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了扬眉毛说:“我都说了我们是乐团的,所以这些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乐器啊。”
管理员一幅不相信的样子走到车前面,揭开了蒙着钟的布,然后愣了一下,语气十分不善的说:“这堆破铜烂铁也叫乐器?你特么在跟我开玩笑么?”
陈飞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破铜烂铁啊,这可是他用来轰动整个波尔多的乐器。
他冷笑一声说:“不懂你就别胡说行不行,这东西的原件可是我们华夏的瑰宝,你懂啥?”
管理员也冷笑了一声,带着十分不屑的语气调侃说:“呵,原来你们华夏的瑰宝就是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啊,这在我们法兰西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赶紧给我拉走,不然我叫保安来了。”
陈飞刚想跟他理论一下,巴洛克就从后面过来了。
管理人员似乎跟巴洛克比较熟,他皱着眉,看着巴洛克说:“巴洛克先生,明天是个很重要的宴会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您是个音乐家,怎么能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呢!”
巴洛克被人这么一说,脸上也挂不住了。
其实他心里也很委屈,关键问题是他也不知道陈飞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一堆破铜烂铁是啥,他也不知道啊。
巴洛克只能探口气说:“先生,这位是个很厉害的音乐家,相信他的别出心裁马克奥斯汀伯爵一定会喜欢的。”
巴洛克自己说这句话的的时候,都觉得没底儿,其实他在心里的想法跟这个管理员差不多。
但既然陈飞说这东西是乐器,那就当它是乐器吧。
他可以不信,但不能亵渎神圣的音乐,而且就算他现在后悔也晚了。
明天就是宴会的日子,这些东西都浪费了是小,关键重新找人也需要一个过程啊。
所以无论成还是不成,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管理员相对来说还是很相信巴洛克的,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当地有名的音乐家,听到他的话,他将信将疑的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过如果马克伯爵看到这些不高兴,所有的后果你要一个人承担。”
巴洛克听完,迟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说:“好,我一个人承担,先把东西拉进去吧。”
沟通妥当之后,陈飞就兴致高昂的指挥工人把东西往里搬。
巴洛克黑着脸站在一边,越看脸色越差。
最后,他走过去看着陈飞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伯爵也许不会开心。”
陈飞停下手里的动作,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我说巴洛克大叔,早就跟你说,让你没事儿多研究研究华夏文化,你就是不听。”
巴洛克被陈飞说了个莫名其妙,就看着他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飞咂咂嘴说:“在华夏,有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意思是,如果你怀疑一个人,就不要让他帮你做事,一旦用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要去怀疑,这可是君王之道,也是用兵之道,学着点。”
巴洛克虽然对华夏文化不是很了解,但也还算是感兴趣,听到陈飞这么一说,他也沉默了。
所以他现在也没啥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相信陈飞了。
要问他后悔不后悔,答案是肯定的。
后悔!
而且不但后悔,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陈飞消耗巨资搞了这么一大堆破铜烂铁,他打死也不会找陈飞帮忙的。
现在他可以说,进退维谷,举步维艰啊。
陈飞兴致勃勃的把东西都放进了宴会大厅里,还指挥着工人该挂的挂,该摆的摆好,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看似古旧的破钟,按照陈飞指挥的摆放整齐之后,竟然出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陈飞轻轻一笑,如果明天震撼不到那个喜欢音乐的伯爵,他就去吃屎。
巴洛克看的眼睛都直了,张着嘴问陈飞:“这是?华夏的编钟,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
陈飞一乐,伸手拍着巴洛克的肩膀说:“可以啊,老巴洛克,连华夏的编钟都知道,不过我的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编钟,你就等着看吧。”
巴洛克一脸黑线,好歹他也是个学音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华夏的编钟。
编钟可以说是一种相当古老的华夏乐器,可是一般他知道的,根本就没有这么多。
陈飞这个钟一共六十五个,应该怎么演奏呢?
