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天意？”苏晓珂听到小染的话，不禁微微一笑，随后仰起头，仿佛在看着虚无一般地说道：“当初我来到这里，然后在那个地方见到靳慕冥，随后又无意间开启空间，大概就是天意，那你觉得苏菱姝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却意外的又活了过来，是不是天意？”

“苏菱姝的事情大抵是个意外。”小染想了想才说道：“灵魅用在苏菱姝体内的蛊，叫做招魂蛊，这种蛊一般很少会用在人的身上，因为他们没办法确定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回来。”

“也就是说，当初靳崇文也不能确定苏菱姝是不是活着？”苏晓珂听到小染这么说，忍不住有些意外地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当时无法确定的话，那他还会救出来苏菱姝吗？”

如果靳崇文从一开始就打算留下苏菱姝，肯定不会让她轻易死掉，又怎么可能不确定她的生死呢？

“你难道忘了，当初你见到苏菱姝，是因为苏菱姝成了苏小可。”小染解释道：“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也许当初苏菱姝出事之前，灵魅就在她的身上放了招魂蛊，本来是想等苏菱姝醒过来之后更好地控制她，结果没想到等到他们把人救回来之后发现苏菱姝竟然成了活死人。”

当时苏菱姝的魂魄已经成了苏小可，所以即便是招魂蛊也没办法完全将苏菱姝完全唤醒，所以那个时候苏菱姝肯定就是毫无知觉的，直到遇到了苏晓珂。

苏晓珂的出现让苏小可和苏菱姝的魂魄双双消失，但是苏菱姝的体内有招魂蛊，自然又将她的魂魄给招了回去，于是苏菱姝醒了过来，但是苏小可是彻底消亡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苏菱姝醒过来之后，魂魄根本不稳，再加上招魂蛊的压制，所以她根本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那如果你将招魂蛊取出来，苏菱姝会不会出事？”苏晓珂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一时间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苏菱姝一开始之所以会醒过来就是依赖于招魂蛊，那一旦取出，岂不是魂魄不稳？”

“那是刚开始的时候，现在苏菱姝自然无事了。”小染摇摇头解释道：“但是你还是要多加小心，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苏菱姝未必会保持最开始的心境，而且你们二人之间多少有着极其微妙的联系，若是她想利用你，你到时候恐怕也很难轻易地就识破。”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那么做。”苏晓珂犹豫了下，还是尽可能地选择去相信苏菱姝，毕竟当初她来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苏菱姝替她解惑，而且最开始有些习惯还是苏菱姝影响她避开了不少问题，若是真的有问题，恐怕她也很难对苏菱姝下得去手吧？

小染当然知道苏晓珂的想法，自然也没有多说，只是暗中多了个心眼，悄无声息地在苏菱姝的体内留下了一道禁制。

这种禁制对于苏菱姝的身体毫无影响，但是如果苏菱姝有了伤害苏晓珂的想法，那么禁制就会被触动，到时候可以让苏菱姝暂时打消那种念头，也可以让小染及时察觉到苏菱姝的想法。

在对待苏菱姝和苏晓珂这二人之间，小染自然是选择站在苏晓珂这一边。

“好了。”等到小染再次开口，苏晓珂的目光才落在苏菱姝的面上，结果发现随着小染的灵气牵引，一只沉睡的蛊虫慢慢被引出了苏菱姝的体内。

“这就是招魂蛊？”苏晓珂看着那只近乎透明的蛊虫，有些意外地问道：“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要多特别？”小染听到苏晓珂这么说，忍不住笑着说道：“这灵魅虽然是用蛊高手，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想来应该是用以前她师父或者先人留下的母蛊养出来这些的，灵力太低了，若是单靠她的本事，恐怕并不成气候。”

“你先前不是说，灵魅的身世成谜，连你都看不出来的吗？”苏晓珂忍不住蹙眉问道：“当时她是跟靳崇文一起逃走的，早知道那个时候，我就该做主将她留下的。”

