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觉得是本王放不下，还是皇上放不下？”靳慕冥在太后说完那番话之后，眉宇间已经染上了一层阴霾，连先前的称呼都已经完全改变了，当下淡淡地说道：“本王一直以为时隔多年，皇上应该忘记那些事的，可是他现在偏生又很乐意提起那些事，难道太后觉得这也是本王的错么？”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之间有了误会？”太后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靳慕冥说道：“孩子，虽然说哀家以前的确让你受了委屈，可是这些年你愿意做的事情，哀家从未阻拦过，所以对待苏晓珂这件事，你的打算哀家自然也是明白的，你不必担心其他的事情。”

“京城传出了一些流言，想来是本王太久没有在京城动手了，所以那些人都忘了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靳慕冥看着太后说道：“皇兄可能是觉得本王不在京城，所以竟然插手替本王去查一些事情，今日本王来，只是想让太后转告皇上一声，那就是……本王的人自然有本王护着，请皇上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你放心，皇上不会……不会在那样做的。”太后听到靳慕冥这么说，正在转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才摇头说道：“你应该相信他的，当年他已经发过誓了，所以他不会违背他的誓言，你既然对苏晓珂那么上心，那就好好看好她，以后莫要让她太过……”

“对本王来说，小珂儿既然是本王看重的人，那做什么事都没有忌讳。”靳慕冥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当下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更何况，在本王眼里，她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姑娘，所以若是别人招惹了她，那么自然不能怪她在还手了，太后你说是不是？”

“为了一个女人，你……”太后深深地看着靳慕冥，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只是随便说说，可是很显然靳慕冥对于苏晓珂的宠爱跟传闻是一模一样的，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甚至说，比当年那件事还要糟糕。

“罢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哀家就叮嘱皇上几句。”太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缓缓闭上眼睛说道：“只是，也许这件事是你多想了，他可能只是觉得你现在不在京城，怕那姑娘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会插手而已。”

“本王自然是希望如此。”靳慕冥放下茶盏，看着太后说道：“时候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太后休息了。”

“你多想想这些年你们兄弟之间的好。”看着靳慕冥即将要走出去的背影，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这世上总归是你们兄弟二人最为亲近，若是哪一日哀家没了，你觉得还剩下谁？”

“太后在宫中多年，难道还相信这宫里有什么兄弟情义？”靳慕冥侧头看了太后一眼，随后大步朝着外头走去，边走边说道：“想来，如果太后当年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宫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近了吧？”

太后被靳慕冥最后一句气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许久，终究还是无奈的靠在了贵妃榻的软枕上。

她一直以为当年那件事是无人所知的，没想到靳慕冥早就知晓了，这么多年，他叫着自己母后，可说白了，心里还是恨着自己的吧？

“娘娘……”这个时候，齐嬷嬷走了进来，看到太后脸色如此难看，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问道：“王爷他……”

“和他无关。”太后有些疲惫地摇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了，哀家一直以为只要那个女人死了足够久，也许他们兄弟二人迟早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的，没想到是哀家想太多了。”

齐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自然知道皇上和战王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只是，她到底是个奴婢，怎么可能真的去跟太后一同议论主子？

“娘娘，有些事情只要面上无碍就已经很好了。”齐嬷嬷走到太后身边，一边替太后捶腿一边宽慰道：“而且这些年，王爷依旧替皇上做了很多事，甚至现在依旧选择站在太子这边，其实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晓珂不过是个普通的丫头，怎么就让战王看上了？”太后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法理解，明明见过那个丫头的，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偏生就让战王如此上心？

“娘娘，或许苏姑娘在咱们面前和在王爷面前是不同的呢？”齐嬷嬷想起那个在长公主面前神采飞扬的姑娘，一时间觉得其实战王那死气沉沉的生活若是碰到这样的人，大概才会觉得分外有滋味吧？

“去找顺公公。”太后听到齐嬷嬷这么说，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请皇上过来一趟，就说哀家有事要与他相商。”

“是，娘娘。”齐嬷嬷立刻起身，招了小太监去见顺公公。

许是皇上真的很在意太后，所以在得知太后要见他的时候，没有耽搁多久，皇上就已经到了。

“太后这么晚寻朕来，是不是哪里不适？”皇上见到太后的时候，眸光无意间闪过那杯没有撤掉的茶水，脚步微微一顿，随后才面色平静地问道：“要不要朕召太医来给太后看看？”

“不必了。”太后摆摆手，转头对齐嬷嬷说道：“带着人先下去，哀家有话单独跟皇上聊聊。”

“是，娘娘。”齐嬷嬷立刻将殿里所有宫女都带了出去，毕竟她知道，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再差，那也是亲生母子，有什么事情只要说开了，想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皇上，你不会忘了当年你答应过哀家什么吧？”太后其实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要对苏晓珂那么上心？”

“那位苏姑娘是未来的战王妃，朕不过是怕战王不在京城的时候让她受了委屈，这也有何不妥？”皇上似乎颇为不解地问道：“难道朕这么做也让太后觉得非常不好接受吗？”

“皇上，你是不是忘了当年的事？”太后眯起眼睛，根本不相信皇上说的话，当下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哀家是老了？还是说哀家现在跟你说什么，你已经听不进去了？”

“太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听到太后的话，眸光微微一沉，当下平静地开口道：“朕亲政以来，可曾让母后你多操心过什么事情？莫不是……战王回来了是么？”

……

苏晓珂躺在空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要不是刚才喝了好多灵潭水，她总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我知道这个海蛙对你来说有点难度，可是现在你看，你不是也已经做到了吗？”小染看着苏晓珂的目光，就好像是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那种感觉，非常欣慰地说道：“事实证明，就算我恢复不了记忆，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可别骗我了！”苏晓珂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先前你说我点石成金的本事怎么用都不怕，可是你看看我现在，有了点石成金之后，可曾给自己点过什么金子？成日里点地都是些根本带不走的东西，真的是……”

“你若是真的把这海蛙给带到空间里来，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小染听到苏晓珂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说道：“再说，这么大一只海蛙，你准备带到什么地方去融了？”

“真是浪费。”苏晓珂有些可惜地叹口气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肯定能发财，结果成日里就弄这些无聊的事情，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东西，我才不要去做。”

“好在咱们现在解决了这个海蛙，至少以后可不会有人被吃掉。”小染知道苏晓珂只是埋怨几句，所以并未放在心上，看了一眼那慢慢沉入海底的大金蛙，有些迟疑地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忘了什么，现在也帮不到你。”

小染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记忆，毕竟对它来说，沉睡，等待主人唤醒是一个非常正常地过程。

但是直到今日，它才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正常，竟然也不能称之为正常了。

因为，那些都是它以为的正常。

“你也别想那么多，柳暗花明又一村。”苏晓珂见小染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坐起身安慰道：“而且这些东西既然咱们能找到第一个，肯定以后还会碰到，你应该相信，真相迟早都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就算咱们真的不去找，说不定啊……对方都会把这些真相送到咱们面前来。”

“也许你说的对。”小染点点头，看着苏晓珂说道：“只是我还是提醒你，最近不要再用点石成金了，这一次你消耗的太大，若不是方才大金和小金帮你，恐怕你自己根本对付不了海蛙。”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先前你说你发现王曼身上有你的爪印，也曾在长公主身上闻到过相同的气息，对吧？”苏晓珂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们的身体里可能也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