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进七章破敌必胜寻信念 尊帝若女只服君(1 / 1)

城外宗望留下防备的洛阳的五万金军见得宗望主力溃败,哪里还敢出营野战?当下留守的完颜希尹急命各部死守营垒,差人打开营门接宗望等败军回营。

种师中与史进见金军在营内不出,便商议了,种师中领五万军马围困金营,史进领其余兵马加入三娘所部对尚未逃回金营的金军继续追杀。

又厮杀半天功夫,金营外的金军已经彻底被歼灭,逃回金营的不足万人,完颜宗望十七万大军一下子便丧了十一万。三娘所部与史进、种师中所部会合之后,吩咐计点损失,士卒入洛阳城歇息,城外便交给种师中与史进领生力军围困金军。

三娘所部顶着风雨恶战一天,士卒疲惫不堪,回到洛阳城后,便忍不住一个个到头要大睡,但三娘亲自带各级将佐巡营,吩咐军营熬制姜汤,命每个士卒必须换了干衣,喝了姜汤驱寒之后,方可安睡。

三娘深知战场上,伤病带来的战斗减员丝毫不亚于一场恶战,是以雨战之后,定是要好生体恤士卒,多做些防备,让士卒少生病,才能保持战斗力。三娘亲自过问,是以各部将官都不敢怠慢,将麾下士卒都叫醒来,换了干衣,然后喝了姜汤,这才歇息。

三娘领琼英等女兵巡视一圈后,见各部士卒都换了干衣,有瓦遮头,都喝了姜汤后,皆安然歇息,三娘这才喘了口气。当下与琼英回到城内府衙,也换了衣裳,喝了点姜汤暖身。

这正喝着时,孙安来报,各部损失已经计点出来,这一场恶战下来死伤士卒共有两万五千余人,好在是宋军大胜,是以大半伤兵被救了回来。三娘闻言嘿了一声,心头肉痛不已,这是自己花费多少心血才训练出来的精兵啊,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但三娘也不后悔,这一场野战不但歼灭了金军主力,让完颜宗望部彻底失去了脱困的可能,这股南下的金军精锐兵团覆灭已成定局。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场野战,给山东路及各路宋军树立了一个极强的信号,那便是金军野战并非不能战胜,山东路宋军的胜利证明,只要训练、指挥得当,宋军一样能靠肉搏厮杀击败金军,而且还是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

自古冷兵器作战,士气和勇气很重要,同时还有信心也很重要。金军自起兵以来,一向战无不胜,对宋军更是野战无敌,是以树立了对宋军的强大自信心。而宋军与金军交战都是一败涂地,丢失了自信,往往未战先怯,看到金军的旗号便自觉打不赢,从心理上就输了一半,这如何能打胜战?

这种情形在后来明末时清军对明军的情形也是一样,八旗兵战无不胜,树立了强大的自信,反而明军越打越没自信,甚至到了闻八旗色变的地步。是以三娘在这个时候,非要和金军肉搏厮杀一战,她就是要通过这场战来改变宋军与金军的自信心对比。

听完孙安的话后,三娘请他也喝了碗姜汤,麾下受伤士卒已经妥善安置,自不用三娘再操心。

正喝时,堂下女兵来报,直说城外种师中与史进两人联袂前来求见。三娘急命人引入,孙安便与三娘一同前去迎接。到了堂外接得种师中与史进,只见两人虽然风尘仆仆,但精神矍铄,满脸红光,精神不错。

都见了礼,三娘将孙安引见了,回到堂上坐定后,种师中便忍不住笑道:“大元帅风采依旧,去岁与大帅在黄河共击金人,引为毕生幸事,此趟又能与大帅共抗金人,老夫真是三生有幸。”

三娘谦逊了几句,扭头看史进,只见他蓄了胡须,看起来稳重了许多,回想起当年与他修习武艺时,许多感慨涌上心头。

种师中又道:“上一趟在山西,多亏大帅麾下林教头领军救助,老夫才得以逃出生天。”三娘谦虚几句道:“可惜在河北,没能救出种师道老经略,是我毕生憾事。”

听三娘提起兄长来,种师中眼中一红,叹口气道:“兄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算是对赵宋尽忠了,只可恨昏君庸臣误国,白白害了许多将士性命。”

三娘听他有怨怼之语,便知此人可用,当下悉心宽慰了几句,又道:“此趟抗击金人,死伤将士甚多,我想等得胜回朝之后,奏请朝廷建个忠烈祠,此趟战薨的将士可皆入忠烈祠享祭,家眷子女朝廷将好生抚恤。老种经略这等战薨的大将,我想奏请朝堂,追赠老经略为王爵,以表彰其功勋。”