都安排妥当之后,陈飞和巴洛克就离开了。
其实巴洛克虽然知道陈飞要玩编钟,心理还是相当不安,因为编钟的音色比较单调,就算陈飞这有六十五个钟,也不可能就有六十五的音符吧。
就算编钟的声音悠扬清聆,但这绝对不适合在宴会上演奏啊,会显得很单调的好不好。
这一晚上,陈飞是睡得特别香,但巴洛克却顶着俩黑眼圈儿来到了现场。
陈飞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大叔一晚上没睡着。
巴洛克见到陈飞的第一眼,就说:“我还是觉得这样不行,编钟太单调了。”
陈飞唇角猛然抽搐了一下。
我了个去的。
感情这大叔一晚上没睡觉,就在这编排他这个编钟呢?
他狠狠叹了口气,拍了拍巴洛克的肩膀说:“大叔,说真的,你没救了,这么跟你说吧,就算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再送你一句话,你要实在觉得后悔,就想想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完,陈飞就顺着工作人员的人流走进了宴会厅。
安排好了乐团,陈飞就放心下来,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创意。
弘扬华夏民族音乐史的时刻到了!
随着时间慢慢接近,所有被邀请的法兰西权贵,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商业大亨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现场。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陈飞的编钟,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玩意?伯爵弄这么多破铜来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没见过,难道是别人送的?”
“不会吧?我听说华夏有个说法,送钟等于送终,多不吉利啊,难道跟伯爵有仇?”
巴洛克站在一边,听着人议论纷纷的,都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了。
说到底,这事儿还是应该怪他,谁让他当初好死不死的就的信了陈飞的鬼话了。
现在这算是啥?
当众出糗吗?
等到宾客都到齐之后,伯爵才出场。
陈飞皱了皱眉,这伯爵长得还挺帅的,尤其鼻子,特别的欧美。
他进来之后,看到陈飞的一套编钟也惊呆了,随后他眉头紧紧皱着,走过去跟巴洛克说:“这是你弄的?”
巴洛克现在死的心都有了,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伯爵,这是华夏的编钟……”
“巴洛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今天是我女儿的授位典礼,你竟然搞出这种东西放在我的宴会上,你是存心让我难堪的吗?”
巴洛克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克伯爵怒气冲冲的给怼回去了。
陈飞在一边看着,憋了一肚子的火。
尼玛什么叫搞出这种东西,这特么可是他们华夏的人的宝贝。
陈飞皱了皱眉,换上衣一幅笑容,走过去看着伯爵说:“马克伯爵,我想你骂错人了,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听巴洛克说您对音乐非常的挑剔,所以才特别为您准备了这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盛典。”
马克伯爵用一种十分藐视的眼光瞥了陈飞一眼。
随后,又转头对的巴洛克说:“巴洛克,我把这么重要的宴会交给你,是因为相信你的才能,你竟然这么辜负我,还把它交给一个敢在我面前自以为是的家伙。”
巴洛克被马克伯爵的话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硬生生被委屈的跟个小娘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飞就不乐意了。
你贵族你了不起啊,你贵族你牛逼,你咋不上天呢。
贵族就能这么一点不给人留面子的当众损人家?
陈飞走过去,伸手一拦,故作惋惜的说道:“那个,马克伯爵,本来我以为您是一个音乐造诣非常深的人呢,没想到您也是个穷人家的油瓶啊,哎……可惜啊,可惜……”
马克伯爵一听,整个人顿了一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是穷人家的油瓶?”
陈飞耸了耸肩,一脸叹息的说:“意思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懂不?”
“你……”马克伯爵气的胡子都快撅起来了。
没想到这个华夏的小子这么放肆,他死定了。
马克伯爵冷哼一声,冲着一边喊道:“保安,侍卫,把这小子和他这堆废铁一起扔出去,最好砸断他一条腿,不让他看看贵族的威严,他就不知道他自己正在轻蔑谁。”
他的话音刚落,十几个保安就冲上来了。
其中两个上来就架住了陈飞的肩膀,想把他往外拖。
结果俩人拽了半天,竟然跟拽一幅雕像一样,纹丝不动。
陈飞只轻轻一抬胳膊,那俩人就被搡到了一边儿。
马克伯爵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陈飞,皱着眉头,举起手准备多找点人手来。
谁知陈飞活动了一下胳膊说:“不用了,我自己走。”
陈飞说完,刚准备出去,就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爸爸,发生什么了,宾客已经入席了。”
陈飞忙转过头去看。
“是你!”
看清说话的人后,陈飞惊讶的感叹了一声。
谁知说话的人看到陈飞后,捂起嘴巴,十分惊讶的说:“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