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珞既然敢做出这些事情,自然也早已准备好了证据,并亲自指认那些追随了林皇后多年的随从。
伴随着她手指一一划过,一条又一条的人名成了刀下亡魂。
林皇后和她的党羽已然死绝,接下来要处理的,是苏瑶。
苏瑶作为林皇后的亲生女儿,以及长盛的后嗣,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危机——对于羽皇来说。
林皇后未死之前,趁着羽皇昏迷以及苏瑶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将苏瑶害死二位皇子的事情揭发了出来,引起一阵轰动。
苏瑶在此之前在朝中并不出名,留存在大家心中的也只是生性单纯而性格骄纵的印象而已,加之是唯一存活的嫡出,又有了生性残暴的羽皇做对比,苏瑶一直都是京中人所敬重仰慕的对象。
驸马被苏瑶欺压多年,如今也趁着这个关口出来指认苏瑶,痛斥苏瑶这般多年的种种罪行,苏瑶同一时间受到丈夫和亲生母亲的指控,所有证据也都被一一阵列出来,这些都是事实,她有重伤在身也无法掩盖辩驳,当即引起激奋,更有比较大胆的老臣直接上书请求处死公主。
羽皇当初未曾昏迷太久,虽然他同样忌惮于苏瑶这个恐怖且性格不稳定的女儿,却还要留她制衡林皇后。便只是下令将苏瑶监禁,并对外界宣布公主已受过责罚,已经去了半条命,如今已是苟延残喘,将其关押至死便可。
外界不知苏瑶和凌君泽打架一事,只知道公主的确重伤在身,如今正是垂死挣扎的时刻,便也没了声音。
现在林皇后身世曝光,苏瑶所在的住处被羽皇派人大肆改良,她身边的人手大多都被调走并加以拷问,房间内有关于一切的黑色物品都被撤走,换成和其他两位公主一样的陈设,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羽皇亲信的监视当中,没有一点儿隐私。
“这皇帝倒是转了性子,”秦瑾瑜坐在桌前无聊地用手剥瓜子玩:“我还以为他会龙颜大怒直接杀了苏瑶呢,看来还是舍不得。”
“以他的性子,没有什么舍不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司空珞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颇有侠女之风范,她眉眼上上挑,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苏瑶对她还有用处罢了。”
“倒真是可惜了,”秦瑾瑜剥完了瓜子,擦了擦手,开始抓自己盛在碗里的瓜子仁往嘴里塞:“这本是除掉苏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等她伤势恢复,可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倒时候再想除她可就难了。”
“这些事我自会考虑到,你一个小姑娘,就别操这么多心了。”司空珞顺手从秦瑾瑜手边的碗里捡了一颗瓜子仁扔到嘴里。
秦瑾瑜心疼地看了看自己辛辛苦苦剥好的瓜子,一咬牙,将碗往司空珞那边推了推。
好歹是未来婆婆,勉强分她一半吃的吧。
司空珞似乎也从儿子那儿知道了未来儿媳妇的吃货属性,狐疑地看了秦瑾瑜一眼。
秦瑾瑜表情隐藏的有些不到位,心痛之色虽不明显,但也足以被被司空珞察觉,司空珞拍拍她的手,往嘴里塞瓜子的动作却没停下,好在她说的话还算仗义:“下次我有吃的也分你一半。”
秦瑾瑜小心翼翼地看了司空珞一眼,随后低声开口:“宋夫人,当年您和林氏也算是好友,怎会......”
她见司空珞似乎没有太反感,才继续说下去:“怎会走到这般地步?”
“人心向来不可测,”司空珞往嘴里塞完瓜子,拍拍受伤的灰,眯起眼睛看着被屋檐分割出来天空的一角:“在利益的面前,情谊不堪一击。”
“难道,难道就是因为陛下?”秦瑾瑜也知晓宫中竞争激烈这个道理,在魏国的这么多年,德妃和她姨母贤妃的斗争那叫一个腥风血雨,可宫中也并非没有和平相处甚至关系好的嫔妃,从前关系还算不错的两个人真的就不能和平共处?
“自然和狗皇帝无关,”司空珞对羽皇的鄙夷和痛恨溢于言表:“区区一个男人,也配让我和好友争宠,林氏那蠢妇是怕我泄漏她的身世,这才要处处置我于死地,当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