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雨幕遮挡住了视线,两岸的景致变得朦胧一片。
细密的雨点砸落在河面上发出悦耳簌簌声的同时,也让河面逐渐升起了一些水气。
微风阵阵拂过,带动着水气在河面上来回翻滚,倒是有些犹如仙境的意思。
罗一慵懒的斜靠在船舱之中,透过窗子看着外边的景致,时不时地喝上一口茶水,享受难得的这份惬意。
目光偶尔瞥向一旁摆着纸牌的洪秀时,更是生出一股时光倒流之感,好似又回到一起赶往东亭时的那段日子。
区别在于那时候心情是真的愉悦,整个人也是彻彻底底的放松。
现在算是忙里偷闲,或者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
抬手伸出舷窗外,让初夏凉爽的微风吹拂了一阵掌心,罗一既舒适又感慨。
在一个地方待着,察觉不出时间流逝的有多快。
再次踏上回东亭的路,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大唐四个年头。
这四年间,在这个时候算是做了许多事情。
如果放在现代的话,有人有钱的前提下,做得这些事情估计半年都用不上。
就拿打仗来说,不管是胜是败,每一仗真正厮杀的时间都没超过一天,时间几乎全都用于东奔西走的赶路上。
可以累没少挨,路没少走,事情却做了没几件。
这让罗一难免生出一股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感觉。
毕竟后世时的基础建设实在太给力了,尤其是交通方面。
想到这,罗一轻轻叹息了一声。
时速三百公里的高铁只能在梦里坐一坐了。
另外如果不是赶上安禄山要闹事,多修建些水泥路,速度怎么也能提高些。
顺便还能做个大唐版的公路大王,以及组建大唐版的三通一达与顺丰。
“别唉声叹气的,再有二三日就能到范阳。”洪秀以为罗一是又琢磨床上那点事,放下纸牌无奈道:“之前都是你左拖右拖,现在怎么急成这样。一点都没个统兵将帅的样子。”
罗一表情一滞。
洪秀这是把自己当泰迪了?就是感慨的叹息一声,都以为自己要啪啪?
“我就是叹了口气而已。”
扭头仔细打量了两眼洪秀,罗一撇撇嘴道:“是你动了春心吧。
红色的横领紧袍,脖子下白花花的不说,还鼓鼓囊囊的,让人看着就想抓一把。
还有下边的细纱散花裙,该看不该看的地方都若隐若现的。”
起身坐到洪秀身旁,抬手指在洪秀腰间织锦腰带系成的蝴蝶结,罗一轻哼一声继续道:“就这个结,你信不信我吹口气都能吹开。”
抬手又指向洪秀鬓发斜插着的碧玉珊凤钗,罗一气哼哼道:“这钗子将配上黑发,显得你愈发白皙。
既清新动人,又显得妖妖艳艳,咋看都觉得勾人魂魄。
想要就直说,别学大门灵那么假,想要啥非得想着法的让别人主动去给。”
将手放在洪秀的腰带上,罗一挑了挑眉,“养了将近十天,哥现在一使劲船都能戳穿。
收拾你这种小小的一只,那是手到擒来之事。”
“你若不是想那么自然最好。非说是我想,那也随你的意。”白了一眼罗一,洪秀用力拍掉罗一放在腰带上的大手,“不过现在是没一点这样的心思,你继续看外边的雨景吧。”
“几万大军都能管得,偏到你这里就管不得。”罗一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抬手在丰腴之地上抓了一把,随后贱兮兮道:“还是你的又香又软。”
“愈发没个正经,以前独处时好歹还与我讲些笑话。
现在可好,尽说这些让人脸发烫的混账话。”
洪秀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眸中却尽是甜蜜与柔情。
哪个女子会不高兴情郎的迷恋。
更何况以罗一之才以及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投怀送抱的女子简直不要太多。
这一年多只领了大门灵回来,算是极为难得了。
“是你把我想得太龌龊,还怪起我来了。”罗一斜靠回木榻,看着窗外细雨打趣道:“你一个劲儿的想要孩儿,不得琢磨着给孩儿多挣些家业。”
给罗一的茶碗里续上茶水,洪秀抿抿嘴继续道:“咱家现在这么大的家业还不够?
再者你是从北地走出去的,若是还有如糖霜那样的赚钱法子你能等到现在?”
说到这,洪秀眼眸中如同汪了一潭春水,瞟了瞟罗一藏着宝贝的地方捂嘴笑道:“待见过安使君和高先生后任你折腾。
现在你就好好养养精神,省着到时候见了人家无精打采,被挑啊礼数。”
“真把我当那种只想趴在女人肚皮上的人了?”
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罗一朝着辽东的方向继续道:“从东亭到都里镇的路已经全都修通了。
两个多月的功夫,通行的商队花的过路钱以及旁的花销,已经达到了上万贯。
这个钱看似不多,但这才只是开始,而且辽东的商队也不算多。
如果关中与中原,甚至是河西,全都铺了平整的水泥路,恐怕一天就得收那么多钱。
就算大头分润出去,只占其中的一成,都够孩子打着滚的花。”
顿了顿,罗一摇摇头道:“不过这个钱,等我死后就不能再赚了。”
“说得这样不吉利不说,好似全国的路你说铺就能铺一样。”
起身挨着罗一坐下,洪秀双手支着下巴道:“路哪里是那么好修的,单说洛阳到长安的这一路,都够让人头疼的。
况且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每日吃得应时些,食材上乘一些。
咱们家的钱已经够多了,你总不能把钱都给赚了。
这样太容易遭人嫉妒,容易给家里招来祸患。”
扭头看了看罗一,洪秀故意揶揄道:“除非你非要对冲娘与大门灵一样,也要分润个能传家的法子。”
罗一把洪秀揽在了怀里,嘿嘿一笑道:“这是怪我没与你商量了?
待会儿让她把细盐交给你,那个我没答应给她。”
“有香皂就够了,进项越多越累人。”朝着隔壁的船舱努努嘴,洪秀娇笑道:“你得给十九娘琢磨琢磨,不然有人怕是要挑理。”
罗一知道洪秀说得是安禄山,坐直了身体摇摇头,“那位现在怕是忙的根本顾不上计较这些。”
说罢,罗一重重的叹息一声。
以他每次必然不出意外时非要出些意外的体质,到了范阳还不知道要出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