无所依的老人或者是身体有残疾被家庭抛弃的人组织起来,有官府统一出银子养老。”叶子衿回答。
“倒是好事情,不过,需要的银子也不少。”李玲珑明白了,“要是人人都贪便宜进福利院怎么办?”
叶子衿听懂她的意思,她是在担心年轻人不愿意养老,都送到福利院去。
“又不是人人都可以进福利院,进去的人,都要严格审核。首先,要确定老人无子女,或者他的财产无人继承。其次,得丧失劳动能力。三,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叶子衿随口就列出几条入门条件来。
李玲珑听了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要是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故意占便宜,投入的银子就多起来了。”
“捐献点?”叶子衿乐呵呵地看着她。
“你那么有钱,还向我要?”李玲珑差点儿被她气死,“我身上那点儿银子,还是从你的作坊里出的了。”
“我赚来的银子,这几年全都投到了城墙修建、开河挖渠、开荒、开办学院上了。”叶子衿对她也没有隐瞒。
听她提到办学,李玲珑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你办学是好事,可京城里那些人却在背后乱嚼舌根。”
“凡是新事物出现的时候,大多都会容易引起别人地非议。我们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叶子衿笑着安慰她。
“行,我答应了。”李玲珑被她一安慰,心情转瞬就变好了。
“啊?”轮到叶子衿惊讶起来,她只是和李玲珑开了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我说我答应捐钱了。办福利院是在做功德,既然遇上了,我自然会支持。”李玲珑笑眯眯地解释。
叶子衿一把抱住她,“你还当真了。”
“当然是当真了,我是县主,有封地。每个月还有月银拿,加上你给的分红,说起来,我也算是小地主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在青州和京城里还买了好几座铺子,每年光是收租金,就是一笔好大的收入。”李玲珑得意洋洋地解释。
“哟,学精明呢?”叶子衿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跟着你学的。”李玲珑得意洋洋。“我不管,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来的时候,为了赶路,也为了躲避父王的眼线,差点儿没饿死我。”
叶子衿闻言,和容峘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行,中午管饱。”叶子衿痛快地答应一下。
“子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李玲珑抱着她撒娇。
这个举动惹得容峘醋意大发,他上去一把打下李玲珑的手,然后叶子衿就被容峘抢在了怀中护着。
“六哥果然还是小气,不,是比以前还要小气。”李玲珑气得冲着他大吼。
“大姑娘,还像个小丫头片子。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再说。”容峘嫌弃地看了李玲珑一眼。
李玲珑……
为什么这些人非要逼着她嫁人呢?她就是为了躲避父王母妃的唠叨才跑到定州来。谁知道,她到了定州,又跑出一个对她唠叨的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中午的时候,李玲珑果然像饿死鬼一般,几乎将桌子上的饭菜全扫了。
“几年不见,你吃饭的功夫见涨。”叶子衿对她竖起大拇指。
“别站着说话不腰痛,你饿一个多月吃不饱试试。”李玲珑撑得不想动,满足的边打嗝边回答。
叶子衿噗嗤笑出了声音。
第二日,门口的守卫又过来禀报。
“六哥厉害。”听到冷纤雪和费蓉儿的名字,李玲珑对叶子衿竖起了佩服的大拇指,羡慕得说,“叶子衿,你到底给六哥下了什么药,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我为什么就遇不上这样的好男人呢?”
