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黎明,清冷又安静。
树林中,只有虫鸣和鸟叫声,此起彼伏。
空气清新,微凉,是美好的。
而在树林深处的别墅内,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满地的鲜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噗地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
最后一个囚犯倒了下去,肢体逐渐僵硬,鲜血从脖子上,还有身上的每一处喷发出来……
他睁大了眼睛,眼里除了见到恶魔般的恐惧外,再无其他。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容貌俊美的男人,见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他略带邪气的舔了舔嘴角上的鲜血。
猩红的眼底,透出一丝诡异而变态的满足……
半响,他才如丢垃圾般丢开手里的匕首走了出去。
冬末黎明的天,暗沉,寒冷,仅有一丝微光。
男人走出房间,一身尊贵的燕尾服和白色手套,早已血迹斑驳,但他神情却妖异危险如野兽,似刚从厮杀的兴奋中缓过来。
“少主。”
顾特助走上前来,恭敬的递上了手帕。
男人猩红的眼眸中妖光闪动,好久好久,才终于有些恢复。
他慢条斯理的丢掉手套,然后接过了手帕,开始擦拭自己脸上的血。
而后,低声说了句:“结束了。”
这一声,像是如释负重,又像是更加痛苦的低叹。
“少主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严重了些……”顾特助垂眸,仿佛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似的,神色如常汇报道,“一共死了二十几个。”
北宫夜修沉默了下去,暗红色的眼底像是有各种光芒流动着。
站在原地良久,他才低声问了句:“夜夜怎么样了?”
“夜小姐这两日有提起过您几次。”
北宫夜修顿住,视线望着远方:“她想我了。”
顾特助:“……”他真想说没有,少主你千万别多想。
但看着男人那副笃定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开口可能会被打死。
只能转移话题:“少主,您身体的情况愈发严重了,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夜小姐会发现的。”
说到这个,顾特助想到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凝重。
男人身侧的手一僵,垂下了眼眸:“我明白。”
顾特助不解:“既然您已经决定不再和夜小姐有任何瓜葛,那为何最近,还要对她那样好?”
“您明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像之前那样,不可以吗?”
“我知道,可是……”北宫夜修低声应着,嗓音轻得不像是自己的,“我控制不住。”
他当然知道,怎样做才是对她,对两人最好的。
只是,总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的想要对她好,想让她开心,也控制不住把视线放在她身上……那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了。
他也无法接受,她冷漠的视线,和嘲讽的语言。
那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武器。
顾特助看着他孤寂的身影,叹了口气。
这两年,他们少主的不容易,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是那么拼命。
外人只知道他对别人狠,却不知道,他对自己更狠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