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和夏云结婚的这个人是我,我会不会也像李文斌一样,被人用根绳子牵在身后,即便颜面扫地,但还是会堆着笑容,露出来一副很是幸福的表情。我不知道李文斌在家里会怎样对待夏云,但是我知道,他现在这样也完全是做给郑老爷子看的。而他的现在,至少在我们的眼里,就是一条被夏云牵着的狗。
看着红盖头挡住的脸,猛然间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新郎,而她现在,就是我的新娘。曾几何时,这是我多么向往的画面,曾几何时,我也享受着她的温柔。可是现在,她并不属于我。
从那晚她的一个巴掌开始,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走得很远了。
“你恨她吗?”安情的声音总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响起,她问我的时候,也是我最不想说话的时候,我原本只是想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或许等到婚礼结束,我可能还会给她一个衷心的祝福。
可是她的这句话,却像是一把火,直接点燃了我的内心里的热浪。
我看着她,她却冲着我淡淡一笑。仿佛在说‘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说了你心里说不出来的话而已。’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同,也都不会被旁人所看见,但是我感觉,自己的价值观和爱情观被安情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在笑,又似乎随时能看到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尽管有时候我并不想表现出来,可是却忍不住被她给牵引。
其实我很想回她一句,现在的自己,哪里有资格去恨或者不恨。我恨她又怎样,不恨她又怎样。爱一个人总是简单,无非心念所至,生万千欢喜;懂一个人却需要漫长岁月里的温柔耐心,聚沙成塔,滴水石穿。或许现在的我还可能会爱着她,但是我想我并不懂她。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在漫长岁月里的反复交融,我们之间,或许都少了那一份对策温柔耐心,所以,我又何来资格去恨她呢。
“你怎么不说话了?”看着台上的一幕,安情再次问了我一句,“那你觉得,你们之间,到底是谁的错呢?我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也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你们还能回到过去……”
我静静的看着安情,“你这样说,莫不是想让我上前去抢亲?”
其实我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既然来到人间,便去爱,去经历,去感受去欣赏一切微小的欢喜。有些时候,离开就是离开,分手就是分手,错对…没有意义。不再合适的两人,与其耗尽对方养分,一同枯萎,不如坦然聚散,各自相安。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我,看的好开。相比于那天晚上在天桥上的独自枯萎,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朵重新盛开的鲜花,迎着朝阳,猛烈的盛放。
安情笑了笑,她摇摇头,只是轻轻的抓住了我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前的女孩子,格外的美丽。
婚礼的现场,分外的热闹。
突然间想到一首歌的歌词,
: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
紧紧抱着你
……
只是现在的自己,再也没有勇气,上台去拥抱你。夏云啊夏云,我们之间,真的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吗?
来这里之前,我想过无数种见到你时的情景,其中有很多种都是我们之间和好的场面,可是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你在台上,我在台下。你看不见我,我却能看见你,独自黯然。
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也来了,对吗,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肯朝着台下看一眼呢?或许只要你轻轻喊我一声,我想我还是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台去,带你离开。
只是到婚礼落幕的时候,你也不曾喊过一声我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已经忘了我这么一个人。
人呐,总是开解别人的时候振振有词,劝服自己的时候却又执迷不悟。
趁着酒席正热闹,趁着所有人都在赞美着彼此,趁着时间还早,趁着我还来不及流泪。
我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喝酒。
“沈涛,你去哪?”安情一把拉住了我。
“沈涛?”突然间,其他的地方也有人已经看到了我。
几乎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人,都抬眼看了过来。
安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一些。可是,某些人已经听到了。
“保安!”不远处的郑伊莲起身走了过来。她的表情冷漠,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洛华起身,想要拉住他的母亲,摇了摇头。
但是郑伊莲却丝毫不理睬洛华,看着保安过来,郑伊莲一脸正色的怒道,“不知道吗?这么隆重的场面,穷人与狗不准进入,为什么还放狗进来!”
保安更是一脸歉意,甚至他还不明白郑伊莲口中的狗是谁。因为他从来没有放过狗进来,能进来的只有人而已,而且每个人都拿着请柬,都不是穷人。他不敢得罪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安情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变了变,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郑伊莲带着保安过来,矛头直接就指向了我。
“把他给我赶出去!”
我冷冷的盯着她,这世上有两种人我最讨厌,一种是在人背后使冷刀子的人,另外一种就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人。
安情拉着我,她好像害怕我会动手。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一旦动手了,吃亏的肯定是我。
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傻子。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怎么,难道这是你的婚礼?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叫!”我反驳了一句,‘资格’二字格外的醒目,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不远处主桌上的郑绍辉听到。
“资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郑伊莲冷笑一声,“这里是郑家,我让你滚,你就得滚!”
“伊莲。”安情此刻也坐不住了,她直接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婚礼结束后再说吗,这里这么多宾客看着,多不好。”安情的话,就像是一个普通打圆场的人。
“安情,这种人你不要替他说话,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现在我不会让他在这里吃这里的一样东西!”郑伊莲一脸冷意,似乎随时会掀桌子一样。
我往前走了两步,郑伊莲这才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两步,连忙把保安拉上前来,“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表情很像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叫着不停。给院子里的主人一种感觉,我是多么的爱护这个家一样。尽管有些人只是路过,它还是会不停的叫嚣,直到家里的主人出来给它表扬和赞美。而当你弯下腰只是想系个鞋带的时候,它就会害怕的往屋里躲去,等你再站起身来,它又会跟着你屁股后面叫,那种表现,别提多么勇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