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返回帝都,太阳已经快要升到半空了。
折腾了这一夜,不止人觉得疲乏,连马儿好像都开始无精打采了似得。
姚清和将那些人带走了,浩浩荡荡的进城,引得街上的行人不住回望。
秦栀和元极却是返回了那宅子,寇先生也跟着回来了,不过他却是在躲着元极。
从马背上下来,秦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动作较大的话,还是有些疼。
元极从旁边转过来,视线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你怎么了?”
“柴文烈和寇先生交手的时候,我们都被波及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儿,毕竟以前经历过,我没觉得怎样。”摇摇头,她说道。
深吸口气,元极抓住她的手,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期间,元极扫了一眼躲在远处的寇先生,没有给任何的好脸色。
走进大厅,她便被元极拎着坐在了椅子上,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确定没事儿?”她除了看起来有些疲劳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距离较远,所以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最好去打听一下姚相有没有事,虽然我当时站在他前面,但他很弱,难保会严重。弄坏了他的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他再受内伤,我这罪过可就大了。”依靠着椅子,秦栀一边说道。
虽说他们俩制定计划之时就已经预算到了会有伤亡,但姚清和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当时秦栀就想过了,若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也得尽全力保住他不受伤才行。不然的话,她这责任就大了。
到了那时,兴许还得要元极承担责任。
但谁想到,元烁这二愣子把他给伤了,真是千算万算都有纰漏。
“你和姚清和还真是超乎寻常的合拍,不过是回了帝都一趟,居然就下了一盘这么大的棋。”在旁边坐下,元极一边看着她。她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事,完全不将天机甲的规矩放在眼里,他回到大魏后,就有无数的人跑来告状。
“可能是做的有点过分了,不过,不这样的话也不会把鱼钓上来。对了,你别忘了叫人去把宗华公子接回来,这段时间他一直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想必吃苦了。”抓宗华,是秦栀和姚清和的计划之一。
宗华已经暴露了,而且对方也正是利用了他的多疑和不信任他人。
“连宗华都抓起来了,你们的动作还真是大。”元极似乎想夸赞,但又夸不出口。
看向他,秦栀笑笑,酒窝清浅,“他抓了宗华,我也抓了他手底下官员的亲信,还偷了公文账本。这半个月来,已经闹得很大了。没给你丢脸,他姚相能抓你的人,我也抓了他的人,扯平。”一切都是计划,而且那两个人还是姚清和提供的,否则她得耗费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对象以及熟悉府尹府藏东西的地方。
“那请问秦小姐,我是不是得给你一些奖赏?”盯着她脸颊上的酒窝,格外的清恬。
“不用,世子爷无需客气。我呢,什么都不要,把我应得的工钱给我,还有年末的赏赐,你还没付钱呢。”抠门,若是在那个世界,遇到这样的老板,早把他告上法庭了。
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恍似有星光在流动,“财迷。给你,要多少都给你。不过,过来。”说着,他朝她伸出手。
秦栀抓住他的手,蓦地扭头看向大厅外,本来不知去往何处的元烁居然跑来了。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边大步的朝着大厅这边走来,并且已经瞧见了坐在大厅里的他们两个人。
秦栀松开了元极的手,一边看向那个走进大厅的人,忍不住的弯起唇角,“过来坐着,找大夫给你瞧瞧伤处。”
元烁哼了一声,随后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随着坐下他也不由得皱眉,可见是真的很疼。
起身,秦栀走到大厅外,正好乔姬在外,叫她找个大夫来。
回到大厅,秦栀又动手倒了一杯水,送到元烁身边。
看着秦栀,元烁若有似无的哼了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很疼,不知肋骨是不是断了。”
“那你就不要乱动,肋骨若真是断了,你乱动会伤及内脏的。”坐在他身边,秦栀盯着他手抚着的地方,看起来不像肋骨,只是肚腹。
