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靖康元年正月末,金国第一次南侵虎头蛇尾,在打到东京开封城下后,逼迫宋廷签订城下之盟,宋钦宗上表求和,自居侄皇帝,尊金太宗为伯皇帝,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府,以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羊各万匹,绢帛百万匹,并以肃王赵枢、太宰张邦昌为质,才换来了这一纸和平条约。
但后来金军见宋国勤王大军陆续赶到,唯恐身陷险境,只收得金百万,银千万便匆忙撤兵。但不想在北返途中,被宋将种师道、藩镇宣抚使扈岚击其暮归,折损军马万余,被俘三千余人。被逼无奈之下,完颜宗望只得释放沿途掳劫的女子、匠人近两万人,交割让路借船费白银一千万,方才得以渡过黄河。到了黄河北岸后,完颜宗望眼望黄河南面,手中马鞭一挥,恶狠狠的怒道:“好个梁山女贼,此仇不报,万难做人!”随即振臂对麾下诸女真将士高喊道:“大金儿郎们,我们还会回来的!”金军上下齐声嗬嗬怪叫,而后卷旗北归,自回燕京不提。
却说那道君皇帝禅位后逃到镇江,闻得金军退兵,便走水路回京,不一日便到了东京,早有宋钦宗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到开封水门迎接。接得道君皇帝后,尊为上皇,安置宫中居住。
道君皇帝回到东京后,蔡京等人也跟随回京。便在上皇回京之前,耿南仲等人便密奏钦宗,痛斥蔡京一党等人祸国殃民之举,而主战派李纲、种师道、宿元景等人此趟居然难得的与主和派步调一致,隔了一天也上奏朝廷,要求严惩蔡京一党。
加上金兵退走后,开封左近百姓饱受战火之苦,坊间又有流言传出,说了许多蔡京一党的恶事,并将撺掇上皇南逃的罪名扣在了蔡京一党头上。
而钦宗皇帝则深恨蔡京一党在自己刚继位时,居然不顾新帝和京城安危,居然领兵扈从上皇南下,更兼蔡京一党乃是上皇亲信,因此下定决心便要扳倒蔡京一党。是以道君皇帝尚未还京,宋廷朝堂上下都已经准备好了收拾蔡京一党。
而在道君皇帝回京之后,当天便有殿前太尉高俅、蔡京一党麾下参谋闻焕章两个一起上书,揭露蔡京一党罪证。有了高俅、闻焕章这个由头,火山彻底爆发开来,无论是钦宗朝的主和派还是主战派,无论是朝野内外,无论是开封内外,纷纷上书揭露蔡京、童贯一党的罪恶。
长久压抑在人们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一起迸发了。朝野官民纷纷揭露蔡京、童贯集团的罪恶。太学生陈东此前的上书又被搬了出来,加上闻焕章列举的详细罪证,直指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勔为六贼,朝野纷说“六贼异名同罪”,请把他们处死,“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便在声讨六贼事件爆发的次日,钦宗首先罢免了王黼。吴敏、李纲请斩王黼,开封府尹聂昌派武士斩王黼首级献上。随后隔了一天,钦宗下旨将李彦、梁师成赐死。
蔡京、童贯被贬官流放,蔡京在流放途中死于潭州。朝中继续揭发童贯罪恶,钦宗派监察御史斩童贯。这位史上不可一世的太监大将被枭首处死,死前受尽凌辱,可怜刑不上大夫对于一个阉人来说是无用的。
跟着不出旬月,朱勔和蔡攸、蔡攸三人都被流放。此后,朝官纷纷议论,说三人罪不容诛,三人也都在流窜地处斩。蔡绦也被流放,病死。蔡京、童贯一党残酷地压榨百姓、屠杀百姓的民贼们,恶贯满盈。而那位真正害民的太上皇却无人指责,仍旧在宫中好吃好喝的安然享受着。
而高俅、闻焕章出首有功,加上高俅领兵赶上勤王末班车,钦宗看来他还是心向自己的,加上有李纲、种师道、宿元景等人保奏,便没有牵连到高俅。高太尉依旧做他的高太尉,但高太尉却改换门庭,成了主战派。闻焕章也是得益于转作污点证人,又有李纲等人保奏,不但没有被牵连,反而得了个从五品枢密院都承旨的正式官职。
短短时间内肃清了蔡京、童贯一党之后,宋钦宗算是解决了他与太上皇的帝位斗争这个头痛的问题,这期间太上皇也好在没有太多干预,只躲在深宫中继续修炼他的道术,画画写字,享受美女。解决了这个头痛的问题后,宋钦宗接下来便要解决的就是聚集在城外的二十万勤王大军之事。
