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匪喊了巧儿泡茶,“巧儿,上茶。”
“我这就去办。”巧儿放下御猫阿花,到厨房去泡茶。
吴凌恒双腿交叠的坐着,“这是只御猫啊。”
阿花很怕吴凌恒,浑身的毛都炸了。
可是听到他的话不受控制的靠近,来到吴凌恒的面前。
“要吃糖吗?”吴有匪掏出绿色的糖果盒。
吴凌恒欣然接受,塞了一颗到嘴里。
吴有匪优雅的凝着他,“长大了,不会故意跟我对着干了。”
“我的命攥在你手里,何必跟你犟。”吴凌恒撸起手腕上的衣料,露出上面丑陋的咒文拧成的疤。
吴有匪含着糖,面带淡笑,“好好珍惜,你还有两年。”
“你明知我时日无多,还偏生叛出吴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吴凌恒眼神凌厉。
吴有匪端起巧儿放下的热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你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还非霸着婉兮不放,难道就不可笑。”
“我的家事,大哥怎么也爱管。”吴凌恒冷道。
吴有匪笑得温煦,“那我自己的决定,恒儿又为什么要管。”
“随你,你不在吴家难受的又不是我,是爹。”吴凌恒头别向了别处,懒理吴有匪。
吴有匪看着天色,“要变天了。”
外头晴空万里,看不出一丝要变天的样子。
“北面正在下雨,雨水会南下,变天是自然科学。”吴凌恒却知吴有匪要说什么。
吴有匪道:“肖战龙借你,带去前线战场吧。”
“我连什么时候出发都不知道。”吴凌恒淡淡道。
吴有匪眼神温润一片,“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从军营赶来?跟你抬杠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来做什么。”吴凌恒有点看不透吴有匪。
初见时他那种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恨意,分明是要来找别枝兴师问罪的。
吴有匪轻声道:“下午九星图书馆的书单采买发布会,我会一同出席,参与定制书单。”
“翌日上午慈善会核心成员组织的例会,我也会出席。”吴有匪不动声色的继续道。
吴凌恒眯了眼睛,“你会这么好心?不会失去捣乱的吧?”
“明日票选后,婉兮就会是慈善会的一员,并且破格保举会长。”吴有匪笑得春风满面,嘴角都要上扬到耳朵后,“下午拟定取引所股权书,我占三成,你占一成。”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吴凌恒很恼火。
取引所股权配置他计划好吴家控制三成,以便于和艾毓麟联合时,可以压制住段薄擎。
吴有匪横插一杠,那不是捡现成的便宜。
别人一番劳作,倒成了替他做嫁衣。
吴凌恒这一辈子半分亏都不吃,竟是在吴有匪这里栽了。
吴有匪站起身,轻轻摸了摸吴凌恒的头,“恒儿啊,你也可以不答应,不过,我会限制别枝出行,今天、明天、后天,她都离不开这所房子。”
“那大后天呢?你让别枝出门吗?”别枝抱住吴有匪的胳膊,用一种很轻柔胆怯的方式撒娇。
吴有匪笑曰:“自然是肯的,你是我夫人,又不是我豢养的孔雀。”
“那也无妨啊,我可以大后天帮婉姐姐组织票选,略略略~”别枝也是欺软怕硬的,见吴有匪十分宽厚。
收起了怯懦和柔软,冲吴有匪吐舌头做鬼脸。
吴凌恒眼珠子上摆,死盯着吴有匪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大后日是不行的,前线的战事等不得。”
“你可是我的亲弟弟,你心中那点成算,我能不知道吗?”吴有匪一把抱住的吴凌恒的头,硬是压在自己怀里。
吴凌恒很受不了他身上那股炙热的罡气,“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吴系和于系之战的关键就在这几天了,你故意离开战场也是算好时间的,不能早回去,更不能晚回去。”吴有匪放开了吴凌恒。
吴凌恒跳脚一般的往后跳了一大步,跟吴有匪保持距离,“你好似很了解我一般么!”
“因为我知道你得在股权划分的时候在场,否则你的所有计划就落空了。”吴有匪就像开了挂,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婉兮也觉得十分诧异,因为很多事情她都没看透。
到底……
为什么?
