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多河横穿柏林市,向东经过内海兰纳海通往大西洋。
而在柏林市的郊区尽头有一座码头,码头上鱼龙混杂、脏乱不堪,楚修从码头旁的大道路过,在一座小酒馆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小酒馆名为杰克酒吧,LOGO是个插着双刀的海盗图案。
推门房门,刺鼻的气息和嘈杂震耳的声音扑面而来,能让人落荒而逃。
然而楚修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走到吧台拿了一瓶啤酒,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旁边坐着几个虬胡大汉,说话的时候都是用吼的,吐沫星子满天飞,时不时的将啤酒撒的到处都是。几个大汉中间委屈吧吧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眉头紧皱,满
脸不悦。
见楚修在旁边坐下来,几个大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诧然。
楚修虽然打扮的不精致,但也是很干净精神,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不明白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嘿,小兄弟,华夏人?”中间的络腮胡短卷发男子闷声问道。
楚修点点头,朝几个举杯示意了一下。几人面色一喜,往楚修的方向移了几分,当先的男子一胳膊搂在楚修的肩膀上,瞅了他一会儿,见他毫不在意,神色愉悦:“我们很喜欢华夏人,既不像东瀛人那么奸诈,
也不想韩南人那么娘气,哈哈——”
楚修哑然失笑,也不拿捏,随口跟他们聊了起来。
被几个大汉夹在中间苦不堪言的年轻人看见同样年轻得体的楚修,像是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一般,连忙伸手说道:“我好,我叫泛亚,横海国际董事长的儿子。”
说完面带得意,似乎横海国际在柏林市个了不得的公司。
“这是我们老板的儿子,这次来是请我们吃饭的。”短卷发男子哈哈大笑的拍了泛亚一巴掌。
泛亚脸色微变,但随即更添了一丝笑意,能带着这么一群人莽夫喝酒吃饭,他可是受了不少的罪,不过能体现出他体恤下属来,他的父亲也更容易将公司交给他管理吧。
为了这些,忍耐一下又如何。
“是吗?”楚修随意的跟泛亚打了个招呼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泛亚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怒气。楚修虽然穿着得体,但来这种地方消费,显然不是什么精英人士,原本以为他会抓住自己这根黄金绳拼命巴结奉承,却没想到他却显得如此平淡,甚至有种不愿多跟自己
交集的意思。
“又是一个莽夫!”泛亚暗哼一声,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斯文,实际上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货。
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他仰躺在沙发上,也懒得再理楚修。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本还以他为中心不断找他聊天的那些莽汉,竟然慢慢朝着楚修靠拢了过去。他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楚修虽然不像这些人一样大吼大叫的,但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对他们爱答不理,反而跟这些人相谈甚欢,而且这个华夏人不仅对日耳曼的风情了如
指掌,对整个欧洲的形式也一清二楚,几个大汉一说家乡,楚修甚至能说出几个极小的地名来。
这份见识,哪有半点他刚才所认为的二货的样子?
意识到这种情况,泛亚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说明什么,说明楚修并不是不懂他的身份和地位,只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而已,但宁愿跟这些莽夫打成一片也不愿理会他,这家伙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泛亚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在桌子上扫过一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大家既然这么高兴,不如喝点伏特加吧!”他突然热情了起来,大笑着说道,“这啤酒太淡了,不够劲!”
几个壮汉一愣,随即大喜,连连叫好。
他们原本就是北方寒冷之地过来的,还真喝不惯日耳曼的啤酒,只是因为泛亚请客又怕招惹是非才克制着而已。这时候听见泛亚主动提起,自然不会客气。
泛亚笑意更胜,得意的盯着楚修说道:“嘿,哥们,你的啤酒也太差劲了,要不要跟我们来几杯伏特加?哦,不过这里的伏特加挺贵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消费得起?”
说完戏谑的看着楚修。楚修摇头失笑,他之前不想跟泛亚多交流,也是看透了他二世祖的嘴脸——没有上位者的胸襟却偏要装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倒是这群大汉好爽的性格颇对他的脾气,所
以也就多聊了几句。
只是没想到他不去招惹泛亚,泛亚倒是先看不惯他想要来招惹他。
他进门的时候随手拿的这瓶啤酒的确算不上高级货,甚至可能是最便宜的,所以才被泛亚误认为自己是个穷小子吧。
“不用了,我等会还有事。”楚修不想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二世祖怄气,摆摆手拒绝道。泛亚还以为这是他没钱买酒的托词,心中更加得意,嘴上却说道:“别啊,难得大家聊的这么高兴,你要是实在没钱买酒的话,我请你也成,怎么样!不过你得先自发几杯
再说!”说完又似无意的对旁边的大汉说道:“我也有几个华夏同学,都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明明一分钱没有,偏偏还不肯向我们求助,一天做好几份兼职,把自己累的
像条狗似的,嘿嘿,也不明白他们在坚持什么。”
楚修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几个壮汉也意识到了泛亚在冷嘲热讽,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
“嘭!”
然而还没等他们说话,从邻桌直接飞了一个骰子,砸到了短卷发男子面前的酒杯上,将酒杯砸倒,酒水洒的到处都是。
措不及防之下,短卷发男子虽然快速的往后躲,但还是被洒了一身的酒。
几个壮汉脸色冷了下来。
“嘿,那几个渔夫,把我们的骰子拿过来!”玩骰子的几人毫不在意,朝几个壮汉招招手。
“啪!”一个壮汉一拍桌子,怒火冲冲的站起身,却被短卷发强行拉了下来,短卷发朝他摇摇头,眼中多了些警告。他们远道而来是为了生活,不宜跟别人发生冲突,更何况邻桌的几人满身的纹身的,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