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小官人,他们来了!”
俞国振看了会儿热闹,便觉得极是无趣,就在这时,在港口处了望的一个家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听得这个消息,俞国振懒得再理解倭人与番人之间的纷争,他快步来到港口。当他到这里的时候,港口外已经是帆影点点,足足有十余条船在靠近了。
“控制住港口。”俞国振下令道。
“这是…”胡静水在后头有些意外。
“我们的人,同样在占婆岛那边等了许久了。”俞国振咧嘴笑了笑:“我可没有只把希望放在阮福渶身上,若是等他稳定了局面,反悔不肯交出会安当如何?”
“原来是这样!”
胡静水此前便知道,俞国振设计,一般都是计中尚有计的。他连连点头,安南人多狡诈无信,而且贪心不足,阮福渶也不会例外。俞国振这种求人不如求己的行事风格,他越发地敬佩了。
不一会儿,船队便靠上了港。原本会安戒备也是很严的,但阮福渶为方便俞国振行事,已经将这儿的控制权暂时交给了罗九河,故此罗九河的人极轻易就接管了整个港口防务。那些炮台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由新襄渔政局控制住了,而巡哨的海船,也被勒令停在港中不得擅出。
故此,船队上的人一个个下来时,整个港口都为之震动,原本泊在港中的二十余艘各国船只,此际也落入了俞国振的手中。
会安港中明国人与倭人数量大体相当,倭人略多一些,有一百五十余户,明人一百余户,而佛朗机人(葡萄牙)、红毛番(荷兰)、法人,也有一定的比例,其中法人最少,红毛次之。港口突然来了三十余艘船,顿时引得全港之人都纷纷聚来观看,等看到船上下来的,并不是往常的货物,而是一个个兵甲鲜明的士兵,他们顿时愣住了。
俞国振此次来会安,可谓倾巢而出,包括家卫与新卫,水陆总共加起来动用了三千五百余人。其中有一千人随阮福渶去了福安府,其余人便都隐藏在占婆岛,这两千多人上岸之后,首先是将出来看热闹的人都驱回了自己住处。
紧接着,载着劳力的船也靠上了岸,一个个满脸新奇之色的劳工下了船。龙门吊被迅速树了起来,现在树起的是简易龙门吊,可当从船上用木桶运下水泥之后,泥瓦匠立刻开始用钢条、石块和水泥一起修建半永久的龙门吊。而船上的木板也被一块块卸了下来,由劳工运到了会安镇外。他们就地树起凉棚,然后在凉棚下掘沟,因为是千余人一齐动手,在新襄又早有安排,所以动作极快,仅仅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一道绕港的壕沟便被挖出了。
在那壕沟边上,木桩一根根打了下去,然后木板一块块钉上,两块木板间用土夯实。这与壕沟的开挖是同时进行的,壕沟里挖出的土,就直接被用来充实两块木板之间。它的速度虽然比起壕沟开挖慢了些,但也只是慢了半个时辰,当天阳西下的时候,壕沟之内就已经出现了带状的腰墙。
不仅仅是腰墙,在墙内还树起了十二座高达三丈的望楼,每座望楼之上,都用铁板护着,留有向四周的射击垛口。劳工们拼装望楼的速度让透过门缝向外观看的会安住民惊叹不止,却不知道,在新襄的时候,他们已经拼拆过少说也有几十次这东西了。
当夜幕来临之时,巨大的火堆被点了起来,一部分劳工去休息了,但另一部分则留下下继续挖壕沟与夯土墙的工程。到了次日上午,土墙已经高过一人,厚度也达到了六尺!
这可是奇迹一般的一日筑城,而且这奇迹还在继续延伸!
到了傍晚时分,俞国振再上土墙,如今土墙底座已经有三丈宽,而高度也达到了六尺。在土墙之上,还设有六座烽台,每座烽台,各准备了五个炮位。
可以说,经过这一天半时间,会安初步拥有了自卫的能力。
这与会安是一座小镇也有关系,全部住户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余户。
俞国振很满意这速度,他站在新的土墙一解,遥外着墙外,然后指着那条河水道:“这条水从今日起叫会安河。”
胡静水点了点头,凑趣道:“公子说的正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条河今日起便名正言顺了。”
俞国振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在会安河的两岸,可以看到广阔的平原。这都是土地肥沃的冲积平原,论起面积,虽然比不上大明的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那么大,不过比起钦`州是要大得多了。更重要的是,钦`州不可能只属于他,而现在,这里的土地,就属于他了。
而且,这片平原从会安一直延伸到后世的岘港,而后世仅岘港市的面积就达一千两百多平方公里!俞国振估算,这一片地区全部开垦出来,至少可以提供上好的水田一百多万亩,以每年两季产八石粮算,这就是八百万石粮食,可以养活两三百万人口!
