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见过娘亲生孩子,自己却没生过,十分的不确定,“应……应该吧……”
“自己要不要生了都不知道吗?”他的手掌无奈的掠过她不满细汗的额头。
婉兮见他目光坚定深邃,“你的身子好些了?”
“睡了一觉好多了,尤其是睡在慧灵之女旁边。”他轻声道。
婉兮和他食指相扣,“看来夫君要多多睡在我身边,让我灵根里的灵气影响你。”
“啊——”
她痛叫了一声,觉得肚子要被撑裂了。
腹中胎动特别强烈,也有浓烈的阴气从中释放出来。
吴凌恒很生气,“小兔崽子,他敢弄痛你。”
“他只是想出来了。”婉兮呼吸急促,艰难道。
吴凌恒指尖抚摸了几下她的小腹,却无法抚平剧烈的胎动,“我去喊助产妇。”
很快,两个被安排在婉兮身边的助产妇来了。
助产妇本来有五个,钱桂芳走了以后,就只剩下四个。
今晚守夜的只有两个,进来看到床上有血迹,都有些慌了。
蹲下来教婉兮如何呼吸,稳住肚子里的胎儿。
另外一个急匆匆的跑去打电话,喊岳零露连夜过来。
婉兮痛的撕心裂肺,硬是咬牙没有叫出声。
“您不能忍着,喊吧。”助产妇怕她憋坏了。
婉兮也是受不住这撕裂的疼,低低的喊了一声。
眼泪从眼角滑落,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床褥被血水彻底染红,她失血失的头晕目眩。
吴凌恒怒然问道:“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这个……得问岳医生,我们都不是医生啊。”助产妇也很无辜。
房间里被血腥的味道充斥,浓烈的让人有些反胃。
看着盖着薄被的婉兮,他能感觉到她怀的是个怪物。
怪物正长牙五爪的挣开枷锁,拼命破坏着母体想快点来到这个世界上。
“婉儿,这孩子要不就不要了。”他在她耳边道。
她满头大汗淋漓,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为什么?”
“我……觉得他是怪物。”吴凌恒道。
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孩子阴气暴涨下的变化,“可是他曾经那么温柔,你也听到过他说话。”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邪气好重。”吴凌恒低低道。
婉兮在痛苦中嘶哑道:“也许是因为快要脱离母体了,才会变得如此阴寒。”
“你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岳零落,是不是?”他的手落在她的腹部,只要往里头袭入一点点阴气。
那阴邪之物就会毙命,但他要得到她的许可。
她双手抱着他的手,包括那只为了救孩子受伤缠了绷带的手,“我只担心是搞错了,就……一切就……”
“看来你还真舍得下手啊!”岳零露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
助产妇跳起来,跑到岳零露身边,“您送算来了,产妇一直流血,怎么办啊?”
“输血啊,去血库配血了吗?”岳零露问道。
助产妇有些迟疑,“她这个血型……血库里比较难找。”
“抽我的,找护士过来抽血就好了。”岳零落淡淡道。
助产妇听了一凛,“那要先帮您准备验血吗?”
“不用,我跟她匹配过。”岳零露十分淡然道。
助产妇出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被她差遣去水房打水。
岳零露转而去查看胎儿,“如果这个胎和你一样会克死母亲,你真打算舍子保母?”
“无畏的废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吴凌恒一副冷酷绝情的样子。
岳零落看向婉兮,“作为母亲,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抛下自己的命,不惜一切护着这孩子。”婉兮问道。
岳零落看着她的手背,“你这伤难道不能说明一切吗?采采都跟我说了。”
“你跟采采……”
婉兮刚要说她和采采终于见面说话了。
岳零露打断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时间就是生命。”
“如果这个孩子是恶的,我选择自保。”婉兮指尖摩挲着小腹,每一下慢慢的都是怜爱和在乎。
岳零露嘴角一撇,觉得颇有意思,“好吧,我说我的看法,你这孩子应该是被邪气伤过。”
“应该是尸妖的邪气,它曾被尸妖伤害过。”吴凌恒能想到的只有这件事。
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生产的时候还会爆发出来。
岳零露道:“那就对了,他因为伤痛在腹中挣扎,生不如死。”
“可是你来检查的时候,你不曾说过胎儿的身体有问题。”吴凌恒质疑道。
岳零露看到护士进来,伸手阻止一下,“你现在外面等着,一会儿进来。”
“她是自己人。”吴凌恒道。
岳零露眼皮跳了几下,“她是你手下?”
那护士盈盈一笑,摘下口罩,“岳医生,请放心,我绝对可靠。”
“清瑜,你给她抽血,我们继续聊。”吴凌恒道。
清瑜伪装的护士,是跟她两年的护士。
那护士只可能是被清瑜掉包了,换成自己在她身边。
她居然粗心大意的没有发现!!
岳零露心里头感觉怪怪的,还是挽起胳膊,让清瑜抽血,“这种胎出生需要巨大的力量,力量不足从前的旧伤就会发作,这很正常,你不是经历过吗?”
“我当时没受过伤,只是知道出生需要巨大的力量。”吴凌恒面色很阴沉。
岳零露看着抽血管一点点的把血抽出来,“把孩子生下来嘛,她不会死,只是有一点点伤身体。”
“只是一点点?”吴凌恒虽然不懂医术,也很后悔上辈子跟这辈子没学过医术。
仍旧觉得岳零露说的有问题,婉兮此刻感觉就是在濒死的边缘受折磨。
痛苦让她额头青筋暴起,眼球都外凸了。
她尖叫的很虚弱,也很痛苦。
他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岳零露道:“也就是一个多月起不了身,两个月灵力都处于枯竭状态。”
“两个月后会好转吧?”婉兮挣扎着问了一句。
岳零露看向她,很佩服她为了做母亲表现出的刚强,“当然会,只是这两个月必须要保养好,不然……很可能下半辈子就瘫痪了。”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吴凌恒皱着眉头有些不信她。
她笑了,“不才有幸得玄清真人指点一二,他教毁了我一些有关于阴胎的常识。”
“那老道懂这些?”
吴凌恒面色阴沉,知道又被老道算计了。
那牛鼻子老头知道这些却只字不提,当初若是知道他会这些,早就想办法向他学了。
岳零露笑而不语,给清瑜使了个眼色。
清瑜走过去帮婉兮输血,一边抚慰婉兮,“主人,清瑜给您输血,不要害怕。”
“岳医生……求求你帮我……让这个孩子平安降生,我……可以受那些苦。”婉兮仰着头,哀求的看着岳零露。
岳零露把婉兮的玉扳指摘下来,放在她掌心,“握紧了,觉得挺不住了就念七字真言。”
“一会儿得做剖腹产,自然生产是肯定不行的。”岳零露转头对吴凌恒道。
吴凌恒抱起婉兮,“去哪一间手术室,带路。”
“不是哪一间手术室,去金老狗的阁楼,那里有太乙占盘和阴阳鱼能镇住胎气。”岳零露一脸的自信,提前走了出去,“听说金老狗不在家?”
吴凌恒抱着婉兮跟在后面,“幸好不在家,不然必定不让人接近那阁楼。”
“你知道他家阁楼里藏了什么吗?我几次三番研究,都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岳零露一边走,一边沉思道。
吴凌恒不在乎道:“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婉兮在颠簸中,意识很是模糊。
隐隐约约看到朝阳升起,又听到二姨太的声音、六姨太的声音、吴采采的声音。
还有踩楼梯的声音,依旧吴凌恒威慑的声音,“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要进来打扰,不然我带来的这几个吴家军可说不好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