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家无宁日
六月初,郭嘉亲自送别戏志才。
不管戏志才愿意不愿意,郭嘉送他去峨眉山疗养的决定不容回转。
“嫂夫人陪你一起去峨眉山游山玩水,检儿你放心,我会让文和一同督导学业,你就放心去养病,或者你应该这样想,早点把身体养好,才能早些回成都。”
城mén口,郭嘉看着戏志才依依不舍的样子,口气略带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护送的队伍是郭嘉亲自指派张任带队,戏志才好歹也是益州重量级官员,如果防范不周,给了贼人可趁之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主公,此去峨眉山不远,就不必劳烦张将军了吧?”
戏志才已经断了留在成都的念想,但不想因他而闹出太大动静,张任是近卫军的将领,负责的是郭嘉乃至成都的安危,怎么能用在他身上?
郭嘉将戏志才朝着马车中推搡,不耐烦道:“哎呀,你赶快走吧,我让他护送你,也是给他个机会外出走走,总是待在城里多没趣,行了行了,废话别说了,车夫,起行。”
在郭嘉撵人一样的送别下,戏志才和夫人哭笑不得地坐在马车中渐行渐远。
戏志才暂时离任,留下的政务由秦宓,贾诩,张松,费诗等人分担,听起来似乎很轻松,但是实际上会打luàn不少官员的节奏,在熟悉新的节奏前,会有一些忙luàn。
益州近期要忙碌的公事不少,涪陵郡经过张白骑的叛luàn,加上恢复关中生产的后续安排,郭嘉忙得焦头烂额,起早贪黑,天还没亮就起身去益州府办公,夜深之后才回到府邸中。
因郭瑾的事情,郭嘉最近也没见到这个小儿子,多半是那孩子在大庭广众被扇了一个耳光,心里接受不了,无时无刻都在躲着郭嘉。
夜深人静,郭嘉身心俱疲,回到府中就来到貂蝉的房中。
从戏志才府上搬回家中,郭嘉就一直在貂蝉这里过夜。
他不想看甄姜跟他抹眼泪的委屈模样,也不想听蔡琰转弯抹角给郭瑾说的求情话。
蹑手蹑脚走入房中,烛光昏暗的屋内,貂蝉身披轻纱,刚哄下nv儿睡觉,扭头看到郭嘉像是做贼一般,莞尔一笑。
“nv儿睡着了吗?”
貂蝉忍住笑点了点头。
郭嘉松了口气,婴儿闹腾起来比大人还让人不知所措,尤其三更半夜哭闹起来,还真是有点惊天动地的错觉。
走到小婴儿chuáng边,郭嘉望着小脸胖嘟嘟的nv儿,不自觉地lù出温馨的微笑。
貂蝉很自觉地走过去帮郭嘉宽衣,洗漱之后,郭嘉躺在chuáng上,将貂蝉拥入怀中。
在府中气氛不寻常的时候,也只有貂蝉这里让郭嘉能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貂蝉很本分地什么也不说,郭瑾是对是错,郭嘉该与不该,甚至她也不为甄姜说一句好话,看起来很无情,实际上貂蝉也怕,她害怕惹恼了郭嘉殃及池鱼。
皇宫中尔虞我诈,人情冷暖最为明显,貂蝉不想搀和到是非之中,这种事情是没有对错,没有好坏之分,永远都在男人一念之间,清官难断家务事,郭嘉的态度,就是结论,貂蝉不会在郭嘉耳边吹枕头风,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留在郭嘉身边,将nv儿抚养长大,不争不求,哪怕府中闹得天翻地覆,她都要置身事外。
“该给她起个名字呢,叫什么好呢?”
郭嘉喃喃自语,貂蝉生产时他不在身边,nv儿到现在还没个名字,马上就要百天了,不能再拖下去。
伏在郭嘉xiong口的貂蝉扬起脑袋,期盼地望着郭嘉,隐隐欣喜地柔声问道:“夫君想好了吗?”
郭嘉轻轻抚mo着貂蝉光滑的背部,想了一阵后才说道:“叫郭盈吧。”
盈盈,取意美满。
“盈盈,盈盈,呵呵……”
貂蝉念了几遍后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搂着郭嘉的脖子用脸颊轻轻摩擦,道:“夫君,谢谢。”
将她柔嫩的娇躯抱起压在自己身上,郭嘉捧着貂蝉闭月美颜,柔声道:“傻瓜,谢什么?难道nv儿不是我的吗?”
这样压着郭嘉让貂蝉感到不适应,扭动几下想要翻身下来,却被郭嘉按着腰动弹不得,脸蛋儿发红,羞涩地望着郭嘉不发一言。
掀起她的裙摆,郭嘉分开她修长的双tui,要做什么显而易见,貂蝉又羞又恐,慌忙道:“夫君,这怎么行?”
