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副官眼睛不好?当然是杀人。”金军阀面对三架坦克,脑袋已经别在裤腰带上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肖副官眉骨上的筋跳动了一下,“金大帅何出此言,金、吴两家可是世交。”
“世交?那你的这些洋枪洋炮是拿来做什么的?”金军阀冷冷的发笑,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肖副官拍了拍,坦克的炮筒,“我们大帅新得了一批德国造,想让金大帅亲自检阅。”
德国造的军武,是世界第一。
任吴军阀再是财大气粗,也就武装了这一个团。
“既然是检阅,可否让我的人试用呢?”金军阀狡猾道。
肖副官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奈何婉兮和吴采采,都在金军阀手里。
肖副官摇头,“当然不行。”
“看来吴府这两个女眷的地位,在吴三爷眼中也不过如此。”金军阀扣动扳机,一使眼色。
他的副官便一人一脚,踹在二女的后膝处,“跪下吧。”
“那我就从吴采采杀起,然后每一刻钟杀一个人。”金军阀征战沙场,还从来没被这么阴过。
心中正在气头上,已经打算要跟吴府鱼死网破。
反正金云澈已经死了,他金家军也算是后继无人了。
与其拱手让给别人,折在这里也算是善终。
肖副官急了,“金大帅可否是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把让您检阅这批军武。”
“十、九……八……”金军阀才不管他说什么,缓声倒数。
肖副官如何能看吴采采白白丧命,“这批军武实难运用,得经过专业培训才能上手。”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德国造的东西。
厉害是厉害的,可惜不太好上手。
吴府的神威装甲团的每一个人,都秘密训练了半年以上。
“七、六、五!”
话虽然有道理,金军阀还是听不进去。
肖副官真是没辙了,“金大帅您到底想做什么,何不言明了在动手。”
“把兵都撤了,然后让吴凌恒来见我。”金军阀手中握有,吴府最重要的两个砝码。
直接狮子大开口,竟然副官退兵。
一旦退兵的话,金军阀的人就成了虎狼之师。
开枪杀他们几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兵,是绝对不能退。
肖副官皱眉,“我可以保证,我带的这些人不会对您产生威胁。”
“肖副官一言九鼎,我信。”
金军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张口竟是给肖副官台阶下。
肖副官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
金军阀脸上的诡笑更重,缓缓的扣动扳机。
肖副官惊出一身冷汗,“不要——不要杀她!!!”
“怕了?吴凌恒到底在哪,我只要他一个交代。”金军阀性子真是执拗到了骨子里,依旧死死的抓着吴凌恒对他的承诺。
肖副官无奈,“我真不知道三少爷去哪儿了,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
“如果没有他报信,又是谁通知你赶来的?”金军阀手里枪,又狠狠的顶了一下吴采采的头。
子弹可不长眼睛,随时都会贯穿吴采采的小脑瓜子。
肖副官对吴家,那是赤胆忠心。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是巡捕房的一个巡捕来报信的,你能不能先别动二小姐。”
“巡捕房的一个巡捕?巡捕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金军阀手臂一僵,诧异的看着肖副官。
肖副官干咽一口唾沫,“二小姐去巡捕房报信,再由巡捕送信到军营。”
“肖副官,你想害死我吗?”吴采采一听肖副官出卖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眼角的余光,畏惧的看着金军阀。
她生怕金军阀一个不好,真的把自己崩了。
人的小命可只有一条,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金军阀反倒不生气,一字一顿的问道:“这个主意,是吴凌恒想的?”
“是我三弟想的,都是他逼我做的。”吴采采楚楚可怜道。
金军阀才不管,到底是谁偷风报信。
一听是吴凌恒策划好的,现在人又不知所踪了,
怕这个奸诈的小狐狸,还有什么后手。
一时间,还有点不敢轻易下手。
金军阀冷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竟是狂笑出来,“你口口声声的喊我父帅,心还是向着娘家人。”
“我……我没有,父帅我真的是……”被逼的。
吴采采声泪俱下,心里恨透了吴凌恒。
想着得她要是死在当下,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臭小子。
要不是他,乱出馊主意。
怎么会好端端的害她下水?
“别杀她,我……我来代她先死。”婉兮手扶着肚子,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道。
本来她为了腹中孩儿,也应该要惜命的。
只是早晚要死,她着实不想看着。
自己的亲人,先死在眼前。
金军阀一时觉得好笑,“你替她先死?”
“反正十五分钟后,下一个受死的就是我。”婉兮不卑不亢,与他对视,“倒不如提前一死,来的痛快。”
“有想法,也有胆量。”金军阀挥了挥手枪,吴采采便被他的副官拖到后面。
吴采采整个人都是蒙的,直到看到金军阀的枪顶上了婉兮的头颅。
才一下惊醒,大喊了一声:“不要杀我弟妹,你要找吴凌恒算账,干嘛牵连到别人头上。”
“我要找得到他算账,也不会迁怒他的亲眷。”金军阀是下定决定,要杀婉兮泄愤。
婉兮闭上眼睛,心反倒沉下来。
冥冥之中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灵根处的灵力。
如同泉流涌动,娟娟细流一般流淌着。
泉流在黑暗中流动着,灵根的地方好似是另一个世界。
可是突然,有花落下来的感觉。
好似是帅府门前,那棵梨树在落英缤纷。
视觉突然有了转换,竟是在黑暗中俯瞰着整个帅府。
帅府里的一切,都成了金线勾描的存在。
没有色彩,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
透过线条竟然,还能看到屋中的人一举一动。
在吴军阀的书房中,有个人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电话,在说些什么。
婉兮喃喃而出,“爹……在府上。”
“你说什么?!”金军阀听她在将死之时说话了,便问了一句。
她睁开眼睛,黑暗中那些画面就全都散了。
眼前的景物恢复了正常,只是肖副官已经跪在地上。
脱了军帽,似在乞求金军阀。
婉兮不知道吴军阀,为什么会在府中。
也许真的如同夫君猜测的一样,他早就回来了。
只是一直没有现身,躲在暗中观察他们。
婉兮垂头,“没什么。”
如今吴府上下的性命,都被金军阀攥在手里。
他老人家在书房里,怎还能坐得住。
“就不想说说求饶的话?”金军阀问她。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说了有用吗?”
“既然你如此清醒,那我也就不多言了。”金军阀扣动了扳机,让子弹无情的穿透了她的头颅。
婉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下。
不怎么疼,就是有点晕。
看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一片的,“你杀了我和采采,也必保不住性命了。”
“反正我死后后继无人了,大权终要旁落,还在乎那些干什么。”金军阀也是豁出去了。
吴采采亲眼见证,从前她不屑一顾的村姑。
是为她死的,死前眉头都不皱一下。
眼泪溢满了眼眶,悲叫出声,“吴凌恒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自己的妻儿。”
——
此刻,幽州。
天气阴沉,乌云厚厚一层。
似云上压着什么重物一般,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
城楼上用铁索,悬着一口小铜棺材。
棺材里好像有什么活物,一直在撞击着。
使得它在上面,来回的摇晃着。
“三少爷,怎么有口棺材挂在城墙上啊。”唐放仰着头,不解的问道。
天空忽然落雨,雨滴还有些粘稠。
带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唐放好奇的接了一滴。
水滴竟然是赤色的,红彤彤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