“咱们定州好男人多的去了。平安镇大多数男人都在不许纳妾,但你看得上吗?”叶子衿斜睨看着她问。
“怎么就看不上?说不定哪一天遇上觉得对眼,我就跟着人跑了。”李玲珑豪言万丈。
叶子衿被她给逗乐了,“千万别从定州私奔,我怕平西王将咱们定州踏平了。”
“笨,到时候我都成了定州媳妇了。父王才舍不得下手了。”李玲珑得意洋洋。
这话也有道理,两个人笑得贼兮兮的。
“让她们进来说话。”叶子衿吩咐。
“见她们干什么?就是两个混账不长眼的东西。”李玲珑也不待见外面的两个人。
“不见的话,她们总得抽空到我这儿晃悠。每日听着,心里也会烦。只要见到了人,才知道她们打得是什么算盘。”叶子衿笑眯眯地说。
“还能打得什么算盘。她们这是看你怀孕,想趁机给六哥侍寝取代你的位置呗。照着我说,根本不用见她们,直接让人打发了她们就是。”李玲珑发狠。
“我身边这么多人,量她们也不敢对我动手脚。”叶子衿笑呵呵地说。
“你等等,我可不想见她们。我到里面坐着听。”李玲珑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站起来进了内屋。
片刻后,费蓉儿和冷纤雪跟着庄姑进来了。
“见过王妃。”
“见过王妃。”
两个女人都很识趣地并没有提起自称,马马虎虎规矩的给叶子衿行了礼。
“坐。”叶子衿淡淡的发话。
费蓉儿和冷纤雪学聪明了,知道不能在她面前托大,老实地坐了下来。不过,两个人全都坐了半边屁股。
“多谢王妃。”嘴里,还很客气。
接下来,场面有些尴尬,双方都没有开口。
“你们过来可有什么事情?”叶子衿装傻,先开口问,“如果你们遇上什么难事,回头我一定对王爷说,也好及时为两位姑娘解决。”
冷纤雪……
她心里暗气,她气叶子衿不懂事。
叶子衿作为正妃,已经先怀孕了,可以说占了先机,叶子衿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怀孕了还要霸占着王爷不放,难道作为正妻,叶子衿不知道男人也有需求,这时候,叶子衿不应该主动为越清王安排其他人伺候吗?
费蓉儿心里暗暗发狠,果然,叶子衿不是什么善人。她心里对自己的选择更加坚定起来,“今日过来,我真的有事求王妃帮忙。”
叶子衿笑盈盈看着她,不说话。
费蓉儿见她不答话,只好继续说下去,“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离开京城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离家太久,爹娘的年纪越来越大,这几日,晚上梦中常常见到他们,每每想起,第二日,总是……。”
说到这儿,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了。
听她提到爹娘,冷纤雪的脸色也暗淡了许多。是呀,三年没有见过爹娘,她也有些想家了。
“为人子女,孝敬父母,乃是正事。”叶子衿心里开始盘算费蓉儿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急,反正不管她问不问,最终,费蓉儿都会主动提及目的。
果然,费蓉儿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叶子衿的下文。
她只好继续哭泣着说下去,“求王妃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放我回去看看。当初太后和皇上也是见王爷身体不好,才派我们伺候王爷。现在王爷身体……”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王爷的身体实在令人堪忧。今年夏末的水灾,王爷日夜在河道旁忙碌,初秋天气虽然还不错,可早晚已经有了寒气,王爷的身体一日是不如一日了。我这几日看着也很揪心。”说着,叶子衿的眼睛也湿润了。
“不是有开阳吗?”冷纤雪一听急了,她忘记了矜持和场合,直接冲着叶子衿吼起来。
“放肆。”摇光冷冷地呵斥了她,“王爷身体有旧疾,当年太医院所有地太医都束手无策,如果不是因为和神医谷有点儿交情,开阳哪里愿意出手。这些年来,开阳跑遍了天下,目的就是为王爷寻求解毒和恢复旧疾的药草,但其中两味药到目的还没有找到。郎中只能救人,却未必能救命,你们不知?”
“你敢咒王爷?”冷纤雪眼中闪过杀气。
“咒?”叶子衿苦笑,“要是咒有用的话,我倒是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王爷的命。摇光语言是冲了一些,不过她也是在转达我的话而已。”
“就算能有一命换命的方法,本王也绝对不允许你用自己的命来换本王的命。”忽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
费蓉儿和冷纤雪都吃了一惊,然后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行礼,“小女见过王爷。”
“你们要回京城,不必过来麻烦王妃,现在就可以离开。”容峘连余光都没有给她们一个。
冷纤雪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她的心全碎了,可是哪怕容峘再对她无情,她还是恨不起容峘,她喜欢这个男人,从小的时候就喜欢,这种喜欢是深入骨髓的爱。
她好想告诉容峘,她不想离开定州。哪怕每一日看不到容峘,每一日要做绣活才能领到月钱,但她还是心甘情愿留在定州中。
可是容峘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连这么点儿空都容不下她。
费蓉儿心里更恨了,果然,她就知道容峘是铁心石肠。这个男人的心中只有叶子衿一个人,那么她凭什么还要为这样的男人留恋?
