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叹了口气,“街上的闲言碎语郡母也信?”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柴玉媛喝问道。
小暖无辜地开口了,“看您这样,我说不是您也不信啊,所以您说是就是吧。”
“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不孝女,这样耍你爹好玩吗!我饶不了你!”柴玉媛想到她以前跟秦日爰谈笑风生的场景,就恨不得咬死这死丫头!
小暖好奇问道,“您打算怎么样不饶我?”
“我要回去找我爹爹和我伯父,让他们到御前告你的欺君之罪!”柴玉媛再再再咬牙,“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
“砍头?诛三族?”小暖掰着手指头算,“我娘被休了,所以不在陈家三族之内,我爷爷死了,我爹没姐妹,所以三族的话……就奶奶、爹爹、郡母、小棉、我和小草才六个人,这么少?”
“汪!”大黄不高兴了。
“哦,还有大黄,七个。”小暖拍了拍大黄的脑袋。
柴玉媛气得发抖,“你,你……”
本就不相信秦日爰是小草假扮的皮氏,一听要诛杀三族,吓得腿都软了,“小棉她娘,这是要砍头的大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小暖是小暖,秦日爰是秦日爰,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俩差着一大截呢。再胡说……老身撕烂你的嘴!”
柴玉媛怎么可能斗得过小暖,让她在这儿也是给自己添堵罢了。里屋内,躺在床上的陈祖谟幽幽叹了口气,“春泥,去送客。”
春泥到了外边,很是不满地看着小暖和小草,“老爷现在病着听不得吵闹,二位姑娘请回吧。”
小草歪着小脑袋,“我们又没吵,我们来了还没见爹爹一面,怎么就叫我们走呢?”
“汪!”大黄叫了一声,声音跟小草一样,异常地委屈。
听得柴玉媛又差点跳脚,皮氏眼睛转了转,笑呵呵地招手唤小草,“咱们小草说得对,走,奶奶带你进去看你爹好点了不。你爹看到你来,没准儿立马就好了。”
小草抬头看姐姐,小暖点头,“去吧,姐在这儿等着你。”
小草乖乖点头,跟着皮氏进了里屋,莲年、友鱼和贺风露立刻跟上。小暖也不再搭理柴玉媛,自己找了舒服位子坐下,抬眼唤陈忠,“茶呢?”
陈忠偷瞄了一眼自家夫人,默默退出去备茶。柴玉媛狠狠瞪着陈小暖,低声骂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儿!”
“是吧。”小暖靠在椅子上,只看着里屋的门帘,不再搭理她。自己这样的女儿是不多,但柴玉媛和陈祖谟这样的夫妇,世上更是绝无仅有。不对,还有陈世美和他的公主夫人算一对儿,陈世美的遭遇比她爹差多了,他直接被包大人给斩了。
里屋内,见到老娘领了小草进来,陈祖谟也只得让春泥扶着他坐起来,伸出手唤道,“小草,来。”
小草走到他近前,但没有伸手给他,陈祖谟抬头要摸小草的头,也被小草向后退一步避过。陈祖谟笑了,这孩子是还在生气昨天他在街上,抱着小棉哄的事儿吧?这孩子是嫌自己偏心了呢,陈祖谟的声音更柔和了,“在爹爹的三个女儿里,小草是最听话,最贴心的一个,也是最像爹爹的一个。”
小草摇头,“爹爹都没抱过小草一次,小草的心与爹爹的离着远着呢。还有,娘说小草长得更像自己,不像别人。爹爹既然没事儿,小草和姐姐要回去了,姐姐晚上要教小草管田庄和铺子呢。”
皮氏见小草这样,抬手就要推她一把,把她推到儿子床边去。哪知她一抬手,小草身后的莲年就同时抬起了手,挡住了皮氏的。春泥瞪了眼,上前一步抬手要打开莲年的胳膊,“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夫人动手!”
莲年身边的友鱼反手抓住春泥的手臂,冷声冷气地道,“姨娘请自重,伤了老夫人和二姑娘就不好了。”
武婢出身的春泥竟被一个十岁的小丫鬟压制得动弹不得,她皱起眉头,没想到小草身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居然也有如此大的手劲儿!
贺风露抬眼看陈祖谟,那意思很明白,如果陈祖谟不吭声,她就要出手了。陈祖谟咳嗽一声,“娘。”
皮氏立刻回神,收回被莲年挡住的手。她这一收手,莲年和友鱼也就撤了,春泥狼狈地退回陈祖谟身边,暗中打量这俩丫头,想着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买到这么能干的丫鬟。
“哎呦,你娘这是多疼你,才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丫鬟护着、守着!奶奶又不是外人,怎么就连碰也不能碰了?”皮氏打着圆场。
想到秦氏那个蠢妇,陈祖谟从心底反上一股厌恶,脸上的笑都难看了,“小草,爹爹问你,你姐姐真教你管铺子?你这么小,学这些做什么?”
小草嘟起小脸,“小草八岁了,不小了。”
“你都八岁了?”陈祖谟一时嘴快,他是真没想到小草都八岁了,说完又赶忙补救道,“对,小草长大了,你姐教你这些做什么?”
“我家有好几个田庄和铺子,等到姐姐嫁人了,这些得小草帮着娘亲管着,所以小草得快点学会,谁也别想从小草手里骗走一文钱,否则小草让大黄咬它!”小草气势汹汹挥了挥小胳膊,可惜她今天手里没有棍子,气势不够,不过大黄还是很给力地帮她助阵,“汪!”
皮氏也明白了儿子想干什么,笑着哄道,“你都学本事了,怎么还能靠着大黄呢?奶奶问你,你娘有几个铺子啊?”
“好多呢。”小草很是自豪。
“好多是多少?”皮氏急切问道,她也想探探小草知道家里多少事儿、秦氏又多少家底。
小草用手一划拉,“这么多!”
皮氏……
陈祖谟咳嗽一声,接过话茬,“你姐都教了你什么?”
“好多。”
“小草不说,莫不是没学会吧?”陈祖谟故意激小草。
小草脑袋一歪,“嗯,小草没学会。”
小草随他,一点即通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不会,这小丫头在故意气他!陈祖谟又觉得四肢发木眼冒金星,“嗯,那就跟着你姐姐好好学,去吧,为父要歇了。”
小草带着大黄出来后,小暖带着她告辞回家。柴玉媛进屋将春泥赶出去,轻摇着陈祖谟的胳膊道,“夫君……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陈祖谟闭目躺在床上,“先不要给伯父和岳父送信,让为夫想想……为夫现在,脑子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