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声端木煜翰击掌声的落地,周围浓密的树林之中突然响起了齐刷刷飞跃奔飞而来的脚步声!
只见整齐划一的高手从四面八方黑压压地围拢过来,个个身怀绝顶武功且手持利刃,全部清一色的以黑纱遮面!
不出片刻的时间,这些黑衣高手便将几人围拢在了中心,以包抄聚拢的姿态,皆以尖锐利器做前锋,抵在了几人周围,个个面露凶神恶煞的姿态!
一时间,整片湖边的气氛瞬间似被冰住,收紧凝聚成沉凝的暗色调!
朝霞的无限光彩齐聚于端木煜翰一身,瑰丽千紫地在他的身后万丈而开,将他的发间打上光辉无度!
他的目光沉凝,似目空了一切,于天之骄子的美目之中透着寒冷,深深投射在端木无泽已有些惊慌的面庞之上,冷冷道了一句:“无泽,你不该这么急切。”
未等端木无泽惊诧之色恢复如常,端木煜翰黛色的剑眉轻挑出阳光的一线,穿过了无泽,向他的身后恭敬地望去!
端木煜翰的目光所及之处,黑衣蒙面高手齐齐让开了一条道,一名身穿华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持剑从朝霞之中缓步走来。
只见他光芒褶褶,神情间贵而不矜,谦而不卑,如玉树琅琅,手中的七彩宝剑更是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身份。
他临风,迎着绚丽多彩的晕霞而来。
端木煜翰微微一笑,恭敬一礼,便俯首谦恭地道到:“李王叔,好久不见。”
当端木煜翰道出来人的身份之时,水燕倾察觉到了周围所有人的脸色一变!
水燕倾暗自察言观色,想必这李王叔在两人父王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否则也不会让端木无泽双眼顿时失神,好半天才艰难颤抖着亦回头俯首道到:“见过李王叔。”
李王叔并未点头,而是目光一凛,停留在了无泽的身上,有失望之意地说道:“王上派我前来请二王子回京都一趟。”
“可是长安的事还没有结束!”端木无泽有些着急,显然并不愿意甘心就这样将到手的肥鸭拱手让给端木煜翰,脱口便说道。
“二王子是要违抗王上的命令吗?”李王叔的语气很冷,带着不容反抗,目光凌厉地看向了端木无泽。
看来,这个李王叔,倒是二人父王的心腹之人。
“无泽……不敢。”端木无泽一咬牙,只好提下头,暂时的服软。
“二王子,不要怪王叔没有提醒你,这王上的宝座现在还是你父王的。并不属于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越了规矩。”李王叔说此番话的时候,却有余光望向了端木煜翰。
水燕倾听着,这个李王叔似有一语双关的意思,看来也是个明白人,早已明白端木煜翰让他在此等候的用意,无非是当着他的面借他的口告诉他们的父王端木无泽已有谋逆之心,而自己则是忠心耿耿不已。
帝王家的勾心斗角,果然是一场大戏,连时间,地点,都掐得丝毫不差。
水燕倾想到此处,一声叹息,微微无奈的低头一阵冷笑。
却没有想到,她的这一声冷笑却落在了一旁李王叔如鹰般的眼里。
她看到李王叔持剑冷厉无比,一步一步笃定朝她走来,隔着几丈的路途,水燕倾都感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寒冷之意!
水燕倾却微昂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回望了回去!
不卑不亢。
李王叔见她丝毫没有畏惧的目光,冷哼一声在她的面前站定,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就是水燕倾?”
水燕倾先是稍许一愣,继而便明白了过来,淡淡一笑冷冷而答道:“是。”
“你就是云岭一役的主将?”李王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水燕倾,眼中是怀疑的目光。
“李王叔,您猜对了。”水燕倾微微一笑,淡若春风般一礼。
李王叔似乎对水燕倾的兴趣更浓了,持剑逼近了一步,带上了几分讥诮又有几分藏不住的欣赏之意,柔和了半点说道:“看来,传闻不假,你果真傲慢又跋扈。”
水燕倾哑然失笑,原来坊间传闻她竟是傲慢又跋扈。
她忍住笑意,认真无比地说道:“多谢李王叔夸赞,您的眼光的确很到位。”
端木煜翰在一旁终于忍不住,轻声低低一笑,继而发觉自己失态,便将脸瞥向了一旁。
李王叔见水燕倾不否认也不承认,竟也敢拿他打趣,不由得正色地看了看水燕倾,又将目光投向了端木煜翰,意味深长地说道:“王上一向喜欢得体大方的姑娘,至于会舞刀弄枪耍嘴皮子的,只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李王叔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端木煜翰喜欢你没有用,王上不喜欢你,你还不够资格。
“不不不,李王叔过虑了,本姑娘,没有意思要让你们的王上一见欢喜。”水燕倾粲然一笑,毫不避讳李王叔惊讶到绛紫色的脸色,快人快语便道出。
“咳咳。”端木煜翰听闻此言,连忙清咳连声,掩饰着尴尬,似毒深了一般,欲昏昏欲倒。
却被李王叔一眼看穿,不慌不忙地将一粒解药让端木煜翰服下后,又仔细看了水燕倾一眼,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对端木煜翰说道:“煜翰,天下佳丽何其多,你为何……”
“李王叔,煜翰有些身体不适,打算先回府歇息,您也有公务在身,不如先行离开此地?”端木煜翰脸色明显的一沉,却仍然十分恭敬,作揖一礼,便下了逐客令。
李王叔见端木煜翰在水燕倾这件事上如此倔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并未多言,便至端木无泽身边,缓缓说道:“二王子,先行跟我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端木无泽剑眉倒竖,虽然眼中不满这样的结果,却无法拂逆他父王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斜眼看了端木煜翰一眼,低声说道:“烦请李王叔带路。”
李王叔刚要说“走吧。”,却听见一声好听至极狐媚无比的声音在半空之中响起——“呦!这就走了?岂不是显得我大齐,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