“多谢王爷。”她压住心里的恨,表面温和地道谢。
“以后不许为不相干的人劳累。”容峘过去,伸出手拉住了叶子衿的手,看着叶子衿的眼神更是含情脉脉中带着浓浓地宠溺。
这一幕落在冷纤雪的眼中又是那样的扎眼。
费蓉儿偷偷观察容峘,她幸灾乐祸地有了新发现,原来摇光和叶子衿并没有说谎。容峘的身体真的很差,他的嘴唇有些发青,再也不是往日里比女人嘴唇还要娇艳,眼圈也有发黑的症状,重重迹象表明,容峘的情况并不乐观。
“两位姑娘请。”如冰过去淡淡地开始赶人。
费蓉儿和冷纤雪恭敬地给容峘和叶子衿行了礼以后才转身出去了。
可以说,这一次,是容峘对她们最为客气的一次了。
“你不想离开定州又如何,那个男人就是个铁石心肠。”出了王府上了马车以后,费蓉儿冷笑着看着冷纤雪。
冷纤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懒得多言。
“王妃,再吃一颗解药。”屋内,玉衡拿出一颗九转雪莲丹递给了叶子衿。
“费蓉儿真够恶毒。”李玲珑从屋子里蹦出来就开始骂起费蓉儿。“她居然敢在福利故意对你下毒。”
“堕落乃是宫中秘药,怀孕的人闻到其中的味道,如果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三日后必然会流产。就是没有出嫁的闺中女子,如果吸入太多而不用解药,以后也会终生无子。看样子,冷纤雪好像并不知,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挨着费蓉儿那么近了。”玉衡笑着解释。
那边,叶子衿已经接过摇光递过去的药丸,就着温水吞咽下去了。
“一定要保证她的毒回到费家再发。”容峘眼神中的杀气很惊人。
“什么毒?”叶子衿惊讶地问。
“一种慢性药,结合她身上今日的堕落,会让她全身慢慢烂掉,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容峘拉着她的手回答。
李玲珑听了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也别说他生气,就是李玲珑都想将费蓉儿抓回来,灌一些毒药给她。容峘身体不好,有个子嗣容易吗?
费蓉儿并不是自己身上已经被玉衡反种上了慢性毒,她心思最为恶毒。她知道冷纤雪不愿意离开定州,心里对冷纤雪也多了几分怨恨。一路上回去的时候,她就故意坐在冷纤雪边上,拉着她,和她说起了知心话。
冷纤雪心里对她厌恶,别过脸去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恼,继续说自己的,语气中满是回京城的喜悦。
无情无义,冷纤雪对她也就更加厌恶了。
回去后,剩下的两个贵女听说可以回去,心里都是喜忧参半。她们喜得是,终于可以离开定州回家了。越清王虽然好,是大家的梦中情人,可越清王的心只在叶子衿身上,她们并不想一直吊死在容峘身上。忧的是,她们回去后,名声肯定是毁了,就算找到亲事,肯定也大比不上开初。
费蓉儿表现得很正常,她一直欢喜地催着手下人收拾回去的行李。
容峘和叶子衿没有霸占她们从京城带过来的物品,当初她们是满怀信心过来做侧妃如夫人的,因此,带来的物品钱财很多,家族对她们也没有小气,算是她们的陪嫁物品。加上皇上太后赏赐,以及到了定州,四年来的工钱,四个人要回去,还真有的收拾。
别院中的下人,没有人敢私自收费蓉儿她们的打赏,因此,这一趟回去,费蓉儿四人带回去地物品甚至要比带来的物品还要多。
冷纤雪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她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想离开京城,她好不容易才离容峘近一些。哪怕让她死,她也想选择死在定州。因为定州这一片地是容峘的根。
别院中的忙碌并没有影响到叶子衿的心情,不过这几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或许是从忙碌中闲暇下来,几日后的清晨,容峘忽然咳出了血,人甚至还昏厥过去了。
越清王病情加重,整个王府顿时慌了手脚。
叶子衿吓得整个身体都软了,开阳带着几个人,彻底守候在容峘身边。到了下午的时候,容峘浑身扎了针,喂了汤药以后,情况才好转。
费蓉儿几个人也听到了消息,或许是因为容峘允许她们离开定州,别院中的侍卫和下人对她们管得也就松懈了许多。
费蓉儿听到消息以后,脸上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没有半点儿涟漪。她对容峘心底的那点儿爱,早就消磨光了,心里剩下的全是对他的恨。
冷纤雪倒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红了眼睛。她很想去王府看看容峘,可她有自知之明,她根本进不了王府的大门。
她只能独自一个在屋子里哀思。
时间过去很快,十天后,就到了费蓉儿几个人离开定州的时间。
