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于明熙应邀前往浅水湾的意式餐厅会见安凝宣。
说起这两人的关系那可是要追溯到很多年学生时代,于明熙普通人家出声,警校毕业后就会港任职,成绩出众的她因没什么背景成为实习交警,这一学习就是多年,要不是手机女鬼的案子,她可能现在都是一名交警。
安凝宣能坐上东海警局局长位置,可以说是自己的实力,但真要说跟她显赫的家世没关系的话,谁都不信,不然以她火爆性格得罪的上市还少,要不因为她是安家的人,早就不知道被贬到那个边缘地带的派出所去了。
安凝宣刻意早到了半个小时,望着远处的港口陷入沉思之中。直到此刻她都难以从昨晚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坐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在想是不是要逃走,却每一秒都在肯定的告诉自己,不能逃!
服务生送来了饮品,安凝宣瞥见门口东张西望的于明熙。她还是那样的干净利落,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太多的变化,清纯而又不失男子的英气,仿佛她天生就是为了当警察而活的人。
“我来晚了吗?”于明熙落座在安凝宣对面,对于时间的严苛不允许她有半点迟到的可能。
“不!我来早了,吃点什么,这里的龙虾不错。”安凝宣冲着于明熙笑笑,迅速冷静下来且让外人感觉不到她真正情绪的本事,已经被某人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她不想让对方了解自己,她就能把自己隐藏的很深。
“你还是那么懂生活!”于明熙羡慕的说道,她只要了一份牛扒和开胃菜,要了杯水。“下午还有工作!”
两个似乎故意都避开叶成的案子不谈,彼此有些试探,但更多的还是于明熙问安凝宣回答,聊多了也就变得熟络起来。
晃动着红酒,安凝宣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明熙,先恭喜你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重案组,敬你一杯!”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有你的好命,年纪轻轻就当上局长,有家世背景的人就是可以少奋斗几年啊!”
安凝宣笑笑,打从警校开始,这样的话她就没少听,一直都认为会说这样话的人本身就有着愤世嫉俗,要是争辩了那就落得被排挤冷落的份。“你呀!我还是那句话,这里要是呆不下去了,就去东海找我。”
“这次来多久?要不是我查了下叶成的记录,还不知道你来过港岛,那时候出了事怎么不来找我?”
“他是被冤枉的!就跟这次一样,我要说他没杀人,你信吗?”
“我信,别人也不信!监控下,他挟制马琴出电梯是事实,当晚天朝有不少人看到他硬闯七楼,保安出面阻拦,双方打了起来,我可以理解他是正当防卫,但私闯私人境地同样也是犯法,我有理由相信他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杀了黄忠。”
终于说道了重点,于明熙显然是有备而来,说出来的话就跟事先打过草稿的演讲词那般流利。
安凝宣点点头,坐在高位上来思考于明熙的想法,她没错!
“天朝给你们的压力很大吧,你可别累坏了身子!我也是个警察知道你的为难处,如果叶成真的杀了人,他理应服罪。”安凝宣笑了下,她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久久的,才回过神说道:“明熙,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还记得我们离开警校时候说过的话吗?要做一个有良知的好警察。”
“什么意思?”
安凝宣摇摇头,她轻轻放下酒杯说道:“这次来香港出了参加研讨会外,还有一件特殊任务,希望你能配合我工作,书面神情我已经发送过去,下午应该就能到你手里。具体情况,等你见过你们上司后再谈,我送你会警局吧!”
一路上,于明熙都觉得安凝宣怪怪的,中午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重点,但细细想来每一句话当中都藏在什么东西。
回到警局后,于明熙得知叶成已经被保释,她皱起眉头。询问手下,才得知是自己上司放的人,转身走出了重案组。
位于十一楼的办公室里,于明熙站在门口许久才敲门而入,却发现林思思也在其中,她的脸色很臭,像是刚刚挨过骂似得。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向伟明指着自己面前另一张空位说道:“林警官,你先出去吧!”
林思思咬了咬嘴唇,她深深看了眼于明熙后,走了出去。
“为什么放了叶成?他是天朝命案的嫌疑人。”
向伟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于明熙严谨的的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文件袋里是一份委任书,还有相关说明。“署长?”
向伟民起身把百叶窗放下,遮挡了从外面投射进来的视线。“明熙,我是看着你一点点成长起来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这个时候,上头发来这个意欲为何?”
