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荆南手里只拿了一个银叉,丁晨夕站起来朝厨房走:“我去拿叉子。”
“不用了,你吃,我不太喜欢吃甜食!”裴荆南拉着丁晨夕坐下,把蛋糕放茶几上,银叉塞她的手里:“快吃吧!”
“嗯。”丁晨夕也不客气,撬了一大块送嘴里:“好吃,真好吃。”
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慕斯蛋糕。
“蛋糕是我朋友的店里做的,如果你喜欢,可以去学做蛋糕,打发时间。”
其实这才是裴荆南的目的,他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丁晨夕,帮她找点儿轻松的事情做,也不至于闷坏。
“好啊,好啊,我可喜欢吃蛋糕了,等我学会了就做给你吃。”丁晨夕一听就来了劲儿,开心得直点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盈满了期待。
裴荆南点头:“那我就等着吃了哟!”
“你也吃一口,你朋友店里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啊!”丁晨夕也没多想,用手里的银叉撬了一块,送到裴荆南的嘴边。
裴荆南笑眯了眼,虽然不太喜欢吃甜食,可这一口,却吃得格外开心。
两人的距离突然间拉近了,丁晨夕在裴荆南异样的笑意中才后知后觉的醒悟一件事。
共用一个银叉,岂不是……间接接吻。
呃……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丁晨夕羞红了脸,嗫嚅半响,才说:“我还是再拿一个叉吧,你陪我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好!”裴荆南接过丁晨夕递过来的银叉,陪着她把慕斯蛋糕吃完。
裴荆南说:“你嘴上有奶油。”
“哦!”丁晨夕伸出舌头,顺着唇线舔了一圈:“还有没有?”
“还有。”
丁晨夕又想舔,裴荆南先她一步,把唇凑了上去,吻去她嘴角的奶油。
“你好坏。”丁晨夕羞红了脸,低着头,幸福得傻笑。
翌日,裴荆南去上班,顺路把丁晨夕送去了他朋友开的蛋糕店。
那是一家主营下午茶的咖啡厅,慕斯蛋糕是招牌产品。
店面装修风格原生态,很有阿尔卑斯山农家的味道,很符合店主留法多年的品味。
“Lucas,你现在准备做什么蛋糕?”丁晨夕围着白围裙,带着高帽子,在开放的厨房里虚心学习。
“就做个简单的戚风蛋糕,能做好戚风蛋糕,再做其他的就简单了。”
英文名Lucas,中文名齐振轩,裴荆南留学时的同学,他学经济是被迫无奈,做蛋糕才是他的最爱。
齐振轩英俊潇洒,有法国人的浪漫,有美国人的风趣,在教授丁晨夕做蛋糕的过程中,时常把她逗得笑哈哈。
但丁晨夕总觉得齐振轩看自己的眼神有时候怪怪的,好像很冰冷,好像还有敌意,当她细看的时候除了笑意又没有发现其他。
第一炉戚风蛋糕烤好,咖啡厅的门被人猛的推开,悬在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齐振轩和丁晨夕不约而同的抬头,朝门的方向看去。
冷琳琳高贵冷艳走进咖啡厅,在吧台落座,对怔然的丁晨夕说:“一杯卡布奇诺,一份慕斯蛋糕。”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
齐振轩并不认识冷琳琳,也没看过她和裴荆南一起上的节目《我们结婚吧!》,但对她傲慢的态度很反感,打开门也不想做她的生意。
“你们几点开始营业?”冷琳琳斜睨齐振轩一眼,目光落在丁晨夕的脸上,近距离的看了个仔细。
不是很漂亮,充其量能算个清秀,和自己比起来,差太远了。
丁晨夕被冷琳琳看得很不自在,晦涩的低下头,拨弄烤盘中的戚风蛋糕,暗暗的想,难道冷琳琳认识她?
这个念头一入脑海,就被丁晨夕否决。
冷琳琳应该不认识她,两人以前没打过照面,这样想想,就没那么忐忑了。
“十一点,现在服务生还没来,没人煮咖啡。”齐振轩的兴趣只是在做蛋糕上面,煮咖啡这些事他从来不屑做。
“她不是人吗?”冷琳琳紧盯着丁晨夕,心中的魔鬼叫嚣着要往外窜。
如果不是她的自制力极好,恐怕早就抄起提包冲丁晨夕打过去。
齐振轩不悦的蹙眉,对冷琳琳不仅仅是反感,更是厌恶:“她不是服务生。”
“没关系,我来煮吧!”丁晨夕仰起笑脸:“小姐,是要卡布奇诺吗?”