冷纤雪恋恋不舍,她昨日得到消息,容峘的身体比起前几日稍有好转,不过,她也听人传出小道消息,容峘身体好转以后,立刻安排定州城内所有守备的将士过来特意见了叶子衿一面。
他甚至还让叶子衿跟着他一起处理公事。
“定州百姓都说越清王十分宠爱叶子衿,连公事都让她插手。愚蠢的一群人,种种迹象表明,越清王的身体估计已经到了强弩末了之际,他是在提前安排叶子衿的处理,锻炼叶子衿处事能力。”终于坐上了回去的船,费蓉儿说话再也没有半点儿顾忌,她毫不掩饰表露出了自己幸灾乐祸的心理,“越清王聪明一辈子,死到临头却又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叶子衿小门小户的出身,注定是她的短处。如果越清王真的撑不过去,就算叶子衿生下世子又能如何?没有人扶持,叶子衿不过是定州城内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王爷身体一定会好转。”冷纤雪板着脸瞪着她,“什么时候,你对定州的政事如此感兴趣?”
“我在定州耗费了整整三年的青春,我随口说几句怎么呢?”费蓉儿冷笑看着她,“你就算对越清王再有心又如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你还不是只能看着叶子衿和越清王卿卿我我。”
冷纤雪脸色一白,嗖地站起来,她狠狠地瞪了费蓉儿一眼以后,转身进了船舱中。
其他二女见她们争论得厉害,也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回房去了。
费蓉儿看着她们的背影,冷笑不已。回京城以后,她们的身价肯定要跌,但她费蓉儿不同,一个毫不逊于越清王侧妃的位置还在等着她了。
晚上的时候,几道黑影从船尾不动声色上了船,很快地人影闪进了一间房中。
“冷纤雪人呢?”第二日,费蓉儿气急败坏地冲到了冷纤雪的房间门口。
冷纤雪的房间内并无一人,费蓉儿眼中立刻闪过一道杀气,“追,那个贱人肯定是回定州通风报信去了。给我追,不论生死。”
“是。”几个侍卫答应,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快点,再快点儿。”冷纤雪带着几个人,正狼狈地坐在马车中,她昨日得到一个很不得了的消息,她必须得提前告诉越清王才行。
“小姐,费蓉儿必然追过来,怎么办?”冷纤雪身边的一个丫头害怕地说。
“你下车,从小路回去。到了定州,化妆混入到王府,将消息传递给越清王。”危险面前,冷纤雪变得十分冷静。
“小姐,小人不能丢下小姐。”侍卫激动地回答。
“别磨蹭。”冷纤雪眼睛红了,她从身上解开一个荷包,然后塞了几张纸进去,递给了侍卫,“再不走,估计谁也走不脱了。”
侍卫没有办法,跳下马车后,直接钻入到了树林之中。
他刚离开不久,几道身影骑着马就追了过来。
“小姐,怎么办?”冷纤雪身边的丫头害怕地问。
“你们怕吗?”冷纤雪脸上挂着冷笑问。
“小姐不怕,奴婢就不怕。”她身边的丫头明明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壮着胆子回答。
“那就好。”冷纤雪满意了,“前面是悬崖,马车不许停,直接给我冲下去。”
两个婢女听了,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赶车的两个侍卫却半点儿迟疑也没有,直接几道鞭子抽过去,马儿吃痛,冲着悬崖掉了下去。
在落下去的一瞬间,冷纤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她可以永远留在定州,谁也无法将她从定州赶走,她一辈子都可以看着容峘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活。
也在这时候,她好像忽然明白,容峘是真的不是当初儿童时那个遇到的少年,她爱上的只是自己心中爱的那个人罢了。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峘可以活的好好的。
“怎么办?”追兵在悬崖面前勒住缰绳。
“这么高的悬崖,落下去必死。我们兵分两路,一部分跟着我下去搜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你带着人在越清王府附近守着,只要有可疑之人出现,直接杀无赦。”领头的人吩咐。
众人答应一声以后,立刻行动起来。
冷纤雪派出的人并没有他们想得那样愚蠢,逃脱的侍卫并没有直接越清王府找人,而是去了钱家。
钱家和越清王王府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当钱多串拿到荷包,看清楚信中的内容以后,惊得脸色铁青。他和叶子楣不敢耽搁,直接抱着钱金宝,以金宝闹着要见叶子衿为借口去了王府。
“那个人是冷纤雪的暗卫,这封信他是冒着九死一生才送出来。或许冷纤雪已经为此丢了性命。”钱多串叹口气,将信递给了容峘。
