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的手在被子上狠狠抓了一把,攥在掌心,我教你!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可这时,她手背上又覆上了风君楚的手,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情动,那手,滚烫滚烫的,却是坚定地将她按住,容不得她来推他,也容不得她想逃走。
风君楚的唇细微地在她唇上摩挲,痒痒的,他的气息落在面颊上,依然滚烫。
“是不是这样?”他低声地问。
萧怜茫然无措地眼光收回来,正对上他有几分危险笑意的眼,他哪里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小子,他分明在故意撩她!
她的脑子一阵发蒙,打个啵应该不影响他渡劫吧?
要不,试试?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脑子里还在做激烈的挣扎,却冷不防下唇轻轻一痛。
他竟然咬她!
“甜甜的。”
他微微笑,用唇衔了她的唇,“糯糯的。”
那舌尖轻轻撬开牙齿,刚好碰到了仓惶逃走的舌尖,含混道:“酥酥的。”
接着突然狠狠地钳住她的肩头,狠狠地吻住她,似是将骤然被唤醒的宿世的想念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一般,深深的吻她,再吻她。
萧怜真的蒙了,我当你是小奶狗,你却是个小狼狗!
她直愣愣地杵在床边,闭上眼,任由他攫取,仿佛只有这样献祭了自己,才能圆满。
直到风君楚渐渐平息下来,将她轻轻放开,两眼弯弯低语道:“香香的。”
萧怜嗷地倒吸一口气,拔腿仓惶逃出了房间。
不得了了,在这么玩下去,真的就没那桩情劫什么事儿了!
可她被撩了满身的火,没处发泄,都快烧起来了!
于是,蹭的一下,原地消失,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穿越层云之上,骤然化身鲜红的巨龙,在云中嗷嗷叫着打滚,“胜楚衣——!你给我等着——!”
屋里,风君楚哪里还有半点王妃娘娘面前的世子模样,更没了萧怜面前故作高冷的模样,他倚在床头,翘起二郎腿,悠悠荡荡,拈起床边一块桂花糕,扔进嘴里,得意一笑,“甜的!”
等到萧怜在天上闹腾够了回来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一进院子,就看到守门的小童儿一脸不高兴地。
“这是怎么了?”
“还问!让你伺候世子爷,你跑哪儿去了?”
“我……我出去凉快一会儿啊。”
“你是凉快了,世子爷高烧不退你知道吗?”
“啊?!”
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萧怜忙不迭地往屋里跑。
人还没进去,便喊:“楚郎,你怎么了?”
屋里静悄悄地,没动静,床帐落着,风君楚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怜着急,又怕吵着他,便小心翼翼来到床前,掀了帐子。
他躺在她的床上,粉红的床帐映得脸色有些薄红,该是睡着了。
“楚郎……”她轻轻唤他,又试了试额头,实在是有些烫。
风君楚眉头蹙了一下,睁开眼,迷离地看了看她,“你舍得回来了?”
“楚郎,你怎么了?”
“冷。”他迷迷糊糊地答。
“冷啊,没事,我抱着你就不冷了。”萧怜不由分说,就脱了靴子,掀了被子,上了床,将风君楚揽进怀中。
风君楚将头向她靠了靠,“我以为你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埋怨,又是在病中,带着鼻音,竟然是满满的撒娇。
萧怜一颗心立刻就全都化成了水,温柔道:“我就是出去凉快一会儿,我不走,我陪着你。”
她将他向怀中紧了紧,风君楚的身子滚烫,与她贴的更紧。
“我唐突了你,可是生我的气?”
“没有,没有,我不生气。”萧怜连忙哄他。
风君楚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呼吸灼热,“不生气,便是喜欢?”
萧怜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之后便顺从心意坦然道:“喜欢,很喜欢。”不止是喜欢,还有爱,全部的爱。
风君楚的手,搭在了她腰间,将她向自己身前轻轻拢了拢。
他的睫毛呼扇了几下,撩得萧怜脸庞有些痒,之后沉沉闭上眼。
本世子是真的发烧体虚,不然今晚你死定了!
