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
甘露殿里,秦怀道假装思索,眉头紧蹙,心里面盘算的确实自己的事,虽然未雨绸缪交代过薛仁贵,但能不出事更好,而最有可能对自己下手、却又难以违抗的是太子李承乾,其他人下手有李靖等人在,问题不大。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出征在即,秦怀道不希望任何隐患存在,伤了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那就拉太子一起下水,不给对方机会和时间。
想到这儿,秦怀道忽生一计,抱拳,郑重说道:“圣上,臣以为当兵分两路,一路往北,一路往东,北边来敌势大,气焰不打压下去,或许敌人还会增兵,甚至西边突厥也会趁机而起,凶险万分,臣愿领兵北上,替圣上分忧。”
两路反贼,最严重就是北面,三十万突厥兵可不是开玩笑,又是平坦的草原,利于突厥骑兵发挥,李二见秦怀道愿意去最凶险之处,心中不满消散几分,满意地问道:“东路又当如何?”
秦怀道看看四周服侍的人,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李二会意的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秦怀道这才低声说道:“回圣上,臣以为当派一大将领兵,再让崔氏和郑氏两族辅助,并许以承诺。”
“什么意思?”李二眼中精光迸裂,隐隐抓到什么,却不肯定。
秦怀道警惕地看看门外,低声说道:“圣上,此前征战两月,朝廷粮草消耗巨大,剩余当节省以备万一,不如让两族出力,打赢,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打输,两族实力大损,还有,无论打赢打输,都消耗其底蕴。”
李二一点就透,这是用两族之力平叛,赢了加官进爵,到时候给个散官便是,至于爵位,那东西不过是身份,并无实权,打输了可以趁机责罚,罢官,无论打赢打输,都于自己有利,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想到其中种种妙处,李二心情大好,早就恨不得铲平五姓七望,机会难得,看秦怀道的眼神多了些欣慰,满意地说道:“此议老成谋国,谁为将合适?”
“自然是能驾驭两族,或者能让两族满意的人选,否则两族出工不出力,也是麻烦。”秦怀道点到为止,真要是说出让太子出征,肯定会引起李二怀疑。
“让两族满意的人选?”李二迅速在脑海中将武将过了一遍,发现没一个,武将和文臣一直不对付,能让两族真正放心的只有魏王,但魏王不能再动,否则尾大不掉,后患无穷,那就只剩下太子。
想到正在监国的太子最近种种表现,李二就来火,失望,忽然想到将太子放出去,自己不就有理由、有借口带另一个儿子在身边悉心教导了?想到聪慧、仁义的李治,李二心中有了决断。
下一刻,李二郑重说道:“朝中能让两族满意者为太子,可太子不懂军略,得选一老将掌军,你可有提议?”
秦怀道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说道:“臣以为兵部尚书侯君集将军可,侯将军敢灭高昌国不久,军威正盛,反贼必不敢挡其锋芒。”
侯君集是军中老将,有真本事,提议让侯君集林军,将来万一出个什么事,李二也不会猜忌到自己身上,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下棋,必须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李二一怔,没想到秦怀道会推荐侯君集,两人关系不是很差吗?不过,侯君集确实是理想的人选,对自己忠心耿耿,才干也有,只需暗示几句就能消耗两族底蕴、实力,打赢了于朝廷有利,于自己有利,太子不过是跟随协助,处理和两族的关系,不是首功,回来还是太子。
打输了……不可能输,最多僵持,就算僵持也能将两族的血放干,还能削弱太子地位,为换太子做铺垫。
无论怎么算都有利!
李二顿时李二顿时红光满面,就好像伤病瞬间好了许多,说道:“北上需要兵力几何?需要朝廷给予何方支持?”
“回圣上,臣对其他将领不熟悉,用着不顺手,如果可以,还请圣上将程处亮、程处弼、尉迟宝琪、房遗爱、李义协和苏定方调来,苏定方掌亲军即可,其他五人为前后左右中四路大军,监察府一千来人编为亲军,其他兵力由圣上定夺。”秦怀道直接点将,程咬金、尉迟恭和房玄龄支持自己,有好处肯定得想着这三家,礼尚往来,才能长久。
李二也清楚将帅不熟、不和、不服会出大事,要别的人或许会多想,这几人问题不大,可以放心,答应道:“可,安北大都护府尚有边军,卫军十万众,给你两万禁军如何?”
“谢圣上!”秦怀道道谢,虽然少了点,但也勉强能接受,再多估计李二不放心,何况东边还有战争,如果太子也带两万走,剩余就不多了,长安会危险。
“天色不早,回府等圣旨。”李二摆摆手。
秦怀道再次抱拳一礼,转身离开,心中大定,以李二对五姓七望的怨念,肯定采纳自己的提议,只要用两族之力,就必须让太子跟着,太子不在长安,自己身边人就安全多了。
至于东边打赢还是打输,秦怀道并不在乎,那是李二和他兄长之间的战争,与自己无关,只要外族不打进来就好。
建议太子出征还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秦怀道怀疑太子李承乾和隐太子李建成有关系,如果两人是合作,让李承乾上,就会破坏这种合作,狗咬狗一嘴毛,如果不是合作关系,正好让两人斗起来,看看深浅,虚实。
回到府邸。
秦怀道躺在热水桶里感受着荷儿的搓洗,双眸微闭,满脑子都是心事,荷儿原本欢喜无比,一肚子话想说,但见秦怀道情绪不高,将话压下去,默默地搓洗,也想着自己心事。
片刻后,秦怀道忽然微睁开眼,叮嘱道:“荷儿,我要出趟远门,府上就交给你了,预留下必要的银子,剩余的明天找薛大哥带人押送,全部送到茶山,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荷儿一听这是要藏银子,大家族遇到麻烦时都会这么干,顿时紧张起来,问道:“少主,可是要出事?您说过的,无论去哪儿都带着我。”
“这次不行,府中不能没有你。”秦怀道拒绝。
荷儿脸色一苦,但没坚持,认真搓洗着,柔软无骨的小手抚摸着腹肌,慢慢往下,脸色羞红地低下头去,声音如蚊呐,却又带着无尽诱惑:“少主,荷儿害怕,你要了我吧?荷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娇羞的话,却透着坚决,还有豁出去一切的执着,就像一味药瞬间点燃秦怀道压抑的火,一把抓住荷儿的手,轻轻而又郑重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知道。”荷儿头更低了,就连白皙的脖子都通红一片。
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火一旦烧起就难以熄灭。
秦怀道自制力强,深吸几口气将火压下,轻声说道:“晚上陪我,先说点事。”
“嘤嘤!”荷儿不胜娇羞。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发生兵围府邸的事,想办法逃去茶山,人活着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带,将来你家少主会清算回来,懂吗?”秦怀道叮嘱道。
“我记住了。”荷儿感激地说道。
“还有,府上的人尽量一起走,特别是掌握技术的人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实在不行也别勉强,工坊、府邸、商场、烧烤吧,都给我一把火烧了,特别是各种图纸,走也不能便宜别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这事不能透露,就你和贾叔知道即可。”
“有这么严重吗?”荷儿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