容峘接过信打开,叶子衿也凑过去看。
“皇上居然昏庸到如此地步吗?”叶子衿看完信以后,气得要死。
“皇上迷恋妖妃,听信道人谗言,早就无心朝政。太子党和八皇子党争论太多,京城里官员纷纷站队,我实话和你们说吧,我其实也算是过来避难来了。”李玲珑沮丧地说出心里话。
“平西王的意思?”叶子衿觉得必须搞懂平西王到底支持谁。
“父王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参与皇储争斗,他只忠于皇上。”李玲珑苦笑着回答,“可中间的队伍也不是好站的。”
这话有道理!叶子衿点点头。
“王爷,你绝对不能回京。”叶子楣担忧地看着容峘。
“六哥,你真的不能回京城去。明知是个圈套,如果你还过去的话,那就冤死了。就算你的能耐再大,京城那一片,到底还是太子和八皇子的地盘。”李玲珑也跟着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心里有数。”容峘淡淡地说。
“冷纤雪怎么办?她到底是为了你而死。”叶子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知道冷纤雪为容峘所做的一切,她忽然恨不起冷纤雪了。无论如何,冷纤雪就算再工于心计,为人再冷酷无情,她对容峘的感情却半点儿也没有掺假。
这样的女人,你无法说她的感情是对是错。
“等风声过去后,立刻派人到山底寻找她的骸骨,以后在定安寺中给她点一盏长明灯,成为义人。”容峘淡淡地回答。
叶子衿眼睛一下湿润了,她忍不住抱住了容峘的胳膊。她明白容峘的意思,容峘是真的在乎她,才不愿意给冷纤雪一个虚有的名分。
密信的事情,也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
容峘并没有和平日里表现出什么不同,他依旧会让叶子衿参与定州城内的日常事务,甚至是定州守备军队的操练,他也会带着叶子衿。
不过,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留意到,容峘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而叶子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甚至还有人发现,叶子衿在私下里偷偷在叶子楣和李玲珑面前哭。
大家私下里都在偷偷猜测,越清王的身体是不是撑不住了。
深秋的时候,所有的预言成了事实,容峘一日当众吐血过后,就直接昏迷了。
这一次昏迷,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定州城内似乎一下陷入到了无主状态,但定州各处的守军全都是容峘亲自选拨带领出来的人,而方知府等文官,最近和叶子衿频繁接触,也是向着越清王府。
定州一带的文官和武官,在危机面前,居然空前的团结起来,随着叶子衿肚子越来越大,整个越清王府也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越清王府王妃听旨。”临近年关的时候,京城里居然来了圣旨。
叶子衿没有办法,挺着大肚子,领着整个王府的人跪下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州农事发展迅猛,水稻品种优良……”太监尖锐的声音在越清王府院子中飘荡,十分刺耳。
十万斤?叶子衿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皇上果然昏庸老迈了,定州的水稻也是今年才发展,夏季又遇上了水灾,这么多的稻种要是被运走的话,定州百姓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臣妾接旨。”叶子衿老老实实接了圣旨。
太监不敢在此逗留,立刻回去了驿站。
叶子衿立刻将所有官员召集过来商量对策。
“越清王旧疾复发,到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奏折自然无法及时递上去,下官愿意为王妃分忧,代写一份奏折,向皇上说明定州实情。”方知府主动请缨。
其他官员也纷纷献策献计。
叶子衿没有托大,果然让方知府写了奏折,让人连夜送往京城去。
京城离定州有千里之遥,奏章递过去,一时半会肯定接不到消息,加上容峘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个年,整个越清王王府过得并不容易。
大年初三的时候,马氏叶良禄等人都到了王府来,就连陈氏和老爷子几个也跟着过来,带着不少的东西。
“王爷的身体如何?”马氏眼睛发红,几个儿女的亲事,她心里都十分满意。特别是子衿,整个村子,乃至整个定州,谁不羡慕。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残酷,非要在幸福的人头上扎下一把刀呢?
