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裴纪廷觉得自己今天所有的怒气全部凝结在这一刻。
“苏姜誉西,你别告诉我你用这个敷脸?”咬牙,几乎要撕碎逛街会买这种东西的女人。
女人窘迫的一张通红的小脸赤脚站在地毯上,垂眸不看男人的眼睛,感觉到男人口气里的冷意,微恼,声音陡然扬了起来,“包装上赠品两个字你看不见吗?”
说罢一把夺过那可疑的小盒就要扔掉,男人眼疾手快,在她扑过来的时候顺势揽住她的腰。
裴纪廷低头看她。
女人耳朵都透着粉红色,刻意而为的规矩温静全被嗔怒和羞愤取代,咬牙切齿的在他怀里抓狂,明显炸毛,“你走开!”
呵,嘴上还动粗了?
男人眉头一动,薄唇勾出几分弧度。
高挺的鼻梁抵在女人颈间,薄唇抿着,唇角一抹似笑非笑,“我会以为你在给我暗示。”
姜誉西有些窘迫,她真是疯了,其实她也是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面膜后面挂着这些赠品,但她看着男人已经开始结账了,就没说什么。
谁想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本来箭弩拔张的气氛被一小盒赠品完全破坏了,姜誉西气急败坏,拿着衣服就要往外走,“我要去上班,我走了。”
……
盛世购物中心的二楼咖啡,姜誉西端坐在窗前搅动着身前杯里的咖啡,柔亮的波浪长发披在在脑后,盯着窗口的植物出神。
已经续过两杯咖啡,心绪更加难宁。
依琳姐知道她心情不好,得知她还要上班,把她约到了外面,放松下心情。
“不好意思誉西,我迟到了……”
依琳匆匆忙忙的坐过来,把包往座椅上一放,朝她笑了笑。
她抽出工作时间陪自己,哪有什么抱歉,姜誉西急忙摇头,“没关系依琳姐,那个……章郁然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依琳叹口气,端起桌上的咖啡,有些担忧,“还好有你在,这一次的走秀马上要开始了,要是再出这样的新闻可难受死了,谁知道她竟然跟傅先生有那种关系……”
口气里还带着意味不明的遗憾。
“对了,”依琳想到什么,立马一脸八卦问她,“你和裴纪廷,算是公开了吗?”
抬眼,对上依琳明媚如光的眸子,脸上永远是没有任何事能牵绊住的恣意,跟她截然相反。
“算是吧,”不知怎么提起那个男人,姜誉西心里有些烦闷。
她的表情不是多么喜悦的神情,依琳挑挑眉,想说什么又作罢,心下隐隐生出些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来。
又心疼,又心酸。
……
从咖啡厅里出来,两人没有直接离去。
依琳好久没有出来逛街,转而拉着她上了三楼的精品店。
“这件怎么样?”
噙着笑从试衣镜镜里出来,被裸粉色裙子衬得极娇美的女人一脸自得。
“依琳小姐,这裙子今年秋款的高制,整个南城,就这一件。”导购小姐在一旁堆着笑。
“是不错,不过我觉得更适合你,要不你来试试姜誉西……”依琳在镜之前看了几秒,朝姜誉西看去。
依琳的穿衣风格属于剑走偏锋型的,裙子美则美,后背却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这番性感露骨,姜誉西自认为有些过火。
只是还不待她评价,一个清丽的女声从身后传过来。
“小姐,这件衣服我买了。”
姜誉西微微一怔。
女人的声音清丽稳重,从声音里便能让人感觉出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气质。
此时,她指着姜依琳身上的裙子,把卡递给导购。
姜誉西和依琳同时回过脸去,看清女人容貌,依琳一挑眉视线瞥向身侧,姜誉西不接她的暗示,低下头去。
真巧。
许如暖也看清两人,面色不变,朝姜誉西展开一个礼貌的微笑,视线转向依琳开口,“原来是姜小姐的朋友,那这样好吗,既然我夺人所爱,那么这位小姐你在这店里再选一件衣服,我送你可以吗?”
姜誉西轻叹口气,心慢慢沉下去。
显然这位许小姐是被某人宠惯了的主,已然习惯了随时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许这番话对依琳并没有恶意。
“这位小姐,”还不等两人动作,导购小姐先一步伸手挡开许如暖手里的卡,一脸正色,“这件裙子是姜小姐先看上的,您可以看看我们店里的其他款。”
导购小姐的态度让许如暖的表情微微冷了下去。
呵,这个南城,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
她轻笑,拉开身侧的包,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纪廷,”电话接通,女人垂眸,语气清丽冷嗔,“我看上了一件裙子,就是看上的时候已经穿在别的女人上……”
“……”
“好……”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许如暖嘴角弯了弯,点头,挂了电话。
只静默一会儿,经理从店内走出,面色尴尬。
他偷偷打量着试衣镜前站着的三个女人,就他在精品店工作十多年的眼光,吴依琳漂亮的张扬,这条在裙子在她身上婀娜修长,粉色也还算是衬她白皙的肤色。
许如暖本身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傲,倒是能弥补些五官上的寡淡清丽,但是单衣服的颜色,就不适合她的气质。
若说谁最适合……
他朝站在依琳一旁的女人看了一眼。
眸若星子,唇若罂粟,气质淡然美好,就是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不过也不影响。
一秒定夺,还是神色遗憾的微笑,“姜小姐,衣服已经被人预定过了,是我的失误,您看这样,我……”
依琳轻笑一下,眼角略带担忧的瞥了一眼姜誉西。
之前挂在店里好好的,许如暖一个电话,就成了已经被预定过的了?
刚刚她好想听到许如暖打电话喊得是……纪廷?
裴纪廷之前和许如暖的绯闻在娱乐圈里可谓出名,难不成……
她的一侧,姜誉西脸色早已有些凝愣。
纵然听闻许多传闻,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不会相信那个冷漠自持的矜贵男人会这么宠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