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瞬就到了次日将近早朝的时间。
万昌宇照常站在文官的队伍里面,和其他同僚一样等待着宫门开启。
如今他代掌刑部尚书之权,又受命审查皇子被杀一案,待会儿免不了一番陈述。
虽说这事儿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给苏珩等人定罪是免不了的,却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万昌宇正在思考自己待会儿的说词和遇到意外时该作何反应,一时间就连万建和喊他都没听见。
直到万建和走过来拍他才反应过来。
万氏父子官品相差不太大,加之两人都是六部的官员,站的原本就挺近,如今过来也不过是几步路的事,万昌宇从自己思路当中回过神来:“父亲有何吩咐?”
万建和如今年岁已大,双鬓都已发白,看起来仍旧精神抖擞,说起话来也清晰有力:“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需多加小心。”
万昌宇对于此事其实还算自信,之所以心里暗暗思考应对之策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听万建和如此一说,顿时感觉不妙,连忙低声问道:“此时乃是陛下所钦点,按理来说不会出错,父亲何出此言?”
万建和暂时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只是他的只觉而已,并无实质性的证据,因此便也不过多解释,只是严肃地警告儿子:“没有缘故,你照做便是。”
此时宫门正好开启,万建和也不再多言,先一步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万昌宇一时无言,但父亲的话一向还算有用,便也只好将此事暗暗地记下。
宫门开启,百官都向前走去,万昌宇也紧随其后。
百官从宫门外走到太和殿,这样的事情年复一年的发生,久了之后难免的有些枯燥无味。
而就在这样一个看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却发生了一点儿意外。
羽皇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到了太和殿外,百官照例行一跪三叩头礼,羽皇身子不佳,随意地应付了一下之后便先回了太和殿内坐着,而百官都按照次序进入殿内。
万昌宇官品较高,站的自然也比较靠前,他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不端行为被纠察御史给记录下来,到时候免不了一顿责罚。
虽说万氏子弟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惩处,一旦受罚,面子上总归是过不去的。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远处有人朝着这边飞快地奔来,如风一般席卷过宫人们的身边,没多久便到了离太和殿不远的地方。
那人疯狂地跑了很远,本已劳累,眼见距离将近,便也稍微地慢了下来,张嘴便高声喊道:“五哥!”
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不断的大喘气是免不了的,那人喊出了这一声之后,便又不可控制地接连着喘气,暂时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一声叫喊模模糊糊,并不清晰,加之他没法喊得太大声,便也只好暂时地听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企图再高喊一声。
他这一停下来,立即便太和殿外的侍卫冲上前去将他死死按住,声音严厉:“放肆,太和殿是什么地方,企容你高声喧哗!”
这边有了动静,却没有官员回头看,羽国本就混乱,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见多了,渐渐的也就没了围观的兴致,还是接下来的朝会比较要紧。
那人终于缓和了几分,这才说出话来:“我看放肆的是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人怒骂了一句之后,方才注意到万建和已经进入了大殿,而万昌宇也快进去了,一时间也顾不得别的,怒喝道:“休得废话,我有要事禀报,若是耽误了大事,尔等承担的起吗?!”
说罢,又朝着万昌宇的方向喊了一声:“五......”
这称谓还未喊全,拦住他的另一个侍卫便猛地推了他一把,语气不善:“好大的架子啊,我当是谁,原来是万首领,当了个区区御林军小首领便如此嚣张。你说你有要事,不如说来与我听听,免得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捅到陛下那儿,令陛下不得清净。”
太和殿乃是议政之殿,向来是羽国重要之所在,守护在此的侍卫也都个个身份贵重,皆出身帝国顶尖的世家大族,虽说比不上万氏,却也不可小觑。
万承宇心中恼怒,然而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反驳,扭身便又要高喊。
拦住他的侍卫却丝毫不客气,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再次地阻止了万承宇喊人。
那侍卫出身世族柳家,曾与司空族人私交甚笃,平日里与万氏也不大对付,此时对万承宇自然也毫不留情。
万承宇被重重地踢中左侧腹部,短时间内竟痛的蜷缩在地无法起身,他仍旧挣扎着朝太和宫的方向看去,声音嘶哑:“万昌宇......”
紧急关头,万承宇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地喊了声名字。
他这声音不高不低,万昌宇却真的停下了脚步。
万昌宇隐约听见有人喊他,正要回头张望,身侧已有同僚出声询问:“万侍郎怎么还不进去?”
恰巧此刻心情不好的羽皇也在里面不耐烦地催促:“都快些进来,莫要跟八旬老翁似的。”
此时万昌宇已经落后了前面的人一截,经此一催,心中难免紧张,便也加快了步子踏进了殿内。
大殿之外,终于勉强起身的万承宇见此情形,面色瞬间难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