即便是妇人,马氏也知道,如果容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叶子衿以后的日子绝对过得很苦。或许物质上不会差,可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要管理好整个定州,那需要多大能力和精力。
“还是老样子。”叶子衿微微叹口气,“开阳一直和郎中们在研究对症药单,有眉目,不过,有两样药材不容易找到。”
“多派一些人出去找,肯定能找到。”马氏急着说。
叶良禄等人心里却很难过,要是容易找到,子衿也不会坐等到如今。连王府都找不到药材,可见药材有多么珍贵了。
“过年了,咱们不说别的,来,文博、文武、金宝,接压岁钱。”叶子衿笑着招呼几个孩子。
“钱,姨姨给金宝好多钱。”钱金宝真不愧是钱家的种,小小年纪就知道钱是好东西。
几个小家伙过年的时候,得到不少的压岁钱。接了叶子衿给的荷包,心急的钱金宝就将荷包打开了。
荷包里放的是金叶子和金豆子,满满一荷包。叶子衿一点儿也没有小气,喜得几个孩子眉开眼笑,跑一旁数金叶子去了。
“就是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叶子楣笑骂。
“从小知道护财,不错。”钱多串却一个劲夸自己的儿子。
叶子楣和他的理念不同,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
钱多串腿肚子挨了一脚后,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地傻笑着。
“你这孩子,已经当娘了,怎么还动手动脚,哪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马氏气得要去打叶子楣。
钱多串赶紧护着,“娘,子楣是在和我闹着玩了,一点儿都不痛,你别生气。”
说完,他还偷偷给叶子楣使眼色,让她说几句软话。
叶子衿噗嗤笑出声,马氏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大女婿和小女婿一样疼她的闺女。看到钱多串,马氏又想起容峘,脸上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陈氏和老爷子东看看西望望,脸上倒是显得很平淡。
府里来的人多,自然也就显得热闹许多,晚上的时候,叶子衿干脆留马氏等人在府里一晚。第二日,没想到没等马氏等人离开,大房一家和三房一家也都过来拜年。
叶良禄和马氏没办法,干脆和大房和三房一起吃了中饭。
“这些银子,你留着用。我们年纪大了,用不上。”下午临走的时候,陈氏和老爷子在背地里塞给了叶子衿一个小盒子。
叶子衿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全是银票。银票的面额有大有小,看样子老两口有点儿银子全都存上了。
“祖父祖母,我不缺银子。”叶子衿准备将银子还回去。
“让你留下就留下。”老爷子板着脸和陈氏转身就走。
叶子衿……
对于老两口,她原本的疏离倒是淡了很多。随着叶家村和定州的发展,老两口对她的态度越加不同,对她甚至比当初对叶兰泽还要好。叶子衿明白,老两口心中是将她当作了福星来看了。或许老两口心里对她有很深的愧疚,所以才会将所有的好东西全给她留着。
马氏等人看到陈氏和老爷子板着脸出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叶子衿。