……
清早,风君楚是被院子里的鸟鸣声吵醒的。
他的眼睛砰地睁开,便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的抱着个活物。
“你怎么在这儿!”
萧怜艰难笑了,这样说话的,大概才是正常的风君楚,“奉命暖床。”
她保持一个姿势已经不知多久了,生怕吵醒他,现在可算是醒了。
风君楚将她推开,“本世子又不是你儿子,抱这么紧干什么?”
萧怜坐起来辩解,“明明是你在抱着我!”
风君楚也坐起来,“你还敢顶嘴!”
萧怜一看,哎呀,看来这是病好了啊!长本事了啊!
“我抱你怎么了?我都没怕你把风寒过给我,我都没嫌你那条腿那么沉压得我腰都快折了,我都没嫌你流鼻涕蹭我一脸,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风君楚掀被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下去!”
“这是我的床,你下去!”
“这是本世子的院子!滚出去!”
他瞪眼睛,她眼睛瞪得更大,“滚就滚!”
萧怜扔了被子下床,登上靴子,穿着里衣就往外走。
身后,“回来!”
“干嘛?”
“穿上你的衣服!”
居然都不挽留!
萧怜怒了,回身扯过衣服也不穿,搭在肩上就出门去。
一开门,扑棱棱迎面一只鸟,直接飞进了屋。
嗯?哪儿来的?
不管他!
她继续走,还没走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就听见屋里喊:“萧怜,你给本世子回来!”
“又怎么啦?”
“让你回来你就给我回来!”
萧怜的脚步就停了。
熊孩子,我……我看你身子刚复原,又年纪小,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一脚踹开门,“又有什么吩咐啊,世子爷?”
冷不防,风君楚满面春风笑靥,“来,乖,梳妆打扮一下,陪我出去玩。”
“哈?”
……
萧怜被风君楚按在妆台前,又招呼了两个丫鬟进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地梳妆打扮了一番。
她换了女子的桃花色百褶罗裙,上了淡妆,描了浅浅的凤稍,沾了胭脂,连指甲上也染了嫩粉的豆蔻,最后簪了支桃花簪,缀着细碎的珍珠步摇,映着窗外的桃花树影,便如一尊从画中下来的桃花仙。
萧怜不知风君楚又出什么幺蛾子,就由着两个丫鬟折腾。
一个丫鬟咯咯地笑,“萧姑娘这一打扮起来,真是比外面的桃花树还好看。”
萧怜蓦地抬头,正从镜中看到风君楚不知何时已换好了衣裳,正立在她身后不远处,从镜中看着她,两人眼光撞上的一瞬,他立刻将目光挪开,“好了没,本世子赶时间,磨磨蹭蹭!”
说完,风君楚就自顾自出去了,萧怜就只好赶紧拎起裙子,一溜小跑地在后面跟着。
这祖宗,祖宗!你是我活祖宗!
她看着他的身影和一身别扭的脾气,不气反笑。
可风君楚却像是背后生了眼睛一般,猛地回头,“你笑什么?”
萧怜立刻低头,将笑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没什么,我不笑了。”
他该是为了这次出门,也精心收拾了一般,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还是因为懒,总之刚好换了套她那日穿的同样锦蓝色衣袍,戴了她那日用过的金冠。
长长的黑发如墨染冰川,完美的神祗般眉眼,因着尚是少年时,还多了几分清秀,此时瞪着她虽然凶,却愈发凶得像个小狼狗。
萧怜尽量不看他,怕看了眼睛就收不回来,可还是忍不住想笑,好凶啊,奶凶奶凶的。
结果她不看他也错了。
“干什么不敢看我?我很难看?”他回身一大步来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走!”
说着,拉着她一起出门去。
守在门口的小童儿见了直咧嘴,世子一定是防止她在背后偷笑,才抓着她的手一起走的。
萧怜被他攥得手有些疼,一拖三拽地跟着。
只有风君楚心中是另一番境地:她的手,好软啊,这哪里是一双杀人的手,却是一双偷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