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似乎知道,起名字的含义。
眨着眼睛,望着婉兮。
好美的眼睛,蓝蓝的像宝石一样。
婉兮心头赞叹着,张口道:“叫眨么眼怎么样?”
“扎什么?”吴凌恒没听懂。
婉兮解释道:“眨么眼,眨眼睛的意思。”
“也太难听了吧。”吴凌恒皱眉道。
婉兮也知自己这个名字,起的太过接地气了。
也不坚持,温婉道:“那夫君给起一个?”
自小她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名字越普通平庸。
越是好养活,才顺嘴这么一起。
至于起贱名那样自讨没趣的,还得更乡下一点的地方。
至少爹娘给她起名大喜,就是为了讨个吉利。
简单、喜庆。
“就叫眨么眼吧,没工夫给个怪物起名字。”吴凌恒偷了个懒。
小东西犯了委屈,憋着嘴向婉兮告状,“娘亲,他又骂我是怪物。”
“他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上古神兽鲲呢。”婉兮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温柔的安抚。
眨么眼很是受用,闭上眼睛享受,“还是娘亲最好。”
上古神兽……
凶兽吧。
还装可爱,早晚有一天婉兮会看穿你真面目的。
吴凌恒在心中不服气的想着,却也没有宣之于口。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眨么眼,虽然长得怪里怪气。
却是她亲手,孕育出来的。
“咕噜噜——”眨么眼的肚子,发出了一阵饥饿的叫声。
它在婉兮怀中,油滑的翻了个身,“娘亲,我饿了。”
“想吃什么?”婉兮问道。
眨么眼把脸埋进她怀中撒娇,“螃蟹。”
“也不知道市场上可有卖的,一会儿我让兰竹去集市上看看。”婉兮听它说要吃螃蟹,才想起来波清河的情况。
眼下,正是开渔的季节。
更是螃蟹最肥的时候,往常集市上的水产。
肯定是一年里,最最丰盛的。
只是波清河出了那样的事,也不知道还没有的卖。
吴凌恒挑了挑眉,“又何须去市场上买,把这怪物直接丢进波清河里不就好了。”
“让它自己去找吃食?”婉兮有些惊讶。
吴凌恒点头,“刚好可以给府内,节省一些开支嘛。”
眨么眼吐了吐舌头,“你个小气鬼。”
“可是波清河不是不干净了吗?”婉兮小声问道。
吴凌恒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往腰上别了佩剑,还有一把盒子炮,“即是鲲,又何惧那些。”
也对哦!!
眨么眼可是神兽来的!!
“少爷,你在吗?”兰竹就这门缝,小声问了一句。
吴凌恒对婉兮使了个眼色,婉兮急忙把眨么眼放回水缸里。
为了防止被看见,还在上面盖了一块蓝布。
吴凌恒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兰竹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婉兮问道。
兰竹眼皮跳了一下,“金大帅好像……发了不小的火,把会客厅里的杯子都摔了。”
会客厅里的杯子,全都是汝窑的佳品。
还真是厉害,专挑贵的摔。
“这么快就大动肝火了吗?”吴凌恒还是一脸悠哉的表情。
兰竹郁闷,“您都让他等了一天了。”
“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吴凌恒懒懒的问道。
兰竹轻声道:“好像派人,把帅府包围了。”
“姓金的还真是属木桶的,用计只会用围困一招。”吴凌恒嘴角一撇,笑得有些揶揄。
兰竹一听就明白了,“少爷,您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了?”
“在庆州的时候,他就是用的这个,一点新意也没有。”吴凌恒打了个呵欠,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
兰竹一开始,有些担忧的。
见吴凌恒早就洞若观火,脸上染上几分笑意,“您肯定想到了法子对付他吧。”
“对付他还不容易,让二姨太出殡。”吴凌恒随意道。
兰竹面色一凛,“您不是说,要等二姨太死了才能埋吗?”
“都闷了那么多天,就算是千年老王八也该闷死了。”吴凌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一股狠劲儿。
兰竹不敢多言,答应道:“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所谓拦路,不拦孝。
元术镇一直都有个习俗,不管是多么顶要的人、顶要的事。
遇到办丧事的,通通都要让道。
否则触了死人的殃气,可是要倒大霉的。
吴府几个家丁,穿了事先备好的孝服。
从祠堂里抬了那口棺材出来,棺材之前死沉死沉的。
此刻抬着,轻飘飘的。
感觉也就五六十斤,底部还渗着血。
想来是这几日,二姨太在棺材里抵抗。
把血都放光了,才会突然轻了。
外头包围的金家军见了棺材,还真不敢拦。
又不敢主动放行他们离开,只能去通禀金军阀。
金军阀闻讯赶来,见吴凌恒穿了一身军装。
身子挺拔,眼神凌厉的站在自己面前。
都以为自己是做梦了,还揉了揉眼睛,“你的腿……”
“您没有听说吗?镇上都传开了,我弟弟的腿已经好了。”吴采采一身白衣缟素,楚楚可怜的对金军阀道。
可心中又是欢喜,嘴角忍不住的要上扬。
金军阀恍惚了一下,“听说是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还道是坊间流言,瞎说八道呢。
谁知道这自小就残疾的病秧子,还真的能走路了。
穿着军装的样子,可以一点不输给吴军阀当年。
这小子……
气势好强。
吴采采福了福身,“我也没想到,有劳金伯父挂心了。”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金军阀摆了摆手,还没从吴凌恒双腿能走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原想着吴军阀不在吴府,吴军阀的几个女人又都糟了祸。
吴有匪下落不明,府中无人主事。
加上吴凌恒是个残废,正是吴府最好对付的时候。
谁知道……
吴凌恒这腿脚竟然是好了,人还神采奕奕的。
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病痛。
“金叔叔,您手下怎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府啊?”吴凌恒在金军阀面前装疯卖傻。
金军阀双手叉腰,显得十分桀骜,“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才派人保护你们的。”
“可我们现在,要送二姨太出殡。”吴凌恒道。
金军阀是头老狐狸,如何能轻易放行,“出殡的事情可以改日嘛,现在府外不安全。”
“今日是她七日还魂,再不出殡可就投不了胎了。”吴凌恒见他不允,面色已经发黑。
金军阀一脸关心,“可为了一个姨太太出殡,要是坏了你们性命,那我就罪过了。”
“二娘要出殡,你可以派人一路护着我们嘛。”婉兮适时开口,向金军阀讨要人情。
金军阀本是不打算,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府。
眼下,正是中了圈套骑虎难下。
他虽知被算计,也知道妥协。
温温一笑,故作大度,“这样……也行。”
只要自己手下的人,把他们都看住了。
应该……
没什么问题!
“对了,金叔叔也要跟去吗?”吴凌恒的脸上,也露出狐狸一般的的笑意。
现在是,大小两只狐狸眼对着眼。
金军阀皱眉,不肯轻易回答。
他来吴府不过是要说法,从吴凌恒嘴里挖出弄死自己儿子的幕后主使。
毕竟早在半个月前,吴凌恒就答应要帮他查出真凶。
可是吴凌恒就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去查案。
这段日子,总躲在自己的住处避而不见。
派人围了吴府,以为他会就范。
谁知道也不知从哪儿,搞出一个棺材要出殡。
这小子……
挺滑头啊!
吴采采故意责骂吴凌恒,道:“臭小子,有没有眼力见啊。”
“怎么了?二姐。”吴凌恒从不叫她二姐,眼下倒是乖乖配合了。
吴采采道:“一路过去坟山要走两个时辰呢,你想累坏金叔叔吗?竟叫他同我们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