叶子衿笑着摇摇头,叶兰泽却冲着叶子衿做了一个鬼脸。
叶子衿噗嗤笑出声,叶兰泽还是老样子,她处处喜欢和叶子楣比,论起财力,她夫家肯定比不过钱家,但叶兰泽有其他路子比,她拼命生孩子,这不,三年她已经抱上了两个儿子。
叶子衿和叶子楣对她的表现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丫头就是孩子气,心里并没有什么恶意。好在她任性,找的相公倒是老实,对她很好。
叶禾衣看到叶兰泽和叶子衿对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心里却苦笑不已。说起来很奇怪,叶子衿和叶子楣很容易就能接受叶兰泽,就算叶兰泽任性,她们姐妹也都不在意。可是几个姐妹对她虽然比较友好,却算不上亲密。
哪怕她想努力融入她们,却一直事与愿违。她目前很知足,她嫁的是范家,相公中举以后,选择回来在书院中教书育人,夫妻两个相互尊重,算是举案齐眉,已经有了一个闺女,她现在也怀着身孕。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摸了自己肚子一把。
初六过去后,各家作坊就开始正常开业,大家又步入到日常忙碌的日子中去了。
二月份的时候,开阳终于知道了药材的下落,天机立刻带着人出去寻找。与此同时,京城里传旨,让各方封地的王回京,皇上身染重病,躺在床上,所有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越清王是皇子之一,老子病重,他自然更需要回去尽孝。但越清王情况很特殊,容峘目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算药材找到,以他瘦弱的身体,就算再孝顺,也别想去京城。
而叶子衿怀有七个多月的身孕,根本不适合长途奔波,于是请罪的奏折又加急送到了京城。
皇上再昏庸无能,也不好让一个孕妇不顾危险到京城里去,更不能让容峘躺在马车里被人拉着进京。
“王妃,药材找到了。”三月份的时候,天机天玄终于带着药材从雪山回来。
当天晚上,容峘被灌了药,人终于醒了过来。
“王爷。”当容峘睁开眼睛,眼泪成小溪一般往下落。
“王妃。”容峘的声音嘶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恭喜王爷、王妃。”众人大喜。
容峘扫了大家一眼,然后冲他们摆摆手。
众人明白他意思,立刻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叶子衿和容峘两个人。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容峘将她圈进自己的怀中。
“京城里近期真的会发生动乱?”叶子衿躺在他的怀中轻声问。
屋子里没有别人,外面又被天机等人团团护着,屋内十分安全。容峘轻轻点点头,“只要皇上驾崩,京城里必然会大乱。太子和老八全都等着这一天了,至于皇上和太后会向着谁,可就不好说了。”
“王爷的立场?”叶子衿看着他问。
“装了这么久,躺在床上,本王都要发霉了。”容峘愧疚地看着她,“你怀有身孕,却让你在外奔波,我欠你很多。”
“你我是夫妻,那么生分干什么?你也是为了护着定州的百姓,护着我罢了。要是你不装病,这会儿还不是要被逼着去京城,你过去,我自然也得过去。”叶子衿捂住他的嘴巴,“再说了,定州的官员全都是你的人,哪里用得着我操心?”