而
二十万勤王大军又围着三娘所部,两厢骑虎难下,教宋钦宗举棋不定。这天耿南仲前来求见,引了闻焕章前来,原来闻焕章主动前来求见耿南仲,并献上计策,如何解这个局面。
钦宗当即面见耿南仲与闻焕章,见了大礼后,耿南仲便将闻焕章言语说了:“陛下,如今二十万勤王大军仍旧在京城左右,此部兵马为李纲、种师道等人所控,势大难制,只恐日久生变,或有变乱之祸。臣门下闻焕章前来献策,便是下旨与山东路藩镇,答允先赦免其上趟抗旨不尊之罪,教其所部兵马北上解太原之围。”
闻言钦宗皱眉道:“方才与金人议和,太原三地便是要割让出去的,如何又要让她去解太原之围?”耿南仲道:“如今金兵方退,此趟金人南侵议和之罪都加与了蔡京、童贯一党,朝野主战之声,声势浩大,不可强逆。况且日前朝中派了使者前去太原传旨,教太原守将王禀让城,但王禀诸将士皆誓死不愿让城,朝廷和议其实已经是万难达成。更如今朝野反对割让三镇,群情汹涌,势不可挡,未免朝野将不战之罪归于陛下,臣以为此趟可以派兵先解太原之围。”
说到这里,闻焕章上前道:“陛下容禀,金兵野战虽然无敌,但不善攻城。那太原城与中山府都曾坚守,太原城更是从去岁坚守至今未曾被金兵攻破。臣愚见,三镇不可弃,只消河北诸府镇不弃,固守城池,金兵也不敢轻易南下,如此可保京城无虞。而若弃了三镇,金兵可长驱兵马至黄河饮马,京城哪里有安稳的一天?”
听到这里,宋钦宗微微颔首,示意闻焕章继续说下去。闻焕章见钦宗首肯,精神一振续道:“那山东路藩镇女宣抚使兵强马壮,势大难制,不若命其北上,让她与金兵斗个你死我活,此乃二虎竞食之计。朝廷可不费一兵一卒,除掉山东路这个隐患,又可解太原之围,教金人不敢南下,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里,钦宗心中大动,闻焕章又道:“更兼如今朝野主战声威颇重,不可违逆民意,但不如就教山东路出兵,允其戴罪立功,若然有功,前趟抗旨不尊之罪也可赦免,朝廷也有了台阶下。而山东路军马北上之后,那二十万勤王大军亦可撤围,各部回归各自驻地,教兵马最多的种师道尾随山东路军马之后,一般的背上去解太原、河北之围。一来乃是调开种师道部,教其不能在京城左近逗留。二来乃是监视山东路兵马之意,教种师道监视那女宣抚所部,定要教其与金兵厮杀,不可只出工不出力。三来教种师道在其后,若是山东路军马与金军拼个两败俱伤之时,可教种师道趁势将两部军马都收拾了,此乃渔翁之利。”
闻言钦宗大喜,正要按闻焕章所言下旨,却听一人忽然自屏风后转出,口中道:“皇儿,不可让那扈岚去太原、河北!”三人看时,却是太上皇一身道袍信步前来。钦宗连忙起身见礼,耿南仲、闻焕章也参拜了。
虽然太上皇这些日子深居简出,但钦宗见了他,面上的礼数还是不缺的,所求之物更是供应无缺。太上皇到了面前便道:“那女贼兵马强盛,诡计多端,如今被困于京城左近,正是剿灭她的大好时机,千万不可放虎归山,更不可教其破茧而出,否则天下将大乱矣。”
这太上皇自回宫后本不太过问朝政,但今天前来见钦宗,本是想让儿子多给自己找几个得道之士前来相助修炼,但偶然闻得闻焕章的二虎竞食之计,想到当日在三娘营中被其所拒,是以恼羞成怒记在心中,于是便出言阻拦。
钦宗闻言便道:“父皇,话虽如此,但周遭二十万军马并非其敌手,况且勤王大军久在京城左近,日久生变啊。”当下钦宗将自己的理由说了。虽然这太上皇的建议站在大宋皇帝这边是对的,但这位太上皇并非朝政高手,他只是个艺术家而已,是以也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只是一味的强逼钦宗不可放虎归山。
说到最后,钦宗还是不肯答允,道君皇帝气得拂袖而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竖子不听我言,将来亡大宋者,定是此女!”
道君皇帝走后,钦宗心头更气,本来他还没打定主意,这太上皇来闹了一场,他反而坚定了主意,太上皇反对的,他便要支持,于是当天便下旨,教勤王大军撤围,并发旨意给三娘所部,教其北上解太原、河北之围,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