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少夫人去试试看?白大人还没见过她呢。”副官提议道。
金军阀一惊:“你是说,采采?”
副官点头。
金军阀皱眉,“这不大好吧?”
那只鸟脾气可了不得,不太喜欢生人。
遇到不喜欢的类型,还会痛下杀手。
“你怕它伤害少夫人?”副官问道。
金军阀道:“它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那便是了,我相信少夫人能胜任。”副官最了解金家目前的情况。
眼下金军阀躲着白大人,不愿被一只鸟看穿。
他自己也不放便去第二次,就只剩下吴采采一个人选了。
金军阀决断道:“就采采了。”
——
一个小时后,金军阀回到进府。
听下人说六姨太受伤了,亲自进六姨太卧室探望。
“这是怎么了,小心肝,我不在家的时候,牙都差点掉了。”金军阀脱了手套进门,坐在床边握住六姨太的手。
六姨太淡声道:“我走路不小心摔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从婉兮的房里被抬出来的。”金军阀显然已经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六姨太继续隐瞒,“我……我去她房间找她说话,一不小心我就摔了。”
“到了现在,还不说实话!”金军阀怒了,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下好了,她原本的牙只是送了。
现在被金军阀一巴掌打掉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她愤恨的吐出了牙齿,“我是去刺杀她的,此女留不得,她在大帅身边是个祸害。”
“如何祸害了?”金军阀问她。
她看到吴采采来到门外,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得罪了孔家,藏身金府,我们……我们若给她庇护,后果您想过吗?”
本来婉兮和吴采采在喝下午茶,听说金军阀回来就去看六姨太。
吴采采怕六姨太乱说,拉着婉兮过去了。
“你要杀婉兮,就因为这个?”吴采采双手抱胸,靠在门上。
六姨太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家,为金家除去楚婉兮这个祸害。”
“谁说婉兮得罪孔府了?你有证据?”吴采采护短的劲儿一上来,跋扈的样子连金军阀都畏惧三分。
六姨太含血笑出来了,“谁不知道楚婉兮和孔三小姐二女争夫的戏码,元术镇波清河上的那场血战都见报了。”
“你的意思是那场血战,是吴家军跟中央军打起来?”吴采采挑着眉,故意挖坑给她跳。
六姨太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突起,眼神越发的阴冷,“呵呵,随你狡辩,有些话我不能说,你就是仗着这个才小人得志吧。”
中央军和吴家军打起来,那叫内战。
按照现在的情形,新ZF就是最新建立起来的政权,那些个军阀头子名义上也都是收编在下的军队。
只是新ZF暂时没有实力,彻底将这几股军阀收为己用。
枪战对外宣称是匪类,六姨太若挑明了说,可是犯了大忌讳。
“是我想念她,发电报让她过来。”吴采采冷道。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用小人得志形容她,听得她都快气炸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管以前在元术镇可以如何的张扬跋扈,到了这里就唯有“隐忍”二字。
婉兮也发现吴采采变了不少,真心觉得她在外这段时间成长了。
六姨太讥诮道:“怀了八个多月身孕,若不是为了逃难,你说她挺着肚子只为见你,谁会相信。”
“六夫人,金叔叔,可否容婉兮说句话。”婉兮从走廊进来,福了福身。
金军阀点头,“说。”
“幕沪号爆炸的那一刻,是孔二公子救的我。”婉兮这话说的柔柔弱弱的,却字字句句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六姨太所有的质疑,都在瞬息不攻自破了。
吴采采大笑出来,“是啊!要是孔家不喜欢婉兮,孔二为什么要救她?索性让她炸死好了。”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
这个徒字还没说出来,六姨太又挨了金军阀一巴掌。
金军阀气不打一处来,“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妇道人家敢质疑国家政要。”
“是了,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在您眼中早就不信我了。”六姨太垂下头,悲哀道。
金军阀和六姨太也有过一段美好,只是后来又娶了别人才疏远的。
对六姨太始终不能彻底狠心,语重心长了一句,“既然已经选择潜心礼佛,总是管这些俗事,佛祖会不高兴。”
要是旁的姨太太敢这么嚣张,早就乱棍打出府去了。
对六姨太如今的荒唐行为,已经做了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六姨太伤感道。
金军阀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膝盖,“好好休息吧,再惹事,可就没人抱你了。”
吴采采拉着婉兮出去,站在走廊上候着。
随后,金军阀也出来了。
看了一眼婉兮之后,带着歉意道:“她没伤着你吧。”
“没有,多谢金叔叔关心。”婉兮经历了六姨太一事,也察觉过来金府是一大滩浑水。
故意疏远金军阀并没有好处,所以才改口叫叔叔。
吴采采还不服气,“您就这么饶了她啊,她趁婉兮睡着,都亮刀子了。”
“这么严重?!”金军阀也有些震惊,反思刚才是不是处罚轻了。
不过对于金军阀来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开口说要放了六姨太,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改变。
副官开口替他解围,“大帅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六姨太母家太过强大了。”
“段薄擎?!”吴采采翻了个白眼。
段薄擎此人地盘没有吴家大,钱没有吴军阀多。
军队也就那么回事,啥啥都不行。
除了性格变态爱杀人,弄的许多人都怕他,给他起了个段疯子的名号。
百姓们家里的孩子不听话,就拿段薄擎杀人的故事唬孩子。
这样人的当真没啥好忌惮!!