“嗯!”冷琳琳淡淡的说:“煮好了给我端过来。”
她说着转身,走到靠窗的位置,优雅落座。
大学期间勤工俭学,丁晨夕在西餐厅打过工,那个时候也曾到吧台帮忙,煮咖啡的手艺还算不错,所以孟祁岳才那么喜欢喝她煮的咖啡。
将刚煮好的咖啡和慕斯蛋糕送到冷琳琳的面前,丁晨夕心虚得不敢抬头,她察觉到不友善的视线来自冷琳琳,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小时之后,冷琳琳离开了咖啡厅,神经高度紧张的丁晨夕才总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齐振轩看着丁晨夕,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她认识?”
丁晨夕想了想:“不算认识。”
她以前见过冷琳琳几次,这是第一次说话。
因为裴荆南,她既想认识,又害怕认识冷琳琳,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丁晨夕觉得,她和冷琳琳这次见面情况还好。
也许是因为冷琳琳不认识她的缘故。
当然,只是丁晨夕一厢情愿的认为冷琳琳不认识她,素不知,冷琳琳不但认识她,而且天天在心里嘴里骂她,诅咒她。
……
跟着齐振轩做蛋糕,和咖啡厅的服务生闲聊,丁晨夕心情舒畅,时间也过得快。
愉快的一天,夜里丁晨夕却做起了噩梦。
她梦到了她和孟祁岳的孩子,很可爱的女孩儿,扎了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裙,裙子缀满了粉色的花朵,在不远处翩然起舞。
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孩子,可丁晨夕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她的孩子。
“宝宝……”她喜极而泣,飞奔上去,紧紧抱着小女孩儿:“妈妈好想你!”
“你不是我的妈妈。”小女孩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小小的手推在她的胸口:“从你不要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妈妈了,我去别人家当宝宝,再也不回来。”
丁晨夕泪如泉涌:“对不起,宝宝,妈妈错了,妈妈不该不要你,原谅妈妈,好吗?”
“不,我不原谅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幼稚的声音,却满是沉重的怨恨,夹带哀泣的控诉,在丁晨夕的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宝宝,妈妈错了,妈妈错了,你不要走,不要走……”
怀中的孩子就像泥鳅一样的滑,丁晨夕竭尽全力也抓不住她。
“我讨厌你!”小女孩儿手指着丁晨夕,脸上布满了恨,她一步步的后退,有浓雾将她笼罩。
“不要走,宝宝……”
裴荆南睡在丁晨夕的身侧,突然被她的梦话惊醒,坐起来就听到她大喊:“不要走……”
他连忙打开灯,看到额上布满冷汗的丁晨夕心疼不已,抱她入怀,柔声安慰:“我在这里,不会走,永远不会走!”
丁晨夕从极度的恐惧中醒来,双手紧紧压住激荡起伏的胸口,不断大口大口喘气,看到温柔的裴荆南,泣不成声,反手将他抱得更紧。
“我好害怕。”
梦魇似乎缠上了她,让她不得安宁。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陪你。”裴荆南轻拍丁晨夕的后背安抚,发现手掌下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缩在裴荆南的怀中,丁晨夕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下落。
宝宝,宝宝……对不起……
丁晨夕枕着裴荆南的肩膀,流干了眼泪才勉强入睡。
听着丁晨夕逐渐平稳的呼吸,裴荆南却了无睡意,他慢慢的回想起来,丁晨夕在梦中不断喊的是“宝宝”。
宝宝,她和孟祁岳的宝宝……那个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宝宝。
丑陋的妒忌占据了裴荆南的心,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手轻轻拂过丁晨夕满是泪痕的脸颊,裴荆南久久的望着漆黑的天幕,回不过神。
翌日,裴荆南正在办公室里忙碌,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看看来电,浓密的眉峰不由自主的紧蹙,踌躇了片刻才接听:“妈。”
“荆南,在忙吗?”
孟庆芳乐不可支的声音传入耳,让裴荆南直冒冷汗,直觉告诉他,没好事。
暗暗的为自己捏一把汗,裴荆南故作平静的问:“有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这个周末……恐怕不行。”他已经想好,要带丁晨夕去海边度假。
孟庆芳有些失望,锲而不舍的追问:“要加班?”
“嗯。”带丁晨夕到洛城的事裴荆南一直瞒着家里,就怕节外生枝。
“回不来就算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和你爸怪想你,这个周末我和你爸过去看你。”
“别来了,我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你们,过段时间吧!”
裴荆南的推迟立刻引起了孟庆芳的怀疑,她脸一沉,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和姓丁的丫头还有来往,我听说她前几天辞职了,莫不是你把她弄走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