古人对dòng房有着很独到的理解,传统应是男俯nv仰,以合天覆地载之理,所谓乾坤有序,yin阳和谐。
俗套点来说,就是男上nv下。
现在要nv上男下,貂蝉心里有着一种恐慌和对夫君不敬的心理。
郭嘉哪管那么多,捏着她娇俏的脸蛋调笑道:“难道你不听话吗?”
娇怯地摇了摇头,貂蝉呼吸急促,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在心中蔓延……
一向待人接物十分温和的郭嘉打了亲儿子,这件事郭嘉一直没有做出解决,家中的凝重气氛仍旧在蔓延。
在这个时候,郭嘉冷落着甄姜,不是针对她,而是希望给一个缓冲期,一段时间,让家中的人都冷静下来,清醒过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郭嘉不喜欢nv人胡搅蛮缠,泪水攻势在他这里没有作用,你越哭,我越冷漠,有些事情是不能用泪水ménghún过去,对待孩子,有时候也不能姑息,放纵一时,会害了他一生。
要解决这个事情,彼此就要先冷静下来,想清楚前因后果,然后夫妻才有沟通的前提,否则郭嘉面对泪流满面的甄姜,是哄她呢还是苛责她呢?
什么时候不哭不闹了,咱们再坐下来谈正事,孩子的事虽然是家事,可郭嘉是诸侯,他的家事,就是公事。
在益州府办公的郭嘉埋头公文之中,有人登mén拜访,是熟人,甚至可以说是红颜知己。
萧仁将大乔引入堂中便退了出去。
郭嘉抬起头,望着风姿卓越带着成熟风韵的大乔,美得令人不愿眨眼错过半秒风情。
“大乔,是我不对,我也不找理由推脱,本应是去年cào办的婚事拖到现在还没个影,这样,我即刻命人去看日子,挑个黄道吉日,我一定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家mén。”
郭嘉赔笑,自己倒是有几分尴尬。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食言,尤其是对nv人,实在面子上挂不住。
大乔来时不苟言笑,满面寒意。
听完郭嘉放làng轻佻的话之后,霞飞双颊,嗔怒地瞪了郭嘉一眼,依旧风情万种。
美人薄怒,郭嘉是一头雾水。
大乔强压下心中的羞意,ting起xiong脯对郭嘉说道:“使君,你究竟打算如何对待瑾儿?他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你难道要与自己的儿子结仇结怨吗?”
郭嘉听明白了,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说客啊。
摇头苦笑,郭嘉故作神伤之态:“我还以为大乔对我x思夜想念念不忘,火急火燎跑上mén是bi婚呢,原来是为了我的家事。”
大乔脸颊滚烫,深红似血。
其实早就习惯了郭嘉这突然xìng的言语轻薄,却永远做不到免疫或无视。
本来是上mén问罪的,大乔现在反倒自己心如撞鹿。
压下躁动的心情,大乔其实也想偷偷问一问郭嘉何时兑现诺言,她以前还不急,现在是真急了,郭嘉纳了貂蝉,大乔羡慕不已,同时她与妹妹年龄增大,在眼下已经成了老姑娘,青chun短暂,红颜易逝,再不嫁人,恐怕拖下去,想嫁的时候连自信都没有了。
不过这次大乔来,还真不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两姐妹和郭嘉的妻妾sijiāo不错,连带着将郭烨郭瑾也看成自己的孩子,厚爱有加,平日里也喜欢照顾照顾他们,郭嘉扇郭瑾那一耳光,整个成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顶多说郭嘉家教严厉,反正与他们不相干系,大乔起初以为是郭嘉随便发发火而已,男人嘛,怎么可能没脾气?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甄姜每日以泪洗面,日渐憔悴,郭瑾在大乔小乔面前对郭嘉只字不提,但凡有人说起郭嘉,郭瑾就跑开,似乎连听都不想听。
外人不知郭嘉的府中已经是许久不见欢声笑语,只是一件小事,却到了今天还未解决,这让大乔无法坐视,于是登mén来质问郭嘉。
她与郭嘉共患难过,感情非比寻常,若就此分道扬镳,能用相忘江湖来形容,可她始终是想与郭嘉相濡以沫,郭嘉的后院不宁静,大乔也想为郭嘉分忧解愁。
“使君,瑾儿年幼不懂事,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还要跟儿子计较吗?他不懂,你可以耐心教他啊,非要nòng得父子形同陌路才罢休吗?”
大乔很难理解郭嘉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郭烨长这么大,郭嘉别说打郭烨,一句狠话都没有对郭烨说过,这些大乔都心知肚明。
才刚刚开始懂事的郭瑾,能让郭嘉生气到什么地步?
能打败袁绍,能击溃刘表,能威震天下的郭嘉,没道理连个家事都处置不妥。
郭嘉轻声一叹,从主位上走下来,请大乔一同坐在客席,相对而坐,郭嘉亲自给她斟茶倒水,而后说道:“你以为我是针对瑾儿?你错了,我是希望包括你和小乔在内,甄姜,貂蝉,蔡琰,你们都要明白,不想孩子日后死于非命,首先你们,就要摆正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