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州城内。矠
薛仁贵领着大军一路冲杀,势不可挡,一杆马槊使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测,无一人能挡,很快杀到都督府附近。
“来者何人?”
一道怒吼声响起,紧接着,斜刺里冲出一支军队,为首大将威风凛凛,目光犀利,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薛仁贵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岂会在乎这点威压?马槊朝前一指,喝道:“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岐州都督安元寿是也!”
薛仁贵一听是岐州都督,眼睛一亮,喝道:“你我都是唐人,有无仇怨,犯不着杀个你死我活,让将士们平白战死,不如你我一战,输了投降,本将输了退出岐州,可敢?”
“怕你不成?”矠
安元寿正愁不知道如何力挽狂澜,眼睛一亮,喝道:“家父当年一人一马,拿下凉国,替高祖开疆拓土,稳住后方,何等威风,本都督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便给你个单打独斗机会,来吧!”
“杀!”
薛仁贵眼中多了几分敬重,战场上,对待敬重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全力以赴,驱马上前,马槊奋力捅刺,带着可怕的音爆声,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安元寿大吃一惊,本能地侧身闪避,尤不放心,将手中大刀横在胸前格挡。
“当!”
马槊刺在大刀的刀身上,火星四溅。
一股狂奔的力量席卷上前,大刀被捅刺的狠狠撞击在安元寿身上,差点一个不稳跌落马下。矠
这一刻,安元寿意识到中计了,对手实力远超自己许多,但生死关头,容不得半天大意,赶紧稳住腰身,就看到马槊再次横劈过来,嗡嗡作响,赶紧举刀格挡,一边运足了劲准备死撑。
“当!”
又是一声脆响,震荡四方。
大大刀被马槊砍出一道缺口,火星飞溅。
“嘶——”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安元寿的刀可是祖传,锋利无比,居然被砍崩,这马槊,这力量,都不简单。
薛仁贵混不在意自己手中马槊有事,这可是精钢打造,锋利无比,承受住了无数次考验,否则也不敢这么硬拼。矠
下一刻,马槊猛地一收,又狠狠捅刺过去,如一道银色闪电。
安元寿被刚才拿一下劈砍震得手臂发麻,还没等恢复过来,就见一道银光飞掠,知道要糟,来不及分辨,迅速一个兜里藏身躲在马的另一边。
马槊几乎贴着安元寿后背刺过去。
“咦,反应挺快。”
薛仁贵见对方居然再次躲开自己攻击,倒也有点本事,双臂奋力一震,马槊狠狠朝下砸去。
按说长兵器一收一放,有一定距离借力攻击力才强,但薛仁贵一身怪力何其恐怖,方寸间同样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啊!”矠
安元寿被马槊锋利的刃口砍中,破开铠甲,没入体内,斩断了两根骨头,鲜血瞬间涌出来。
“噗通!”一身,安元寿跌落马下,
薛仁贵没有继续进攻,转而看向众人,高声喝道:“汉王有令,放下兵器,可饶一命,既往不咎,否则杀无赦。”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些动心,但又不愿做出头鸟。
薛仁贵继续说道:“还不快去下达军令,要等到地下士卒全部战死吗?人都没了,留你们何用?再不投降者,杀无赦,准备!”
后面这句话是对身后将士们说的。
将士们反应很快,本就瞄准大家的连弩更是稳了几分,随时出手。矠
“等一下,老子还没死!”
安元寿挣扎着起身,喝道:“谁都不许投降,死战到底,以报皇恩,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怕死?”
“你想做忠臣,好让朝廷善待你家族后人对吧?”薛仁贵一语道破对方心思,眼神变得阴冷起来,继续说道:“为了让朝廷相信你的忠诚,不惜让岐州守军全部陪葬,朝廷能保你,汉王可不会保你,别忘了你的家族在凉州,凉州现在可是汉王的地盘。”
“汉王仁义,但不会连累无辜。”安元寿赶紧说道,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想替朝廷尽忠,自杀就是,为何拉着满城将士陪葬,你够狠毒。”薛仁贵冷冷地说道,看向其他人将领,声音不由拔高几分:“你们呢,都要尽忠朝廷,不惜让下面士卒跟着一起是吗?”
众人神情复杂起来,看看安元寿,又看看四周正在厮杀的将士们,不断有人倒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死光。
没了部下,自己就没了安身立命的资本。矠
何况放弃部下战死也不投降,冷漠,冷血之举汉王绝对不会宽恕。
大势已去,尽忠朝廷还有必要吗?
薛仁贵懒得废话了,大手高举,喝道:“众将听令,射杀!”
一般冥顽不灵的家伙,杀了省事,要不是出发前汉王交代过,能纳降的尽量纳降,都不会有刚才挑战一事。
“等一下。”
几道焦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大家见秦怀道真的要下死手,都慌了,不再犹豫,纷纷丢了兵器。
“停止射击!”矠
薛仁贵喝道,冷厉的目光环视一圈,喝道:“要不快去传令投降,机会只有一次,刚捣乱者,杀无赦,事后炒家灭族。”
大家一听这么狠,都不敢有歪心思。
“不,都给本都督站住,你们吃皇粮,就该尽忠,为圣上死战……”安元寿怒吼道,牵扯到后背伤口,鲜血流的更多了。
薛仁贵并没有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大家。
大家看到薛仁贵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都吓得赶紧离开,丝毫不怀疑稍加反对就会生死当场,连最能打的安元寿都被三两下干掉,反对不是找死么?
安元寿一死,大势已去,这个时候不给自己找条活路,还等何时?
至于尽忠,算了吧,连自己父亲都敢杀,那样的圣上谁敢尽忠?矠
要不是安元寿坐镇,要不是实在无路可去,要不是逃兵代价太大,大家早散了,还会等现在?
正在厮杀的士卒和底层军官早就想投降了,但碍于军令,谁都不敢,只能边打边退,苦苦支持,听到命令后,所有人松了口气,果断丢了兵器,蹲下抱头,大喊着投降,饶命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