于明熙咬了下唇瓣,他们彼此都知道四年前邱苑案子背后的疑问,连着多日纠结眼下是被逼得去直言面对。
“这次翻案调查都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从而也能说明叶成背后的势力!”向伟民背着双手,从侧面看,无法清楚的判断出他此刻的心境。“天朝的案子另有嫌疑人,我希望你早点破案,之后就全力配合上头派来的这位特殊调查员,一会移交下你手头的工作给林思思。”
“署长,你不能这样!”直到这个时候,于明熙才算是真正明白安凝宣话中的含义,她就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那种难以言语的难堪令她深痛悟觉。
向伟民冷着脸转身,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呵斥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就是你犹豫不决造成的后果,叶成的事你就不要再干涩,我知道你们私下有来往,我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于明熙第一次无礼的转身离开,她直接离开了警局,一路飙车到酒吧,发现大门紧锁,于是再次驱车前往他坐在的公寓,敲开房门,却看见他赤着上身,头发湿漉的滴着水,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于警官,用不着这么积极吧!”
于明熙推开叶成走进屋子,她一股脑的过来后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理由。
“安安,你的客人!”叶成冲着客厅喊了声,回过头的却是穆凌蝶。
“你来干什么?又想乱抓人了?”
美子从厨房出来,看到于明熙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走道上,有些于心不忍。“安安还在洗澡,你稍等片刻。”
穆凌蝶哼了声,她抓起皮包换了鞋从于明熙身边走过,故意用肩头撞了她一下冲着叶成说道:“老公,我先去跟吴律师碰头,你记得定位子啊!”
叶成无奈的摇摇头,做了个OK的手势,与穆凌蝶缠绵了片刻后,把可人送出门。“进来做呗,站在那里妨碍交通。”
伸长手臂勾住美子的肩头,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翘起长腿舒适的伸展了身体,靠着沙发冲于明熙挪挪下巴,示意她坐下。
“不用了,我话说完就走。”于明熙自尊心被叶成的态度深深刺伤,她迟疑了片刻后说道:“我在楼下咖啡馆等她,麻烦转告下。”
砰!大门被用力甩上,美子担忧的抬起头说道:“你越来越坏了,她也是秉公办理。”
叶成勾起嘴角笑笑,揉了揉美子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好人坏人,哥哥我还是分得清的!”
于明熙在咖啡馆里等了一个小时,却见叶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本是要起身离开的但转念又坐了下来。
“于警官看到我好像不怎么开心啊!安安有事,所以我代替她过来,你有话跟我说,我会选择性转告的。”
“叶成,黄忠就是你杀的,就算有人替你撑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无耻卑鄙的小人。”
叶成掏了掏耳朵,猛地凑到于明熙跟前,他就纳闷了这女人变化起来怎么都各个都六亲不认的。“于警官,我还想没对你做过什么卑鄙无耻下流的事吧,咱们连小手都没拉过,我哪能对你无耻呢?”
“放屁!叶成少在这里歪曲我的话,你想脱罪我能理解,打你为什么要那邱苑的案子压我?想要你死的人不是我,你有本事去多付天朝的人,对我们跟思思使用龌蹉的手段,你是不是男人?”
叶成嘟起嘴,很认真的低头看了眼自己某处说道:“是不是男人的话,我可以百分百保证,这个安安可以替我作证!至于龌蹉手段,我就不能苟同了!我可是一直被你关在警署的,哪有能耐操控外面,手机都被你收掉了。”
委屈的叶成呼出一口气,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手指敲击着桌面。“你说我拿邱苑的案子压你,于警官你这是没事找事,想吵架是吧!郭超的资料我给了你,是你说要还邱苑一个公平的,怎么现在成了我威胁你?”
“你!”
“我什么我?邱苑的案子你查不查都是你的事,别赖我身上!虽然不为打女人,但惹急了,我照样收拾!”叶成刷的站起身,他冷冷盯着于明熙再次说道:“于警官放着真正的凶手你不查,整天东怀疑西怀疑的有意思吗?”
“姓叶的,让个女人替你出头,你还好意思吗?”
一句不该说的话,让叶成再次走了回来。“我好意思!”
于明熙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颓废的坐在沙发里,她望着滴滴答答的雨滴,心情烦躁不堪。
“明熙!署长到处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于明熙望着林思思,叶成刚走,她就冒了出来,这是跟踪自己吗?“组里没事做吗?”
“我都听说了!明熙,我......”
“移交的工作我会弄好给你,天朝的案子还是我跟,回去吧!”
望着于明熙的背影,林思思咬了咬唇瓣,她真的做错了吗?“好啦,不要生气难过了,下了班,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犒劳犒劳下我的队长,都说女人吃饱了心情就会美丽,你看你眼角都有皱纹了。”
从背后抱住于明熙的林思思,耍无赖的粘着她讨好的眨着眼,以往每次用这招都能哄得于明熙投降,可这次她与阴郁的叫人陌生。
“思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自己解决,不要在给我多事了,免得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