“从今日开始,你只管在王府中好好调养身体,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来安排。”容峘抱着她说。
叶子衿点点头。
三日后,京城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皇位传给太子。
没等皇上驾崩,八皇子就联合骠骑将军等人,从东门杀入,直接杀入到了太子府。
因为回京奔丧的王很多,八皇子的突然造反,让很多人措手不及,大家纷纷站队。支持太子和八皇子的人,分成了两派。
那一夜,据说整个京城里到处都是血流成河,皇城地上的青砖都被血染红了。
太子作为失败一方,他的子嗣自然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三公不管吗?”叶子衿听到消息以后,诧异地问。
“三公忠于的只是皇上,太子没有登基,不是新皇,他们自然不会管。”容峘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肚子回答,“朝中还有许多大臣们选择了中立。太子为人看似温和,其实太过刚愎自用,并不讨人喜欢。至于老八,看他不顺眼的人也大有人在,一场大战必然少不了。”
“王爷?”叶子衿迟疑地看了容峘一眼。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不过,放心,我会选择最有利我们的条件。”容峘笑着说,“而且,我也不允许定州成为战场。”
叶子衿仰头看着他,“你说的,我信。”
接下来,正如容峘所料,三月下旬,就在八皇子准备称帝的时候,摄政王、欧阳楚等人,奉太后命令,结合外部王爷势力,其中,越清王也奉旨出行,亲自带着人马杀过去,里应外合,将八皇子斩杀于东宫之中。
“越清王真无心与那个位置?”陌上秋笑嘻嘻地看着容峘问。
“本王有自己的封地,从无心与那个位置。只是希望新皇说话算数,最好不要打定州的主意,也别打扰本王和王妃的生活。”容峘冷冷地回答。
“王爷,府里传来消息,说王妃忽然肚子痛,世子恐怕要提前出生了。”陌上秋刚要继续劝说几句,越清王府就来人了。
“送客。”容峘如一阵风般往外冲去,再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费蓉儿果然是笨蛋。”陌上秋摇着头自言自语。
“老头下的毒,她死得一定很难看。”玉海棠嘴里叼着一个桃子走过来,一边吃,他一边幸灾乐祸地说。
他间接地承认,费蓉儿身上的毒就是越清王做下的。
陌上秋根本不觉得奇怪,他叹口气遗憾地说,“看样子,本相是赶不上越清王府世子的满月酒了。”
“你别这样自来熟,王妃会不高兴。谁也没有想过要请你不是。”玉海棠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
陌上秋顿时咬牙切齿,他好想打人地说。“越清王妃欠本相一个庄子,你带话回去,庄子给本相留着。”
玉海棠掏了掏耳朵,转身扬长而去。
果然物以类聚,越清王和叶子衿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陌上秋气的要命。想到京城里新皇还在等着他,他只好叹口气,吩咐人准备回京去。
王府内,开阳等人正等在前厅,容峘回到王府后,直接去了后面。
“王妃呢?”到了后面,马氏等人就在外面等着。
“玉衡和两个稳婆已经进去了。”马氏回答。
摇光出来,匆匆吩咐人提了热水进去,“王妃很好。”
她简单交待一两句以后,就匆匆地进去了。
“头胎的话,估计还要等上一等。”马氏安慰容峘。
容峘不说话,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产房。
叶子衿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她并没有像别的产妇一样痛得要死要活,当然阵痛发作的时候,她也觉得痛,但绝对没有传说中那样痛。甚至,她还很有心情地咬着苹果啃起来。
两个稳婆面面相觑,她们接生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淡定的产妇。偏偏这个产妇身份高贵,她们还什么都不敢说。
过了一会儿,叶子衿终于感到了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意袭来,这种痛,让她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不过,她也没有大叫,而是抓着被子一声不吭。
容峘和马氏等人在外面等着,没有听到屋内传来任何声音,个个都不禁有些心慌起来。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大叫声,“生了,王妃生了。”
然后,一道洪亮的婴儿叫声响起。
“这就生呢?”马氏傻呀了。
“娘,妹妹生的快好呀,少受好多罪了。”陶杏儿安慰她。
“是生得快。”叶子楣也喜上眉梢。
“不是说头胎最不容易吗?”李玲珑摸着下巴疑惑地问。
“要见弟弟。”钱金宝等的都要睡着了,好不容易听到孩子的哭声,忍不住急着要进去。
“再等等。”叶子楣拉住他。
容峘如一阵风冲了进去。
“唉,不能进。”马氏……
“算了,娘你也拦不住他。”叶子楣笑嘻嘻地说,当初她生产,钱多串也是这样急。
“恭喜王爷、王妃,小世子很结实。”屋内的一干人见容峘冲进来,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大家倒也没有慌。
“你进来干什么?”叶子衿嗔怪地说。
容峘过去坐在床边,“无碍,我看着,心里才踏实。辛苦你了!”
满屋的人见状,赶紧将屋子里收拾干净,然后退下去了。
当天,定州百姓听说王妃平安生下小世子的消息后,顿时,炮竹声四起,自发庆祝起来。第二日,京城旨意也到了,定州两百年时间归于越清王府自理,定州的大小官员也将有越清王指定,沿海开出的荒岛全都归于定州。
定州由此进入了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