吴凌恒没有继续跟他抬杠,沉闷道:“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吴系,不像你,只会坑爹。”
“那我当你答应了,三日后肖战龙会陪你上战场,他可是了不起的猛将。”吴有匪缓声道。
吴凌恒拉起来婉兮,戴上了帽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他来不来不重要,一个叛徒来军中,爹也未必会高兴。”
吴有匪温笑道:“这就要走啊。”
吴凌恒怒冲冲的往外走,懒得看吴有匪。
“不留下用饭吗?”吴有匪继续问道。
吴凌恒恼道:“我看你就饱了。”
“弟弟,你要知道。”吴有匪卖了个关子,等吴凌恒到了门口才道,“连接我们的是血缘,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切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改变不了我是你兄长的事实。”
吴凌恒回眸看了一眼,“你错了,还有一种可能,我重新投胎。”
“你投胎了,婉儿怎么办?”吴有匪问道。
吴凌恒眼神里带着胜利的愉悦,领着婉兮大摇大摆的走了,“婉儿自会等我,不过十几年罢了。”
“十几年啊,你真会蹉跎一个女人的光阴,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吴有匪一副看待长不大的孩子,满脸充满包容的笑。
别枝听不太懂,扯了扯吴有匪的衣袖,“什么重新投胎?恒儿到了弱冠之年,真的要死吗?”
“是他自己以为要死罢了,还想让婉兮等那么多年,旁人深爱他,是他挥霍的理由么。”吴有匪觉得可笑。
别枝靠着吴有匪的大腿,舒服的躺在沙发上,“要是我是婉姐姐,我也等你,多少年都等。”
“你个小丫头,你心里真的爱的人是我吗?你就等我。”吴有匪道。
别枝抱住吴有匪的腰,“我不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可是嬷嬷们一直教导我,我是要永远守着你的人。”
“等我死了,你就自由啦。”吴有匪小声道。
别枝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吴大帅彻底恼了我,找了得道的草鬼给吴凌恒改命,我还能活吗?”吴有匪声音一直都是很柔和的,只是夹杂了几许凄凉。
所谓草鬼就是养蛊的蛊女,吴有匪口中得道的草鬼正是陈有容的师父。
别枝落了泪,“有匪,你真可怜,但是你不要怕,我会等你转世投胎。”
“真是傻孩子。”吴有匪失笑。
给她自由么,她又不要。
不!
不是不要,是她被他找来的嬷嬷洗了脑。
他为了自己,到底是算计了别枝。
彻头彻尾的只是利用而已,不管多么宠着她,都难以填平负罪感。
——
婉兮一语不发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吵也不闹。
弄的吴凌恒很不自在,车开到了孔凌尘家。
下车前,他忍不住问,“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夫君。”婉兮低低喊了一声。
吴凌恒挺直腰杆,“在呢。”
她柔柔一笑,手落在吴凌恒手背上,“我会等你的。”
“你不劝劝我?”吴凌恒抑郁了。
他可是要归西啊!!
婉兮摇头,“不了,我想明白了,只要是你,什么样的都可以。”
“你倒是变得开明了。”吴凌恒总觉得婉兮的眼神太过通透。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婉兮甜笑,“我只是弄清楚了状况。”
“嗯?”吴凌恒反问。
婉兮的头靠在吴凌恒肩膀上,“你本就是带着记忆投胎的,说明你最主要的还是曾经的身份,不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身份。”
“是不是那个傀儡人对你说什么了?”吴凌恒发现了,婉兮的通透是从幕州就埋下了种子。
婉兮不言,静静的靠着他。
他很喜欢她的恬静,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嘴唇挑逗的碰了几下她的小嘴,引得她羞红了面颊。
才缓缓堵上,轻轻摩擦。
她的脸更加的红了,身子微微发烫。
他坏坏一笑,打算用舌尖挑开她的贝齿。
循序渐进的占有她,这样才有成就感。
谁知车子的玻璃窗被人敲了几下,一下破坏了兴致。
侧头一看,正是孔凌尘兴奋的笑颜。
吴凌恒脸拉长成了驴脸,摇下窗户,“什么事啊?”
“我知我打扰你,你一定很生气,不过我这里有好消息。”孔凌尘高兴道。
吴凌恒仰在椅背上几秒,对婉兮道:“夫人,我和孔二有些话要谈。”
“嗯,那我先回避。”婉兮向来乖巧,很听话的下车。
不过她只是表面上进了公馆的房子里,实际上慧灵之眼开着偷听。
孔凌尘激动道:“段薄擎果然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他只要靠近魔井,就会被魔井口生活的邪物拉扯进去。”
“你不过去黑龙会小赌一场,就有这番见解了?”吴凌恒咧了咧嘴。
孔凌尘身子斜靠在车盖上抽烟,“去黑龙会是想试探他和边木的关系,毕竟他真是糟了刺杀,顺便促成你和他之间的合作。”
“他和边木什么关系?”吴凌恒还是不想和段薄擎合作,倒是段薄擎和边木那点事有点知道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