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婉兮不确定道。
副官不满这个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应该!”
“我好像中幻术了,对刚才的事记不大清了。”婉兮一脸迷茫道。
女妖不知道为什么被吴采采放跑了,短时间内想不到万全的说辞。
干脆就装糊涂,说不定能蒙混过去。
金军阀重复了一遍,“幻术?”
“听说狐狸妖一族很擅长幻术呢。”副官在金军阀耳边道。
金军阀蹙眉,有点不大敢相信,“孔三刺杀婉兮,都刺杀到我家里来了?”
“听说孔三下狱那件事,和楚婉兮有关。”副官在对孔凤翎下狱之事也略有耳闻。
金军阀冷笑,“这事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她敢这么不给我面子。”
“大体是被她爹惯坏了吧。”副官言道。
金军阀冷蔑的挑眉,“她以前闯了那么多祸,怎么从来没人收拾她?”
“我打听过那些被她坑过的,后面都谅解她了。”副官道。
金军阀道:“我怎么听说她坑人都是往死里坑,有这么好谅解的?陈法儒的一条腿就因她弄瘸的,陈家还真大方。”
“那些人会不会是中了什么妖术?”副官问道。
他二人交头接耳,谈论着孔凤翎可能是刺客的事。
春莺来到婉兮身边,扶她先坐下,“流这么多血,一会儿家庭医生过来,都不知道能不能止住。”
“应该不太严重,你不用太担心。”婉兮疼的厉害,一边还要宽慰春莺。
春莺眼圈红红的,好像快要哭了,“血这样流下去可怎生是好,还是去医院吧。”
“她这是贯穿伤,不宜颠簸移动。”金军阀在战场上受多了伤,瞧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岳医生来了,大帅。”佣人喊了一声。
金军阀不解,“罗医生怎么没来?”
“罗医生在浴室摔了一跤,伤了腿脚没法来呢。”佣人道。
金军阀见岳零露站在走到了门口,略有几分疑虑,“一个妇科医生能给人治伤吗?”
“要不您再打电话,让人把罗医生抬来?”岳零露冷若冰霜道。
她的相貌和画像上岳零落的样子,有几分相似的地方,气质上却迥然不同。
一个甜美若桃花,一个冰冷若寒梅。
金军阀也有点怕她,“我相信岳小姐的医术,况且婉兮的伤也不能再耽搁了。”
“都出去。”岳零露提着药箱进去。
金军阀和副官是男人,以为不方便出去了。
春莺以为自己是女子没关系,“我留下来陪着婉兮吧。”
“我需要一个无菌的环境。”岳零露冷冰的强调道。
细菌的概念是近几年,通过洋人才传进来的。
春莺哪里懂这些,“什么……菌……”
“跟着我出去就是了。”吴采采看岳零露开始消毒,戴口罩和手套。
一看就是专业的,也就放心的拉着春莺出去。
卧室被消毒了一遍之后,岳零露让婉兮躺在床上,“躺下,伸出手臂。”
“谢谢你深夜来赶来帮我医治,岳医生。”婉兮伸出那只受伤的手,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岳零露消毒了针筒,给她打了两针麻醉剂,“贯穿伤那么严重,还有力气说话啊。”
“比这更疼的苦我都受过,这不算什么。”婉兮侧着头道,眼神越来越模糊。
麻药的劲头一上来,她便昏睡过去。
由于贯穿伤比较严重,岳零露帮她做场小手术,最后才缝合的伤口。
以后这只手,使用起来可不那么灵活了。
睡梦中,出现了一个红衣男子。
男子一袭红色的纱衣,颀长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
他从远处走来,与她说话,“为师教你怎么用慧灵之眼,看到事物的弱点吧。”
“你是我的师父?”婉兮呆呆的看着男子。
在梦里她的思维缓慢极了,像是树上爬着的蜗牛。
男子问她,“看到这只兔子了吗?”
“看到了。”她傻傻的点头。
男子道:“如果不用慧灵之眼,你觉得它的弱点是什么?”