越是忌惮,越是助长他狐假虎威的气势。
副官道:“段家现在和孔家关系好,不宜得罪。”
“那你们还敢在庆州对段家用兵?”吴采采觉得可笑。
副官抿唇,答不上话。
金军阀冷不防来了一句,“等段家兵败,杀了这蠢女人祭旗,给段家致命一击。”
胜败乃兵家常事,兵败并不耻辱。
输了可以东山再起,可是在后方杀段家女人。
只要杀的时机对,这可是会让段家军心溃散,并且让金家军士气大涨。
“还是父帅聪明,采采自愧不如。”吴采采听得耳根子舒服,由衷的对他福身行礼。
金军阀摸了摸她的头,“一个女孩子家戾气这么重,莫不是要学花木兰带兵打仗。”
“我才不上前线去,听说前线打起仗来,好几天不能洗澡。”吴采采性子虽然泼辣,却不是块当兵的料。
她不喜欢受苦,也不喜欢受累。
更受不了在军营里几天不洗澡,她想舒舒服服的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穿最漂亮的衣裳,住最华丽的房子。
金军阀被她逗乐了,道:“跟我去一趟书房,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聊聊。”
“那婉兮先告退了。”婉兮福了福身。
吴采采惦记着刚才忙的事,“烤炉上的小饼干应该烤好了,你快去瞧瞧。”
“好,我去看看。”婉兮来了金府才知道,还有特质的西点烤炉这种东西。
洋人喜欢吃的糕点、面包,都是从烤炉里拷出来的。
——
金军阀书房。
金军阀让副官去泡茶,“你和婉兮在学做西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也不知道看炉子的下人们,有没有把火候看好。”吴采采在金军阀对面坐下,看到桌上的万宝路眼前一亮。
金军阀递了一根烟给她,“你也好这口?”
他看着吴采采的时候,总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
如果金云澈看到他把她娶回家了,还是个这么可爱的性子,也不知日子过得会有多开心。
只可惜有人见不得这样的好事发生,把他给害死了。
“我还想问父帅呢,怎么连女士烟都抽,您不该抽哈德门那样劲头大的。”吴采采悠然自得的抽了起来,觉得通体舒畅。
金军阀笑道:“经常吃重口味的,偶尔也要换口味清淡的。”
“说的极对!对了,您有什么事找我吗?”吴采采是个凡事只会有半分新鲜感的人,比三分钟热度还不如。
浅尝辄止的吸了两口,就把万宝路丢进烟灰缸里。
金军阀也在抽万宝路,“有些事想麻烦你。”
“如果是调和我的那几个妈妈,我可不干,她们一个个都跟老虎一样盯着小妈,万一误伤了我可怎么办。”吴采采不情愿道。
金军阀道:“不是此事,你不是一直想上那间阁楼吗?”
“嗯?父帅让我进去了?阁楼里有什么宝贝?最新式的武器吗?我听说汉阳制造出了迫击炮,威力可大了。”吴采采眼中那阁楼上不是金银珠宝,就是火器军武。
对她而言金银珠宝固然可爱,不过却不是稀罕物。
火器她玩的少,可以找来不少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