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随着李自成的一声令下,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流贼大军接连不断的对明军阵地发起了数次进攻。每次进攻都让各营轮番上阵。在损失了上万人后,流贼大军终于突破到了两道官军的战壕,眼看着,似乎就要撕破明军防线,撕破官军已经形成了半合围之势了。
期间,防守的官军们感觉越来越的吃力,尽管期间炮兵多次使用旋风火箭炮击大股的流贼,而且效果也很不错,多次逼退了贼兵的进攻,但是流贼却仍然像是不要命似的不断进攻。
眼看着贼兵就要撕破包围圈,朱国强又投入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生力军刚刚从山东增援过来的乡兵,把他们补充到前线,依托战壕防御。
尽管生力军的加入,让官军的阵地如同铁桶一般,不可能被流贼轻易冲破。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仍然没有停止进攻。伴随着一阵阵擂鼓声,远处一片黑线再一次于地平线上蔓延了过来,视线所及尽是贼兵。
看着漫无边际的流贼,第一次参战的乡兵大都显得有些紧张,老兵们瞧着他们的模样,便立即出声安抚他们的情绪。
“大家伙只管安心打枪就行,从400米开始打枪……”
“对,就像打靶子一样!”
在流贼开始进攻时,在他们的后方,流贼的炮手们同样也开始发炮了,连绵不断的炮声有如雷鸣一般在天地间回响着,流贼的大炮打出的开花弹像雨点似的砸在官军的战壕上,在战壕附近炸出一个个弹坑。
在流贼和炮击中,官兵们都躲在战壕里,忍受着他们的炮击。
现在是大炮在发话!
在大炮发话的同时,贼兵的前队又一次开始进攻了,扑天盖地的流贼,足足有一两万人之多,而对进攻的贼兵,官军的臼炮再次发威,上百门炮全部对着正在攻击的流贼招呼了起来。
在他们刚刚进入千米距离的时候,上百颗大小高爆弹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炮弹爆炸的瞬间,铸铁碎片和着泥土硝烟四处飞散着,这些或大或小的碎片就像是一道道音速的利刃似的,将周围人不是炸飞上天,就是将他们打倒在地,一时间,天地间尽是一片血色,到处都是伤兵的惨叫声。
巴掌大小的弹片击中了一个流贼的肩膀,将他的肩膀撕的粉碎,甚至拖曳出了他的心脏,而崩飞的骨头带着冲击力飞到了后面,扎进了附近的一个流贼的肚子,让他嚎叫着摔倒在地上。正在冲锋的流贼遭受密集的炮击后,在猛烈的炮火掀翻在地的同时,一时间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仍然在老营兵的驱赶下,朝着明军的防线冲去,就像之前的两天那样,如果有人敢后撤的话,等待他们的就是老营兵的刀斧,不知多少后退的人被当场砍掉了脑袋,甚至有成群的流贼退下时,等待他们的也是佛郎机打出了上百枚霰弹。
“杀上去,”
一个流贼的头目,一刀砍掉逃兵的脑袋后,又嚎叫着喊着其它人一起冲了上去,在这些头目的驱使下,流贼只能拼命的向前杀去。
就在这时,几名头目突然倒在地上,被官军的猎兵一枪击毙了。
“瞄准头目打,只要头目死了,他们自己就崩溃了……”
在阵地上,猎兵们装填子弹的时候,军官在一旁大声喊道,有时候,军官还会拿着望远镜在流贼中寻找像头目的人,这样的人很好识别,无非就是那些提着长刀,压阵的流贼,他们往往会在砍杀逃兵,这样的家伙死了,流贼自然也就不败自溃了。
相比猎兵的猎杀,战壕里的步兵们则不断的随着口令装弹,射击,他们就像过去训练时那样,按照训练时的节奏,有条不紊的装填着子弹,然后一起射击。
在流贼的进攻的队伍中,不断有人被枪弹击中或者被炮弹炸飞,往往一发炮弹打来,就会有几个人被炸倒在地,相比于辽十三式打出的子弹,炮手们打出的开花弹无疑更为致命,那些在爆炸时呼啸着飞散的弹片,就像是成百上千的子弹似的,撕碎阻挡在它们身前的物体,将流贼的身体撕的粉碎。
在流贼不断逼近的同时,官军的步枪与火炮响成了一片,在密集的枪炮声中,战场上的堆积的尸体也越拉越多。腥红的鲜血染红了黄色的大地,甚至就连砂质的土壤也无法吸附那么多的鲜血,腥红的血在大地上流淌着,流淌到弹坑里,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呛人的硫磺味,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只让人感觉到窒息,甚至让人喘不过气来。
官军的阵地上,已经完全被硝烟笼罩,整个阵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尽是一片烟雾弥漫,能见度不过只有区区百十步,这样一来战局反倒是对流贼更为有利了。
尽管流贼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但是这同样也是他们所期待一刻,他从很快就冲到了阵地前几十步以内。
“兄弟们,杀过去,杀官狗,吃狗肉啦……”
瞧着被硝烟笼罩的官军防线,流贼中间的头目激动的大声吼喊道,与此同时,流贼后方的马队也动了起来,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罗虎沉声说道:
“各营骑兵集结,准备发起进攻,杀官狗,吃狗肉!”
这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进攻,罗虎率领的马军共计有上万骑的规模,他们都是顺军军中的精锐,与先前充当炮灰的步兵们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所等的就是眼下这个机会,在步兵即将突破明军防线的时候,骑兵就立即进攻以突破官军的防线。
这样的打法倒也是符合章法的,但是他们却忽视了官军强大的火力,其实如果不是和官军面对面作战过的话,大家都会忽视这一切。
但是现在他们却需要为自己的忽视付出血的代价。
总代价甚至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但是对于李自成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最重要的是,跳出眼前的困局。
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