闻得此言,种师中哭

拜于地道:“多谢大帅,自兄长死后,朝廷一直没有什么说法,反而有些奸臣上奏,说兄长丧师失地,不该抚恤,今趟有大帅在,方才能让兄长正名啊。”

三娘急忙下去扶起种师中来,史进、孙安在一旁也是好生劝慰了许久,种师中方才平复了心情。最后种师中擦干眼泪道:“今后朝中能有大帅掌握权柄,是我等将士福气,大宋西军十余万军马,十三座军州,今后便以大帅马首是瞻。”

三娘笑吟吟的颔首,史进在一旁看了暗想道:“师姐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以恩义结之,看来大宋西军将门自种师中以下,皆被师姐收服了。”

重新坐定后,三娘道:“今日大胜金人,斩杀金军十一万,剩下数万金军已经大势已去,我两军歇息两天,待得天气晴好,便可一举攻破大营,彻底歼灭这股大金军马,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替天下百姓报仇雪恨。”

种师中三个轰然称是,三娘接着说道:“待得歼灭这股金军之后,我便打算班师回朝,而后准备北伐,彻底灭掉金国,这样才能彻底安稳北疆。”

种师中三个都道:“但要北伐,甘为前驱。”三娘颔首道:“有此勇气甚好,但我观西军将士,虽然精锐,但在武备、训练之上,与我山东路士卒尚有差距,我想待得班师之后,重新编练西军,补充武备,特别是要多练骑军出来,这样才能与金人抗衡。”

史进一听,暗暗想道:“师姐这是想借编练收了西军兵权啊,不知种师中会怎么想?”种师中听了之后,脸上微微色变,但随即平复,起身来恭恭敬敬朝三娘一礼后道:“大宋西军兵马的确不及山东路军马精锐,此前曾有交手,都是败了的。大帅今趟要重新编练军马,属下自然答允。”

三娘颔首道:“如此便好,西军便请种将军交给史进、孙安两个去编练,所缺武备自当一应配齐。而种将军这里便请接过我山东路军马帅印,这趟与金军最后一战,便交给种将军指挥。等我回朝之后,还请种将军领山东路军马先行北上山西,会同我师兄林冲一道,自山西扫荡而上,大举北伐。”

闻言种师中吃了一惊,这里三娘虽然夺了他兵权,却将山东路精锐军马交给自己统带,足见信任,当下种师中自然是心中感激不已的。史进却暗暗笑道:“好个师姐,如此耍手段,种将军不知我山东路军马后勤、辎重、参谋一应供应皆是师姐掌握,麾下各级将官都是师姐旧将,即便换个主帅,也无不可,这主帅便是有贰心,麾下军马也不会和他走的。”

只听三娘又道:“此趟北伐,我是想以大宋西军为总后备军马,便都留在西北,一来防备夏国,二来重新编练,三来做北伐后援。而此趟北伐,我国当趁势追击,要趁金国二十余万精锐被歼灭的当口,继续挥军北伐,不给敌人喘息时机。是以想请种将军挂帅,领我山东路精锐北上山西,会同我师兄林冲山西所部义军,组成北伐金国的西路军,自山西北伐。另外还有两路北伐军马,那东路军马,我这里也准备好了,便是留守山东的精锐军马编练成一军,自水师转运从海路直接北伐大金,由我师弟岳飞为帅,便是东路军。只是这中路军尚有疑虑。”

种师中问道:“中路军不知有何难处?”三娘道:“我本想教我派在河北的关胜所部并河北义军一共五万余人,会同宗泽老将军所部勤王军马,一共也有十万军马,以宗老将军为中路军主帅,关胜辅之,便可组成中路军马,从河北一路扫荡金军北上。但只恐宗老将军那里对我分派有所疑虑。”

种师道听了后笑道:“大帅不必忧虑,我与宗老将军亲厚,自当修书一封前去,将大帅用心与老将军剖析明白。老将军乃是深明大义之人,自然知晓天下大势,自当为国效力。”

三娘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旁孙安忽道:“种将军,如今二帝薨逝,宗室俱亡,朝廷新立了女帝,将军以为如何?”

孙安忽然说起新立的女帝来,种师中微微一愣,但见得史进朝自己使个眼色,已然明了,当下坦然道:“二帝立下这位女帝,看来也是当时情势所逼,老夫猜测,当时二帝是想借立了新帝,可教金人不再以二帝为要挟,朝廷可有新帝为望,继续抗击金人,将来金人退去后,或再将帝位传回。但可惜二帝并宗室都薨逝,赵宋已经无人可继。听闻这女帝虽然仁孝,但却非治国安邦之才,而且年少德薄,又是女子之身,只怕与国不利。老夫以为,即便是要尊个女帝,也当是大帅这等人才方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