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鑫不放弃的又爬起来,重新抱住席利重,这一次,她换了一条腿抱,抱住他那条使不出力的腿。
席利重挣扎了几下都没挣开她,便也不再浪费力气,任她抱着,眼里却再没有以前看她时的爱恋与疼惜。
有的,也只有懊悔与怨恨。
“相信?”席利重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把我对你的信任换成了毒下到食物里,你把我对你的信任换成在我背后与公司股东勾结,意图逼宫!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全都换成伤害施加在我身上,施加在席家,你竟然还让我相信你?”
席利重说到这时,呼吸再一次急了上来,突然倾身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老……老公……”潘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忘记了挣扎。
“潘鑫,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我到底哪里待你不周?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失望!”席利重像是失去了理智般,血红了双眼的瞪着她,手指更加使劲掐下去。
席瑾言这时才如雷灌顶的冲过去,抓住席利重的手,惊呼:“爸!放手!爸!放手!”
李医生在旁边看着也吓了一跳,忙也去拉住席利重的另一只手,急急的喝道:“老席,住手,冷静一下!”
席瑾城笑看着这一幕,席利重不会是以为这样做场戏,就能让他放过潘鑫了吧?
李医生和席瑾言合力才把席利重拉开,潘鑫一挣脱,马上退后,坐在地上用力的喘着气。
李医生安抚着席利重,席瑾言忙走到潘鑫身边,担心的看着她。
“妈,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潘鑫推开他,用力抹了把泪水,恨恨的瞪着席利重:“连你都想杀我?”
“你该死!”席利重厉声指责,并没为自己刚才出手而感到丝毫的愧疚。
“该死?难道最该死的人不是你吗?”潘鑫“呸”了声,挣扎着爬起身,仰天长笑了声,最后面目狰狞的看着席利重:
“你给了我什么?除了一个永远洗不白的小三身份,给了我一个从来没尊重过我,把我当成垃圾一样对待的别人的孩子,你还给了我什么?啊?你说啊!你还给了我什么!?”
潘鑫有些歇斯底里的挥舞着双手在客厅中间来回走动,尖声咆哮着指控席利重。
席瑾城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好的看场好戏。
既然人家不需要他动手,便准备招供了,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潘鑫,你有点良心吗?除了瑾城不喜欢你,你在席家哪里过得不好了?什么小三身份?你的结婚证是假的吗?我没给你什么了?你还要什么?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席利重没想到自己倾心一生的爱给了她,最后竟被驳得一文不值!
潘鑫讽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指了指席瑾城,又指了指席瑾言,眼神中满满的怨恨:“同样是儿子!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我要的不过就是你能一碗水端平点,不要厚此薄彼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你看看席瑾城,你给了他整个天慕,你给了他整个席家,而我和瑾言呢?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抵他四分之一!可笑吗?这就是你给我的?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这就是你眼里天大的恩泽了?
席利重,你当我潘鑫是什么啊?要饭的吗?随便打赏一个饼,一个馊了的馒头,我也要向你叩首道谢,感激不尽吗?”
“妈,你胡说什么呀!我根本不在乎!”席瑾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潘鑫,很难相信,明明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母亲,原来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这么些年,她心里压抑着的,都是对这个家里的怨恨与不平!
而她所争的,却都是为了他?
“你不在乎!就因为你不在乎,我这一辈子都白活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席瑾城一样有点野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席瑾城一样狠心一点,自私一点?我费尽心思的为你安排未来的路,你却总是不在乎!
一个女人,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够了!可是一个母亲,自己的儿子不被重视,我如何能就此罢手?你傻乎乎的喊着‘哥哥哥’的人,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算计你,剥夺你所有的一切!”
潘鑫转向席瑾城,目光像淬了毒汁般,如果目光能杀人,席瑾城估计都已经被她的目光毒杀千百次了。
席瑾城冷冷的回视着她,不躲不闪,没有任何情绪,面无表情。
席瑾言咬着唇,不置一词的看着席瑾城,最后却摇了摇头:“不会的!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席瑾城给了他一抹意喻不明的笑,席瑾言却突然没那么自信了。
潘鑫冷笑,指着席瑾城,嘲讽地问:“你敢说,你不会伤害瑾言吗?你敢说,你不会赶瑾言出席家?”
“激将法对我没用。”席瑾城并没有上潘鑫的当,没给出她想要的承诺来。
她的意图很明显,无非就是想激他说出不会伤害席瑾言,不会赶瑾言出席家,这样的话,以后他便不好打了自己的脸,不能食言了!
潘鑫一逼“我就知道”的表情,转头一把扯过席瑾言,大声吼道:“看到没有!听到没有!这就是你敬爱的大哥!”
席利重听着不悦地皱起眉:“潘鑫,你自己的问题,别在孩子中间挑拨!”
“是,现在在你眼里,我什么都是错的,就连说句公道话,都是挑拨!没错!我下毒了,我恨不得立刻就毒死你!要不是我不确定你曾偷偷立下的遗嘱到底是怎么分配的,我早就毒死你了!
我是背着你外面养了小白脸,那又怎么样?你还想自私得让我守一辈子活寡吗?当然,你出车祸二十几年,如果你不是伤我太深,我根本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更不会下毒,背后叛你!
可是你太过分了!你的心里,只有席瑾城,根本没有我母子两人!我都可以想像到你那份偷偷立下的遗嘱里,根本不会提到我们母子两个人!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在席家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不图,只求我自己的儿子能有个未来,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