“没事儿,我是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了疼。你放心,我说话向来作数,我说能忍得住就忍得住。”元烁故意大声的说着,好像在刻意的影射谁。
元极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可想如果不是有什么在控制着他自己,他早就把他踹出去了。
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行,知道你厉害。其实你应该让汪小姐瞧瞧你此时这男子汉爆棚的样子,她肯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往时元二爷就是英姿煞爽一少年,今儿看起来真像个男人。”
“说的也是,应该让她瞧瞧。”闻言,元烁挑起浓眉,觉得秦栀说的有道理。
“那不然,咱们派人去把汪小姐请来?”秦栀看着他,问道。
元烁想了想,“进了这宅子我就不舒服,别叫她来了。我回别院,让她去别院。”说着,他一边站起身。
秦栀点点头,“瞧见你这样,汪小姐肯定会很心疼的。”
闻言,元烁不禁笑,不过下一刻却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走。”
眨了眨眼睛,秦栀长叹口气,“那你就不走,我请二爷去休息,怎么样?”这小子现在脑子转的倒是挺快。
“嗯,成。”元烁扬高了下巴,斜睨了元极一眼,然后和秦栀一同离开了大厅。
瞧着他们俩出去,元极终是忍不住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将元烁送到了房间,很快的大夫就来了。
他躺在床上,自己动手解开衣服,便瞧见他腹部那儿一片青紫的痕迹,怪不得他一直用手捂着。
大夫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伤及他的骨骼,秦栀也不由得放下心来,“没伤到骨头就好,你这小小年纪,若是骨头有了伤,危害可是一辈子的。”
听她说这话,元烁不由得皱眉,“你现在说话这语气不对劲,你是不是真把自己摆放在我嫂子的位置上了?秦栀,我不同意,你忘了以前咱俩是怎么同仇敌忾的?”
瞧他一副当初革命战友反被抛弃的样子,秦栀很想笑。点点头,“我记得,说过多少元极的坏话我都记得呢。你放心,如果他要和我重新订婚,我一定征求二爷的意见,如何?”
看她诚恳的眼神儿,元烁的心里稍稍觉得舒服了些,“我不会同意的。有一回就够了,他把你当无物,恨不得早早的甩掉。这回你又自己送上去了,我想不通。而且,我觉得他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你是我朋友,甚至胜似亲人,我不想再一次看到你被抛弃。”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被别人抛弃,而不是我抛弃别人?你太小看我了。”秦栀双臂环胸,一边说道。
她这样说,元烁倒是笑了,“你若有这种志向,那我就放心了。”也得让元极体会一次被甩是什么感觉。
大夫检查完,便背着药箱离开了,秦栀饿的不行,告诉元烁等一会儿,她去叫人拿吃的来。
走出房间,便一眼看到站在回廊上的元极,他看着走出来的人,一边抬手要她过去。
弯起嘴角,秦栀走过去,刚到近前,就被他拽到了怀里。
“还想抛弃我?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大了。”低头贴在她耳边,元极一边低声道。
被迫仰起头,秦栀笑出声,“这些事情谁说得准,难不成你要我和元烁说,我非元极不嫁,谁敢阻拦,我就和他绝交。”
“你的确应该这样说。”这才是他想听的。
“想得美。我以前和元烁说过无数你的坏话,这会儿又要我说非你不嫁,他非得被雷得吐血不可。”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过他双臂依旧搂的紧,她这点力量根本挣不开。
“你都说过我什么坏话?从实招来。”听到这个,元极不是很开心。
“你还在意这个?再说,本来就是背地里说的,哪能又告诉你。我饿了,放开我。”扭动,一边推他,但基本没什么用。
“想我了么?”贴在她耳边,他声音压很低的问,嘴唇都碰到了她的耳朵,似乎在模拟亲吻。
“元极,你没发现你很怪么?”歪头躲避,秦栀一边问道。
闻言,元极倒是微微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他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我哪里怪?”
“怪就怪在,怪招人喜欢的。”她看着他,一边小声道。
笑意由眼睛里溢出来,元极看着她,真的是想不出她是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撩人的很。
他们俩在回廊里拉扯耳语,那边门口,元烁站在那里盯着他们俩,绷着脸,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