“心脏。”婉兮两眼无神道。
男子的脸她一直都看不清,此刻诡秘一笑,“看我怎么把它的心脏拿出来。”
他的手插入了兔子的胸口,轻而易举的拿出完整的心脏。
心脏在手里还在跳动,血管也没有断。
兔子身上甚至没有一点伤口,皮毛还是白色的。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婉兮张大了双眼。
男子缓缓的收紧捏住心脏的手,“这就是四维的力量,看为师怎么杀它与无形。”
那颗心脏被他捏碎了,鲜血和碎肉从他的指头缝中流出。
兔子死了,死前连一丝痛苦都没有。
“四维能穿三维,三维还不会被破坏。”婉兮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物理原理,只是通过眼前的来推断。
男子从脚下的水里捞出一条鱼,放在石头上,“你拿这个试试。”
“我……”
婉兮一用到慧灵之眼,这条鱼就成了线条结构的被她透视。
心脏砰砰跳的位置,近在咫尺。
她的手却不能穿破唯独,抵达鱼的胸腔,“我做不到,师父。”
“唔~这个对你来说,似乎有点难度。”男子摸着下巴,苦思冥想怎么教她。
她跪在清澈的水边,水里有自己的倒影。
倒影里有她藏在灵魂里的弱点,都说人的影子是人魂魄的投射。
水影投射的是她的魂吗?
她不解,娓娓道来此刻的感受,“我曾经看到过一只蜃的弱点,并且通过掌控这个弱点威慑她。”
“对哦,你是慧灵之女,可以掌握魂魄里的弱点嘛。”男子恍然大悟过来。
她对着水影蹙眉,“可是我只有那么一次看见了。”
“我这水叫做轻灵之水,你用它洗洗眼睛。”他温笑道。
那个笑容好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盯着他,挪不开眼睛。
发现这个男子看不到脸的笑容,和白大人那只鸟嘴重叠在了一起,“白大人……”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她栽倒到了水里,整个人浸泡了进去。
“哇!徒弟,你好贪心啊,整个人都泡进轻灵之水里了。”男子站在水边,低头看着她。
他的水影撩人,在波光中飘然若仙。
她似一片凋零的落叶,轻飘飘的下沉着。
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受伤的那只手已经被绷带包扎好,岳零露劳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手掌上只要使力,就会很疼。
婉兮只能单边手撑着起身,往岳零露身上盖毯子。
岳零露睡了一会儿,开始说梦话,“落儿,落儿……不要这样对落儿……”
她是梦到了岳零落吗?
婉兮低着头,默默观察她的表情。
“她是贵女啊,那样高贵的身份……”她猛地惊醒。
看到婉兮正看着她,冷道:“你醒的倒是快。”
“还要多亏了您不辞辛劳的医治。”婉兮恬淡一笑,对她说梦话一事只字不提。
岳零露伸出手摸了一下婉兮的额头,“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只要不发烧,应该就不会感染。
“没有,我好多了。”婉兮道。
岳零露不放心,又拿听诊器诊治了一番,“一定要说实话,不许隐瞒。”
“我不会拿腹中骨肉的生命开玩笑,我现在真的没有不良的感受。”婉兮郑重道。
岳零露算是信了,干巴巴道:“你这个伤很奇怪,不像是一般匕首造成的。”
“是女妖的牙齿,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婉兮把她当亲人看待,告诉岳零露实情。
岳零露眼神微微一变,“女妖?修罗道理爬出来的东西吗?”
“您知道?!”婉兮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告诉她,没想到她真的知道。
岳零露替婉兮复查完,整理东西回药箱里,“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幕州就在酆都边上,这十多年我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您要走了?”婉兮有点舍不得。
岳零露抬头,怼了她一句,“怎么?要我当你的二十四小时看护?!”
“想是想,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婉兮柔声调侃了一句。
她直接翻白眼,“你请不起我,我每小时三千美金。”
“我送你。”婉兮下床。
岳零露提着药箱把她摁回去,“好好呆着吧,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好,我听你的。”婉兮顺从道。
她刚走了一步,又回头过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招惹女妖?”
“您应该说好端端的,为什么女妖回来刺杀我。”婉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嘴角一扬,冷淡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省的被你连累。”
岳零露走了以后,婉兮无聊坐着看看书。
八点多的时候,吴采采来送早餐。
换左手吃饭一开始有点不习惯,吴采采都提出要喂她。
她不想给吴采采添麻烦,执意要自己吃。
慢慢的越来越稳当,用起来比右手还要顺畅。
“本来都想好了,我们一起去幕州公园玩。”吴采采喝了一大口粥,停下来帮婉兮剥鸡蛋。
今儿是她吴二小姐放出来的第一天,那不得在外面可劲儿玩。
婉兮的碗里被她放了剥好的水煮鸡蛋,很领情的吃掉了,“你可以让春莺陪着你去,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叫些人保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