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部署了工作,胡俊挂了电话后又觉得头疼。想要将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的做法摸清楚,他亲自出马未必能够做得到,杨光欣那帮人肯定有警惕。好在杨光欣不在县里,刘明书和王珊珊也不在县里,就有时间安排这些事情。
王杰新负责对接自己的工作,可胡俊对他信任度不高,暂缓没有可用的人。要了解到学校的真实情况,最好要找到跟基层有工作关系或一些教师的亲身体会,才是准确而全面的。
本来下午准备走两家单位,这时候只能调整工作行程,便联系张继。张继是中坪县的地头蛇,有群众基础也有可用的人,让张继帮忙找一些情况和人,从他们那了解情况,相对而言便利还不会惊动杨光欣的人。
在一家茶楼等,没叫王杰新过来。张继也没拖沓,如约而来。
对胡俊这个曾经的秘书长,张继知道目前胡俊在县里排位虽在他之后,但很可能杨光欣就给调走上位到县长,因为金湘玉是胡俊的靠山,不是他能够相比的。心态上调整得快,表露在外的也是当初胡俊在秘书长位子时的样子。
“秘书长好,今天我来请。”张继说,“这两天一直想约秘书长单独坐坐,聊聊天,一直有在忙。今天中午本想联系秘书长的,又给拖了。”
“不会影响张书记工作吧。”胡俊说。
“秘书长,我的工作哪有秘书长这边重要,是不是?何况,下午事情也处理好了,正好要约秘书长一起吃饭。”张继知道找理由对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促进作用,“秘书长,我敬你一杯。”
两人不急着说事,有一个下午可闲。先聊着最近的身体、天气、县里的传闻等等。张继说,“秘书长,听说那家伙又去京城了?”
“今天早早的,还到了几个人走。”
“不过是一种障眼法,想出去跑一跑,这样的籍口很好糊弄人。”张继愤愤地说,“也不知要县里增加多少开销。”
对县里开销什么的,胡俊自然不上心,他也会找机会出去也会在外面开销。如今跟之前在市政府办稍有不同,在花钱上更便利,除了让下面各局帮自己处理财务,自己职权范围内也可花销一定额度的资金,至于做什么会有足够的籍口,应该没有人追问、查询。
相对而言想张继在县里的地位也高,可职务上的开销额度却不像常务副县长有更多便利,他的开销要受到县委的制约。所以,张继觉得杨光欣去京城实际上就是去看老婆,找籍口之后,带上刘明书和王珊珊更有跑项目这种堂而皇之之举。
在县里要说做什么工作花销最没底?那就是跑项目。县委的工作跟经济建设不是直接挂钩,无法找这种跑项目的活干。张继早就想找跑项目的借口到外面好好玩一段时间,却又不能。对杨光欣说到京城去说是跑项目,其目的还不就是慰劳刘明书和王珊珊两人,这段时间这两个家伙是杨光欣的急先锋和死忠。
一开始听说杨光欣去京城跑项目还带了刘明书和王珊珊一起走,就有这个念头,后来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要刘明书和王珊珊两人拼命做事,怎么回馈好处?公费旅行是很不错的做法,而县政府以跑项目外出,花销都不受控制。
花几十万跑回一个几百万项目就赚了,再说,谁会保证出去跑项目一定能将项目拉回来?何况杨光欣有中江公路项目打底,他外出跑项目估计连市里都支持,很看好的。张继觉得自己一眼可看破这些花招。
“公费旅游?胆子真不小。”胡俊明白张继的意思。
“不是这样跑项目要刘明书和王珊珊做什么?明摆着的事,大家心里有数,敢怒不敢言而已。谁是蠢家伙?”张继呵呵呵呵地笑几声,那不满的情绪更足。
见氛围差不多,胡俊说,“张书记,今天上午接到上面一个指示,想请你帮忙。”
“秘书长看你怎么说的,有事一个电话的事,叫啥帮忙。只要我那个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好。什么事用得着我,尽管吩咐。”张继说。
之前是这对田明俊示好但回应并不强,两人之前不熟悉仅是耳闻,田明俊有这样的回应已经是好的开始,但张继觉得太慢。胡俊确实熟人而且在胡俊到县里之前,两人就有过较为密切的沟通,很多话彼此投机。
两人要结成统一阵线相对容易,这时候表态就是最好的暗示。
“张书记做事就是爽快,这样的性格好。”胡俊说,“其实也是市里对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的关系,想尽可能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掌握好教师、学校、学生和家长对我县推进教育教学工作的看法。”
胡俊没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完全说出来,因为知道张继对杨光欣的敌视,他要找材料也不能过于夸大或偏差,市长对中坪县作为教育教学工作提高试点县是有态度的。
“这个事情?秘书长,我手里就有不少材料啊。”张继说,“就我看,目前我们县在教育教学工作上可用几句话来表述:乌烟瘴气,瞎搞一气,师生死气,干部受气,家长没气。”
“哦,看来确实偏离市里最初的宗旨”胡俊听张继总结出这些段子,就是积怨的最好表现,“都有人编出段子了……”
“事实上的情况比这些严重多了。”张继说。
“张书记,能不能找一下人将情况做成材料?也不要多,十几个人,以事实材料为前提,写出一些实际发生的实例,让市里了解了解我县的真实情况。”
“这个没问题,秘书长,什么时候要?”
“五天,能够完成?我还要审核、修改,交送市里总不能乱七八糟的。这个要时间来做。”“没问题,三天,我现在叫人找一线的就说说他们的亲身经历。”自己说,“县里让他们如此胡闹,太不负责。这些人今后屁股一拍走人,苦的就是中坪县的学生和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