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关唐月,好名字!”制琴师傅赞叹道:“气势磅礴,我这把琴,能有这么一个名字,也是值了。”
制琴师傅何天雷转身,拿出来了刻刀来,道:“还请您稍等,我这就为您把名字刻上……”
说着,何天雷又惋惜道:“若是能请得名家墨宝便好了,我虽然自小习字,但我的书法师父却说我的字过于匠气……又怕辱没了这把好琴。不过也没关系,待得过上一段时间,我来给您调校保养这琴的时候,更换一块更好的边板,到时候我去找个名家,也不耽搁什么……”
谷小白笑了笑,道:“寻找名家,那也不必,我自己来好了。”
强汉、盛唐,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两个年代,谷小白都曾经参与过。
汉时,他是征战边关的战神。
唐代,他是摘星咏月的诗仙。
这个名字,还有谁比他自己更适合呢?
想当初,谷小白的一把折扇,还需要找老教授题字。
但现在的小白,数世为人,而且不是皇室贵胄,就是绝代才子,在书法上的造诣,怕是已经碾压许多所谓的名家了。
他抬手,寒光一闪,就看到一把长刀出现在手中。
刀光一闪,木屑纷飞,眨眼之间,“汉关”两个字出现在了边板之上。
长刀单锋,汉关两字,入木陡峭凌厉,整个边板,都将透未透,刚硬冷肃,杀气凌然。
凌厉的笔划,像是冰冷的刀锋,就连边缘都带着丝丝的杀气,只是看一眼,似乎都觉得痛。
旁边的大家:“……”
这孩子又在哪里藏了一把刀!
为啥每次都是说变就变出来一把刀。
谷小白收刀入鞘,看着那“汉关”两字,很是满意,哈哈笑了两声,肆意昂扬。
然后他又是一抬手,一把长剑在手。
剑光闪。
剑尖轻灵飘忽,轻轻掠过边板,“唐月”两字,在汉关后方浮现。
长剑双面有锋,这字就清浅飘逸,宛若清风过岗,月光洒下,花香拂面。
刻完这两个字,谷小白又停下来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长剑入鞘,然后轻轻向后一甩,长剑就已经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了。
大家看得更是呆滞。
啥?
这孩子身上不只是藏了一把剑吗?
“哪来的?哪来的?”王海侠扑了上来,在谷小白的身上乱摸,“呜呜呜呜呜,我想学!”
好帅好帅!
如果学会这招,我还愁脱不了单吗?
之前在舞台上的时候,谷小白还至少穿着演出的服装。
现在谷小白到底藏哪里了?
小白的武器到底藏在哪里,这是306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别说306了,就连警察大叔都从来没能搜身出来过。
别说王海侠了,就连弹幕上,此时都已经疯了。
“卧槽!刚才我看错了吗?”
“这真的不是武侠世界吗?我是早上起床走错世界穿越了吗?”
“好帅气!嗷嗷嗷嗷嗷嗷,这种事竟然真的能做到!”
“就这一项才艺,我就可以吃一辈子了!这书法……虽然我不懂,但是觉得好帅气!而且这还是用刀剑刻出来的……”
旁边,一名摄影师凑上前去,给了那四个字一个特写。
大家看着那迥然不同的“汉关”与“唐月”,看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然后弹幕上文字飘飞:“只是看这几个字,怎么就感觉小白已经学会了古筝了呢?”
“同,小白已经学会古筝了,换一个换一个!”
“该给小白换乐器了!”
只是看视频就已经被震惊到,更何况现场了。
何天雷凑上前,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那刀痕剑迹,摸着摸着,突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老了,老了……难怪我们这些人啊,一个个都吃不上饭了……老了啊……真的老了……”
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旁边乐器老板道:“小白老师,我们以前就听说您是乐器制作,古乐器复原的大师,您制作的钟鼓之琴,堪称是乐器之王……不过之前的时候总有一些不服……唉,现在真是见识到了。”
谷小白被夸得很不好意思。
我就是写了两个字,扯制作乐器上干啥……
我这不是作弊吗?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呢。
谷小白低头看向了“汉关唐月”。
这把古筝,曾经背负着沉重的历史,背负着一个制琴大师家族的沉重命运。
从上方看过去,那底板上,暗色的漆下,隐约能看到一个个的木结,一个个的疤痕,每一个都像是一个挣扎的灵魂,在凝聚其上。
它就像是一匹外表驽钝,实则日行千里的烈马,看似平凡无奇,骨子里却桀骜不驯。
为它刻上了名字,却不代表降服了它。
待会儿,谷小白还要带它上台。
乐器,能不能发出好声,才是最重要的。
谷小白伸出手去,轻轻拨动琴弦。
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来。
古筝的琴弦,是按照“五度相生率”宫商角徵羽的方式排列的。
换算到了简谱,就是12356,中国最传统的五声调式。
转调、半音,都是利用“按音”来发出来的,也就是按住弦的左侧,拉紧琴弦,使琴弦的音调升高产生半音。
所以21根琴弦,才能正好四个八度,从低四个八度的1到高四个八度的1。
而也正因为古筝的律制是五声调式,所以古筝不论怎么拨响,都特别好听。
无论如何,声音都是和谐的。
“弹奏古筝,还需要带义甲,我这里有一副玳瑁的义甲,您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现在就帮您修正……”老师傅何天雷转身,又取出来了一个小匣子来。
玳瑁,是一种海龟,也是一种极为名贵的有机宝石。
现在,玳瑁已经是一种极为珍惜的生物。
“我这块玳瑁,是许多年前,一个在南洋的表亲赠送给我父亲的,只有真正的懂琴的人来我这里买琴,我才会赠送上一副,这么多年下来,一共也没赠送出去几套,这块玳瑁,用到我这一代,还有这么大一块……”
老人絮絮叨叨地捧住了谷小白的手掌,在谷小白的手指上比量着,细细在义甲上打磨出了凹陷的纹路,然后为小白缠上了义甲,对谷小白道:“你再试试!”
谷小白伸出手去,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铮铮一响,清脆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