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转头和林白知对视了一眼，很显然对苏晓珂的问话有些犹豫，或者说，他们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晓珂。

“若是不好回答，那便作罢。”苏晓珂见萧伯和林白知似乎都有难言之隐，于是当下摆摆手说道：“我一不过是随便问问，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既然苏晓珂这么问，那肯定是希望得到答案，她这么说也不过就是看在他们都有些为难的份上才不过如此。

“并不是不能说。”萧伯看着苏晓珂，犹豫了下才说道：“主要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倒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算了，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林白知听到萧伯这么吞吞吐吐，索性一摆手说道：“苏姑娘有所不知，当时我们林家感染的那种不知名的病毒其实就是因为镜像人而惹出来的，那个时候整个环境本就在反对研发镜像人，所以你父亲怕此事引起恐慌，所以就答应替我们解开病毒，但是前提是必须隐瞒此事。”

“当时那种病毒只在林家人身上发现了吗？”苏晓珂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如若不然，他单单帮助林家恐怕根本阻止不了这件事让大家都知道吧？”

“当时也有一些人开始出现了那种病毒的症状，比如说会无缘无故的发热，但是很快就好，有的时候会突然昏倒，醒过来之后就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这只是刚开始，最后整个人都会十分痛苦，完全不能操控自己的身子，会……自己不断地撕咬自己的身体……”林白知提及这件事，似乎还心有余悸，毕竟当初他是亲身经历过，所以脸色非常不好。

“所以，我们一开始怀疑是林家的血脉中出现了问题，结果后来检查过才发现，是林家混入了镜像人。”萧伯叹了口气，低声道：“镜像人若是没有承袭本体的记忆，身子中就会产生一种病毒，而这样的病毒蔓延的非常快，除了空气不能传播之外，几乎所有的接触都有可能被感染，关键是……被感染者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你们林家为什么会出现镜像人？”苏晓珂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地问道：“按照道理来说，如果你们当初没有接触过镜像人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混进镜像人呢？”

“这一点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林淑查清楚地事情。”林白知微微深吸一口气，有些可惜地说道：“那个时候，林家已经彻底乱做一团，所以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你母亲林淑，以至于她被逼的想要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没想到当时苏秦站了出来，他没有帮林淑自证清白，却帮林家度过了大难。”

“你们觉得他是帮你们度过了大难？”苏晓珂简直有些不能理解，当下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所谓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你们都变成镜像人，然后……然后如果你们都吞噬了本体，那么就不会爆发出那种病毒，如果……如果你们林家的人死了以后没有来得及回来，然后又未能吞噬本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苏姑娘，你问的是彩衣吧？”萧伯听到苏晓珂这么问，很快就想到了她为什么会有此担心，当下解释道：“苏姑娘尽管放心，彩衣她并不能算林家人，她只是林家后来延续出的旁支子女，所以并不是本家。”

原来，真正曾经被感染过而且还都已经成为镜像人的其实只有本家的人而已。

“话虽如此，可是你们先前在外头已经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会无法离开这里？”苏晓珂听到彩衣对船上的人并没有威胁，倒是松了口气，只是随后又有些迟疑的问道：“而且当初林家所谓的被灭门，又是怎么回事？”

“那种病毒又出现了。”林白知好似有些后怕地说道：“很多人突然出现了当年那种情况，所以我当时只能带着那些被感染的人来这里，本是打算让他们能够躲过那场磨难，没想到却成了死局，这里虽然能够出现镜像体，但是并不能像第一次出现镜像体那般完美，被复制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多次以后，人便开始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苏晓珂总觉得自己那个所谓的爸爸对待林家的态度反而更像是小白鼠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在帮他们。

难道说，苏秦从一开始就把林家当成实验对象来看的吗？

“他们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身体上开始出现斑驳。”萧伯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说道：“自第一次无法承受复制体的人血崩而死之后，我们就不敢在带人来进行复制了，尽可能的分散了林家的后人，希望他们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

“血崩而死？”苏晓珂听到萧伯的话，忍不住有些迟疑的说道：“先前你们不是说可以不死不生了吗？”

“最短的大概只能被复制三次，然后整个身体突然会裂出一道道缝隙，然后整个人就好像被血浸染了一般痛苦的死掉。”林白知语气中颇为苦涩，他们以为躲过了那场病毒地浩劫，却不想再次遇到了新的问题，而他们面对这样的结果除了逃避竟然没有任何选择。

“对于你们说的这些，虽然我并不想这样猜测，可是我觉得苏秦这样的做法非常不合适。”苏晓珂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他们一眼才说道：“他在某种程度上将你们当做了试验品，难道你们自己没有感觉吗？”

林白知和萧伯听到苏晓珂的话，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或者说，你们后来就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你们抱着一丝希望，对于别人的警告视而不见，却选择了将苏秦奉为救世主。”苏晓珂语气比较冷漠，虽然那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她的父亲，可是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会来到这里恐怕也跟那个人脱不开关系。

“林淑当时的确警告过我们。”林白知听到苏晓珂的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她当时就提醒过林家最应该做的是查清楚病毒的原因，而不是这样饮鸩止渴。”

“你们没有听她的，而是选择了如何尽快的解决遇到的病毒之事。”苏晓珂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说道：“如今看来，其实病毒并没有被解决，而是得到了延续的生长，这种病毒很有可能一直都在……或者说，也许苏秦是在将人……将镜像体当做一种器皿，故意来培养这样的病毒！”

几经斟酌，苏晓珂好像才找到了合适的言语来形容此事。

“苏姑娘的意思是，我们林家的人当初就是被选中的实验体？”林白知听到苏晓珂的猜测，脑海中闪过这么多年一幕幕的画面，突然猛然握紧拳头，怒声道：“我们都被苏秦那个歹人给骗了！”

“如今，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苏晓珂看了一眼林白知，微微摆了摆手，随后才说道：“你且不必激动，也许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但是我想事到如今，我也必须查清楚真相，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些……或许我也是他用来实验的人吧？”

……

已经完全变成苏菱姝的苏小可静静地跟在苏秦身后，径直来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山体前。

这边苏菱姝根本没有看到苏秦碰了什么，那山体就已经慢慢打开，出现了一个山洞。

苏菱姝犹豫了下，但还是跟着苏秦慢慢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苏秦才停了下来，随后也不知按了什么，整个山洞豁然变得通亮，一排排苏菱姝从未见过的仪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苏菱姝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已经被颠覆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能在海底建造这些东西，也从未想过竟然这个山体之中竟然会藏着如此巨大的工程。

“这里就是我的观测实验室。”苏秦非常得意地朝着苏菱姝展示着自己的成果，“我可以在这里观察那些人的状态，然后寻找出最合适的方式来延续对方的生命。”

“你是不是疯了？”苏菱姝其实对于苏秦的话只是似懂非懂，可是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似乎是非常想要掌控别人的生命，当下皱起眉头问道：“这里哪有多少人？”

先前她可是听冷卫说了，那个村子里根本没有人。

“你只是不知道而已。”苏秦立刻好像是献宝一般地打开了所有的观测器，悬浮在空中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东谷之中那些人地生活状态，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一点区别。

“这些人都是你养着的？”对于苏菱姝来说，她能明白的就是这些人都在被这个苏秦监视，所以她会想成这些人是苏秦所养，可是为什么要看着别人如何生活？

难道说他没有在外头生活过吗？

“说是我养着的，好像也是对的。”苏秦满意地看着屏幕之中那些人对自己的监视一无所知，突然转头问道：“可是你知道我最满意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菱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有些迟疑的退了一步问道：“你不会是再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