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一本正经,表情逼真,不但尴尬,还带着几分不忍。
胜楚衣抱着她的手松开了,有些颓然,似是下定决心,坚定道:“没关系,只要是你,我都不介意,咱们换!”
说着抱着萧怜,两人身形同步一翻,胜楚衣仰面躺下,将人放在自己身上,“我下,你上!你最喜欢的!来!”
还来!
萧怜两只小手正好摁在他两块胸肌上,吞了口口水。
这么弱的胜楚衣,这么千依百顺,换了以前,她一定要虐他一百八十遍才过瘾!
她的嘴唇,还有些红,有些痛,干涸得难受,特别想去他的那两片儿上解解渴,便俯身凑了过去。
冰凉如软玉的嘴唇,人生最爱啊!
可是,人刚俯身一半,就又停住了。
不行。
堕天塔之夜,痛得刻骨铭心,若说当时她也是吃了南月春,浪到了天际,虽然被折腾得够呛,却也没有伤得很重。
而冰湖那一晚,她可是真的够够的!不但随时有可能被淹死,还足足多少天下不了床!
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会上你的当!
“少君……,少君的眼睛,还是那样好看。”
萧怜狡黠地暗暗咬了嘴唇,眯着眼看他。
她故意这样沉着淡定地唤胜楚衣,就让他浑身莫名地一阵紧张。
如此两双眼睛俯仰相视,让他犹如回到了几万年前,在那株老榕树上的一瞬间。
他眼中的玛瑙顿时张得大大的,有些发亮。
如果当年他看懂了云极的眼神,明白了他的心意,又会如何?
至少,他不会再那样马马虎虎地对他,肆意用脊背享受他温和关护的目光而从来无需回报,以为不管他何时回头,他都会在那里,是一件天长地久,永无绝期的事。
如果他看懂了那目光,就算没有同样的心思来回应,但至少也会顾及他的感受,珍惜他的情意,以后凡事为他思虑三分,而不会在杀了神妃之后,第一时间将那样危险的自己展露在他的面前。
当初的他,将杀身之祸,就如同所有的惹祸后的烂摊子一样,随手丢给了云极。
而云极就顺其自然地将这个弥天大祸,也跟平常一样,背在了自己身上。
不仅如此,他既知自己必死,却还事先为他选了可靠的人来代替自己的位置,陪着他,哄着他,护着他,让他在这魔域中没心没肺地玩了千年而全然不察。
啊,好怪的感觉啊。
胜楚衣对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抹空气距离的萧怜,忽然有那么一缕避之不及的想法。
“怜怜……!”
萧怜眼光更深,俯身在他耳边,强势道:“叫我云极。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个名字吗?叫我云极。”
“云……”明明他给她取的封号,现在居然叫不出口了。
在我内心深处,一直都是个真的汉子!
萧怜刚才那响脆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云极穿红,只因那是少君眼睛的颜色。”
萧怜俯视胜楚衣的双眼,看到他瞳孔微缩后,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她。
心中暗暗大笑三声:哈哈哈!搞定!
“少君,你怕了?”
胜楚衣喉结干涩地动了动。
虽然他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而且现在趴在他身上的,也是他最最心爱的女子,那便与别的不同了。
像神域中那样,占了穹隆的身子,偶尔玩玩刺激的确可以,但真的要今后千年万载面对个汉子,他……他没胃口!
现在,将萧怜在他眼前的娇俏模样与云极当年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再加上回忆起昨晚在村子里,她是怎样一点点自上而下撩拨他……
胜楚衣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怜怜,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要紧事的没做,这个,我们改日继续。”
萧怜手掌在他肩头一摁,沉声道:“不行。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怜怜啊,我们来日方长,楚郎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胜楚衣想夺路而逃,可又不敢用力使劲儿推她,万一真的推伤心了,哄不回来,以后日子更没法过。
这件事,必须冷静一下,好好考虑一番。
可萧怜偏骑在他腰间不肯下来,嘟着嘴道:“刚才还热火朝天,把我撩得心肝乱颤,现在,我真的想要了,你却突然要跑?”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不失时机地跨了下来,给胜楚衣让出一条路,做出很懂事又沉稳的模样,宠溺道:“好了,我知道了,少君以大事为重,你去吧。”
之后,就看着胜楚衣七手八脚,狼狈不堪地扣了领口被她解了的那一粒扣子,逃难一样仓惶地逃出了寝殿。
“搞定!”
萧怜打了个指响,四仰八叉躺在胜楚衣巨大的御床上,仰面向天。
好累啊!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几天,天上飞,水里游,爬冰卧雪,虫子窝里打滚,就没舒坦过!
而现在,这张整个魔域最豪华、最尊贵的床,归她一个人了!
那就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可是,不知是胜利的喜悦来的太凶猛,还是这床太大太空旷,她一个人在床上横着滚,竖着滚,斜着滚,将胜楚衣那张当被子盖的薄薄黑裘揉了又揉,裹了又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萧怜眼巴巴看着门口,胜楚衣离开时,都没来得及开门,就直接走了几步,化作一缕烟雾消失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孤单。
白净的小手在漆黑顺滑的裘皮上撸了一把又一把,就像在撸胜楚衣的头发。
好寂寞啊!
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种一个人独处的感觉?
可是……,不行!一定要挺住!不能就这么轻易被他坑了!
说好的无妻徒刑一百年,若是说废就废,以后这家长的威严何在?
她越是无聊,眼睛就睁地越大,更加睡不着。
忽然,叮!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找翠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