不过一百万亩田地,按每二十亩一壮劳力算,也要安置五万人在此才行,而俞国振短时间内尚无如此众多的人力,故此只能先就着会安附近开发了。
“阮福渶那边,应该有结果出来了吧?”想到这,他抬起头,向着北边望去。
几乎在此同时,日丽海门,阮有镒看着那内官,说出了一个“慢”字。
“你说阮有进谋逆,可有证据?”阮有镒目光深幽:“佛主才遣少主来,便又召少主去?区区一个阮有进,他谋逆不成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让内官刺伤佛主?”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那内官头都不敢抬。
“阮将军,这些问题,小官都无法回答,阮有进谋逆,害死了正营大小官员数十位,佛主又重伤,时昏时醒,中枢完全无人主持。”那内官喉结动了动,干巴巴地道:“小官奉旨传令,若是、若是少主在前线脱不开身,小官便原样回去复命就是。”
说来也奇,他不做任何辩解,反而让阮有镒疑惑竟消。在安南人中,阮有镒是极聪明也极自信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并不是安南人,因此不认为有谁能骗过自己。
“将军,你怎么看?”
“应当没有问题,如果真是有什么阴谋,定然会编一套谎话。”
听得阮有镒这般说,阮福澜算是彻底放心了。
安南多山,而且山势走向是东西,故此南北之间的陆路交通极为困难,即使到了三百余年后,某个超级大国仍然在这样的山林中吃尽苦头。阮福澜回福安府,走的也只能是水路,而且为了尽快赶回去稳定时局,也因为郑家在北面的威胁,他不能带太多的人。
故此,回到福安的,只是阮福澜和两百多名亲信卫兵。
他们进城就感觉到了不对,整个城中似乎笼罩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之中,压抑而紧张。阮福澜入城时还看了看那内官:“怎么会这般模样?”
“佛主受伤之事,怕是瞒不住,百姓都知道了,难免会紧张。好在如今少主回来了,大家有了主心骨,很快就会好起来。”那内官道。
“也是。”阮福澜点了点头。
他匆匆来到正营,才要带人进去,却立刻被拦住。他须发一张,怒道:“怎么,你们胆敢阻拦我?”
“佛主有旨,只让少主一人入内觐见。”又一内官苦笑着道:“少主,莫要为难我们,阮有进这狗贼叛乱,让佛主现在…”
阮福澜听得这话,心中微微释怀,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些手下都留在了门前,他一人走了进去。
“国主在大殿等着你。”那内官引着他到了大殿前。
阮福澜心中又是一动,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但既然到了大殿前,也来不及细想,便迈步上了台阶,走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里光线很暗,只看到一个身影端坐在王位之上。阮福澜上前两步,跪了下来:“佛主,你身体…”
说到这,他话语猛然顿住。
莫说父亲遇刺,就算他没有遇刺,身体也已经因病很难支撑起来,怎么可能端坐于王位之上!
这个疑问一浮起,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起身就想退,却听得身后“铮铮”的声响,紧接着,一堆刀兵抵住了他的背后。
“你…你是谁!”阮福澜惊得魂飞天外,指着王座上人道:“佛主…佛主在哪里!”
“佛主已经上了西天极乐之地,至于我么,我的好兄长,你难道认不出我来了?”阮福渶从王位上走了过来,光线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他面带戚容,但一身装饰,却是阮氏国主才能有的穿戴!
阮福澜这个时候,哪里还能不明白!
“你!好你个阮福渶!你竟然谋逆!”
“谋逆的是你,阮福澜,你竟然勾结阮有进这狗贼,夜闯正营,企图篡位,阮有进死前已经招供,是你指使他如此去做的!”说到这,阮福渶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你…佛主在哪里,我要见佛主!”
“我已经告诉你了,他上了西天,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您竟敢弑父!”
“天下人都会知道,弑父的是你。”阮福渶看到阮福澜脸上的惊恐、震怒,心中不但没有丝毫惭愧,反倒是生出异样的快意来。
(上一节顾炎武应为顾宪成,码字时随意了,抱歉。感谢热心书友指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