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慕容寒并没有进到内殿，当然也没有看到慕容芷痛苦挣扎的模样。

他自己一个人走在有些昏暗的路上，想到刚才看到王太医的景象，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原本以为自从慕容芷死了以后王太医就不会在当太医了，没想到却在西凉国看到了还是太医身份的他。

“皇上，你后悔吗？”

这几年慕容寒午夜梦回时脑海里就会出现了这句话。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会出现慕容芷的音容笑貌，无论是开心，难过，绝望都会一遍遍的在他脑海来回循环。

他恨慕容芷却又深深的爱着她。

哪怕她已经死了五年了，还是被他亲手逼死的。

他原本以为五年时间可以忘记一个人了，可是今天看到王太医他才发现他根本忘不了，那些曾经的回忆就像宝藏一样被埋在薄薄一层的沙子下面，风一吹，就彻底裸露在了外面。

无论是西凉公主还是王太医都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欧阳芷

“芷儿，那朕也凑个热闹。”

“芷儿，千万不要有事。”

芷儿，欧阳芷，慕容芷，王太医。

缓缓走在路上的慕容寒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望向灯火通明的安宁宫，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有不可思议的想法。

如果。

如果当时慕容芷没有死，她被王太医给救了，然后到了西凉国。

如果王太医给他请示辞官的目的不是因为徒弟死了，而是想给慕容芷偷偷医治。

可还没有往下想，就想起欧阳芷跟慕容芷完全不同的脸庞，还有那天站在安宁宫前高高在上的跟他说:“本宫是西凉国的安宁公主，当今的亲妹妹。”

可是慕容芷怎么可能是西凉国的公主，还是西凉皇帝的亲妹妹，就算是装的可是这两天就已经见识了她受到的荣宠。

而且这几天他住在皇宫里，他发现后宫宫人对安宁公主的评价都是很好的，温柔，妥帖，心善都是她的标签。

所以，慕容芷还活着这个怀疑怎么想都很不合理，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而另一边，经过王太医紧急拼尽全力的挽救，这次毒发足足折磨了慕容芷五个小时。

等到慕容芷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通亮了，床边坐着眼睛红肿的欧阳晓，他不安稳的睡在床头，嘴里也喃喃着:“母亲，母亲。”

慕容芷有心疼有无奈的笑了笑，把手从被子抽出来，轻轻拍了拍欧阳晓的头，可没想到刚刚碰到头发，欧阳晓就醒了，他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睡得惺忪的眼睛，然后反射性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慕容芷。

“母亲，你好些了吗？”看到正朝着他温柔微笑的慕容芷，惊吓担心一晚上的欧阳晓眼眶又慢慢晕出了眼泪，委屈巴巴的看着慕容芷。

“晓儿，乖，母亲没事。”慕容芷给他擦了擦眼泪，有气无力的说着。

“母亲，晓儿你还疼吗？”欧阳晓有些担心的看着虚弱的母亲。

“母亲不疼了，晓儿吹吹就不疼了。”慕容芷跟他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母亲，晓儿可以跟你睡一起吗？”欧阳晓有些期待的看着慕容芷。

“当然，上来吧。”

慕容芷把疲累的身体往床的里侧轻轻的挪动，给欧阳晓不大的身体腾出了一片空地，让他爬上来。

“母亲，孩儿昨日都没哭哦。”

“晓儿是个好孩子。”

随着母子二人有一声没一声轻轻浅浅的对话，睡意缓缓的笼罩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