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的目光不时的从人群中略过,落在那个闪亮的角落里。
确实够闪亮的。
皇城几个有身份、有影响的大少爷都聚在那里了,团团的围着他的女人!
而令他不爽的是连施郁言也过去了。
她今天真的很美,像一尾月光下跃出海面的美人鱼,静谥的,灵动的。
就算那样躲在角落里,依然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施郁言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星眸微垂,浅笑倩兮,唇角的梨涡隐现。
“瑾城,现在事情还没有进展吗?”陆鼎州好不容易逮到席瑾城身边没有人了,忙堵着席瑾城追问案情发展。
“陆叔叔放心,有消息了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席瑾城点头,明明四处都是交流的声音,可是他的耳朵却能刁钻到只接收舒苒那轻轻悠扬的笑声。
有什么事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
自从大早知道晚上要来这里,她就给他甩了一整天的脸色,出来的时候,更是像要去上断头台,赴黄泉似的。
刚才祖勤遥他们那么多人都没能逗笑她,施郁言一过去,她便能笑得如此花枝招展的——碍眼!
“瑾城……”
在看到施郁言用纸巾帮舒苒擦掉嘴角一点奶油时,席瑾城沉不住气了。
没耐心再听陆鼎州说什么,招呼了声,“陆叔叔,我有事先过去一下,等会聊。”转身便往舒苒那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席瑾城便被人拉住,回头看到是席利重。
眉头一皱,骤然寒了眸色,正欲说什么,只见整个大堂灯光突然变得暗了下来,只剩主持台上一盏镭光灯对着主持人,以及顶上犹如星星般闪闪点点的小灯。
席瑾城抿了唇,挣脱了席利重的手,站着没动。
四个场面安静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台上的主持人时,席瑾城却扭头看着舒苒那边。
她跟施郁言站得很近,两个人的肩膀几乎是紧挨着的。
施郁言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撑在身后的栅栏上,看上去像是将舒苒半环在怀里般。
“下面,有请我们席大少爷和林馨怡小姐为我们带来第一支开场舞,大家掌声有请!”
随着主持人的语音落尾,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退场,顶上两盏圆形的镭光灯“噔噔”照亮了男女主角所站的位置。
掌声雷动,所有人自觉得让出了场中的位置,站成了一个大型的圆形舞池。
席瑾城不着痕迹的皱眉,眸底有一丝嫌恶的瞟过一旁的席利重。
席利重却毫不在意的对着他笑,用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最近打算整修宅子,犹豫着要不要把后院重整一下。”
席瑾城冷哼,唇角勾起邪肆的嗜血:“席董事长,我最近也觉得皇城太平静有点无聊,是不是该变一变风云了?”
席利重握着拐杖上那个龙头的手倏地收紧,眯起了眼眸:“你敢!”
“席董事长果然不够了解我,不妨告诉你,我最喜欢听到别人对我说——你敢!”席瑾城笑了起来,笑得令人毛孔悚然,绝美的轮廓在聚光灯下,立体分明,美得不像是真的。
“瑾城。”林馨怡带来了那道光环朝他靠近,含羞带怯的看着他,柔声轻唤。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她身上,她是今天晚上的主角。
席瑾城瞥了她一眼,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后,朝舒苒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舒苒本能地往施郁言身后躲去,用施郁言高大的身型,完全的把她挡去。
林馨怡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暗自咬牙,握紧了拳头。
不可以!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席瑾城跟她跳这第一支舞!
否则,她今后还如何有颜面出来见人!
“席瑾城,你今天要是敢不跟馨怡跳这第一支舞,我保证不会让舒苒这个女人有好果子吃!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席利重的脸都扭曲了,想怒又不能怒的压抑着胸口的怒气,压着声音狠狠地威胁道。
“那我还真的是挺想见识一下席董事长的手腕,看看你到底能怎么在我手里伤到她!”席瑾城想也不想的接受了挑战,这样的挑战,跟舒苒无关,换成被威胁的是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接受。
“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作的选择……”
“席伯伯,您别生气,瑾城他也没说不跟我跳。”林馨怡拽了拽席瑾城的袖子,抬头乞求的看着他:“瑾城,主持人都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了,如果你不跟我跳,以后,我……”泪水盈盈的没有把话说完,这楚楚动人的模样,还真让人狠不下心去拒绝。
席瑾城看着她,倒不是因为她说的打动了他,更不是因为她的样子有多让他动心。
“瑾城……就这一次,可以吗?”林馨怡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小声地乞求。
“有何不可?”席瑾城的唇角勾起一抹浅薄的弧度,微微倾身,朝她伸出了手。
林馨怡惊喜的看向眼前这只漂亮得像艺术品般不可思议的手,一时间激动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不跳吗?”耳边掌声更是袭卷了一切声音,席瑾城抬头看着她,并没给她太多耐心的眼神。
“跳!跳跳!要跳!”林馨怡颤抖着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上,他白皙的肤色,丝毫不输于她。
林馨怡隐约记得他母亲是一位英国白人……
席瑾城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绕到她腰上,音乐随之响起,两个人的舞步契合得天衣无缝,优美得像极了两只天鹅。
舒苒看着被人群团团围在中央的两个人,她看不到林馨怡,却能看到如鹤立鸡群般的席瑾城。
他的身高,足足高出了那些人一个头。
羽睫微垂,唇角挂着淡容的笑意,无可挑剔的侧脸,在灯光下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淡光。
舒苒分不清此刻内心里是什么感觉,难以言喻的沉闷,透不上气来。
若是刚才她没躲到施郁言身后去,如果她刚才没拒绝他的话,此刻被他搂在怀里,舞步飞扬的,应该是她才对啊!
她躲什么呢?
为什么要躲呢?
就算不跟他跳这支舞,难道席利重就不会讨厌她了吗?
不管她跳不跳这支舞,席利重已经视她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