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来了。

苏林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他还打算能拖多久就多久的，但是现在看来，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了。

“很抱歉，朱妍总监。”苏林先抱了声歉意。

而朱妍听到这句道歉声后，也是突地感觉到不妙，立马询问了出去，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苏林给打断了。

“情书主播，你这是……”

“是的，你没听错，我暂时没有签约的打算。”苏林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后，仿佛轰地一声，内心里的支柱倒塌了。朱妍瞳孔急剧收缩，额头冒着冷汗，脸色苍白。

答案果然朝着她心中最坏的情形而去。

苏林拒绝了她的好意，没打算签署合约。

“情书主播，可能你对我们的合约还有点不太清楚。我们公司提供的合约版本不止一种，而且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都能尽量满足你，我们还能再详细谈。”朱妍仍旧不死心，打算做最后的一搏。

“如果你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地话，我们还可以见面亲自谈。”

……

苏林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拒绝签约，就是因为不想跟你现实中见面啊。如果跟你在现实中见面，那么苏林是要穿女装扮演成女生去呢？还是穿着男装本色出演？

可是好像不管哪种见面方式，最后他的身份也得暴露吧。

毕竟他的身份证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是男性。

如果要签约，那就少不了身份证复印件。

这样一来，苏林所有的秘密都将会暴露。

这不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

“朱妍总监，我想你误会了。”苏林叹了口气。

误会？

朱妍愣了下，他说自己误会？误会了什么？

“情书主播，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你真的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满足你。”朱妍再次补充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林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受限制。”

“这没问题，我们可以更改合约。”但是下一刻，朱妍就回答他的话。

“……”苏林沉默了一会，“我有自己无法签约的理由。”

“什么理由？”朱妍立马喊了出来，可想而知此时她的心里是多么激动，但是下一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随即补充了一句，“抱歉，情书主播，我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只是，我真的很想签下你。”

听到这话，苏林微微有些动容，他对这朱妍的印象有些改观了。

似乎，对方的为人好像不错。

只是……

“很感谢朱妍总监对我的厚爱，只是我……有着自己的秘密，我不能跟你签约。”最后苏林还是拒绝了。

虽然他在刚才动了恻隐之心，甚至是有答应对方的想法，可最后还是拒绝了。

“我明白了。”在这一刻，朱妍也松了口气。

是的，她也放弃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洒脱点？

她朱妍虽说平时是个工作狂，为了工作付出一切。但是……她的气度还是有的，既然没办法签下这个潜力如此高的主播，她也只能放弃了，或者是另寻其他出路。

这一次，她选择放弃了。

“情书主播，只要我还在斗鲨平台，以后在直播上有碰到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朱妍语气很温和，没有之前那般干练，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反而更有魅力，更容易相处。

苏林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一分。

“谢谢你，朱妍总监。”苏林停顿了一下，还是感谢了对方一声，“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跟其他直播平台的人签约，我只会在斗鲨。”

挂断电话，朱妍目光久久地盯着面前的摆设。

此时她的背影有些孤单，有种凄凉之感。

虽说刚才的决定，她做的很豁达、很大方，但是……毕竟是错过了这么一个机会。斗鲨平台现在发展达到了瓶颈，整体流量受到了制约，甚至出现了倒退的情况。再加上现在各大直播平台崛起，斗鲨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公司上层开始有其他的声音出现，要不是她前不久发掘了一些新人主播，暂时稳定了一下局势，现在上头还有人力挺她，说不定她的位置早就被人挪走。毕竟她这个位置，全公司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可即使这样，她要是再改变不了斗鲨的颓势，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公司上层的人就真的会替换掉她。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缘故。

朱妍坐在椅子上，情绪低落，脸色疲惫。

她是真的累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没有了支柱一样。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办法，但是在其他直播平台的夹击下，他们斗鲨伤了一些元气，流量损失了一些。

“也许这就是命。”朱妍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跟她之间，没有合作的缘分吧。”

不过幸好，结果不是太糟。

情书主播虽说不会跟他们斗鲨签约，但是一样的，他也不会跟其他直播平台的人签约。

幸好，这还算是一个不坏的消息。

只要其他直播平台没有抢道这样一个潜力巨大的新人主播，她就暂时不用担心，还有机会慢慢寻找。

只是可惜，没有签下情书。

只是可惜，以前签下的那些有潜力的新人主播，终究还是差了一线。那些人成为一线主播还可以，但是要想成为超一线的主播，还是差了很多。

就连最有希望的陈潇，估计一轮运营下来，能稳定在六七十万人气就不错了。

差距，还是太大。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只要自己还没输，就一定还会有办法。

朱妍的目光再次坚定起来。

这次她承认自己输了，可是她还没输到彻底绝望。

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的……

朱妍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就是她，就算输了，只要还没倒下，她就一定不会轻易对命运妥协。

……

中海大学。

挂断了电话后，不知道为何，苏林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似乎有什么远离了自己一般，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