“就算她对付不了你，不代表她对付不了别人。”小染听到苏晓珂这么说，立刻摇摇头说道：“那个时候，场面那么混乱，你就是想留下她也很难，不如找机会单独对付她吧！而且，依着我看，她可未必会那么轻易地罢手，肯定会再来找你的。”

小染示意苏晓珂将招魂蛊点成金的，随后才松了口气，看着苏晓珂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不去招惹她，也未必不是找不到她的踪迹，一个用蛊的人，想要完全隐藏自己，除非她这辈子都不在碰这个，所以你尽管放心。”

“要我说，你要不要在苏菱姝的身上打入一些避蛊的灵力？”苏晓珂忍不住开口问道：“万一灵魅那个人对付不了我，反过来再去招惹苏菱姝怎么办？”

……

另一边，暗一抱着暗七的尸体坐在房间里一动也不动，暗九正守在这里的时候，拂冬被敛秋搀扶着走了进来。

“你不是受了伤？”暗九看到拂冬，忍不住起身问道：“怎么还跑出来？不好好歇着做什么？”

跟在拂冬身后的暗六看了暗一一眼，随后沉声应道：“拂冬要来见暗一，我拦不住。”

暗九听到暗六这么说，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才说道：“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拂冬，你还是回去吧？”

暗九知道暗六对拂冬的心意，自然也知道拂冬对暗一的心意，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哥，拂冬姐只是跟暗一大哥说几句话。”敛秋似乎明白拂冬的心思，当下劝说道：“就让她在这里待会，咱们先出去吧？”

暗九听到敛秋的话，又看到拂冬自从进来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暗一身上，不禁有些头痛，但终究还是松了口，朝着暗六招招手说道：“咱们在外头守着吧！”

他们都是练武之人，素来耳聪目明，在门口守着其实跟偷听没啥区别。

但是暗六没有反对，连拂冬自己都没有反对，所以暗九自然不会再说别的，现在的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着暗一，等到主子回来定夺。

毕竟，暗一之前想要对苏晓珂动手这件事是事实。

“她死了。”等到房间里没了其他人，又沉默了许久，拂冬才幽幽地开口问道：“暗一，你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暗七已经死了的事吗？”

“她没死。”暗一终于动了动，爱怜的替暗七整理了下掉落的发丝，轻声道：“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你们都不懂，她不会舍得离开我的。”

拂冬看着暗一这般，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摇摇头，低声道：“暗一，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后，以为自己只要对你好，对暗七疼惜，你就会回头看我一眼，可是事实上来看，你根本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对于你来说，我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人而已，是吗？”

暗一的手微微顿了顿，垂着眼眸，淡淡的说道：“暗七与你本也是出生入死的姐妹，你照顾她几分又如何？更何况，你不是对敛秋一直也很好么？将暗七当做妹妹疼惜，难道不是应该的？”

“暗一，这个世上，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是应该的？”拂冬听到暗一的话，不禁微微一笑，随后才淡淡地开口道：“敛秋性子直爽，说起来比暗七心思纯净的多，你以为我真的分辨不出谁对我是真心，谁对我是假意吗？”

“难道那些事不是你自己想做的？”暗一似乎非常厌恶拂冬说暗七不好，猛然抬起头，不满地说道：“现在暗七只不过是不能反驳你了而已，所以你以为你就可以在她背后肆意诋毁她吗？”

“你觉得我在诋毁暗七？”拂冬面上划过一丝哀伤，可依旧语气平静地问道：“暗一，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从未在意过我的心情，哪怕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暗一沉默了，但是这种沉默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他知道。

或者说，他什么都知道。

拂冬的心思，亦或者拂冬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可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甚至说，他认为那些是理所应当的。

“拂冬，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也许是沉默了太久，以至于暗一也扛不住拂冬的目光，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当初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暗七，可是你任由那些人杀了暗七，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还真是……可笑至极啊……”听到暗一这种完全颠倒黑白的话，拂冬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暗一问道：“在你心里，暗七背叛暗阁不重要，她动手对付小姐也不重要，她想要杀了我也不重要，暗一……你到底是是哪里来的自信，认定我们要一直护着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