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秀和老爷子吓了一跳，忙冲了进去。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老爷子着急地问。

“啪”

一个大枕头冲老爷子砸了过来，随之响起了沙哑的骂声，“你个黑了心的老东西，是不是天天咒我死呢……等老娘死了，你想再去找个年轻漂亮的……”

吴老太太骂骂咧咧的，但刚刚才苏醒，只骂了几句便累了，靠在床上喘气，眼睛却狠狠地瞪着吴老爷子，跟要吃人一样。

吴老爷子愣傻了，跟木头一样，眼珠子都不能动了。

吴清秀也傻了眼，但她很快便回了神，惊喜地叫了起来，“奶奶您醒了……爷爷……奶奶醒了……”

她一边叫一边推吴老爷子，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红霞……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哈哈哈哈……”

吴老爷子也终于醒了，眼泪流得更凶，捡起地上的枕头，三步并两步冲到了床前，殷勤地把枕头垫在老太太身后，紧紧地抓住老太太的手，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你松手，屋子里还有人呢！”

老太太老脸泛起了少女般的娇羞，想把手抽出来，可老爷子的手却跟铁钩一般紧紧地拽住了，就是不肯放手，还深情地凝视着老太太。

“不放！”

不敢放，怕是在做梦，这样拽着手才觉得真实。

“死老头子，又不听话了是吧！”老太太沉下了脸，提高了声音。

这一招在以往百试百灵，只要老太太喝一声，吴老爷子肯定乖乖听话，让他往东，绝不会往西南北，一度都不敢偏。

可现在——

“不放，我怕是做梦，红霞……我以后再也不放手了，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一块儿……呜呜呜……”

吴老爷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脸贴在老太太手上，老泪纵横，跟撒娇的小孩儿一样。

欢颜抽了抽嘴角，拽了下吴清秀，两人蹑手蹑脚地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对老情儿，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

“又放屁了，什么死不死的，老娘现在好好的……”老太太嘶哑的骂声不断传了出来，间杂着老爷子的哭声，莫名地和谐。

“你爷爷奶奶感情挺好。”欢颜感慨。

吴清秀噗地笑了，“嗯，以前我还觉得奶奶太强势，总爱骂爷爷，有时候还会动手，挺为爷爷抱屈的，可现在我才知道，这是爷爷奶奶独有的相处方式，他们俩乐在其中呢！”

以前吴老爷子每次挨了打，都会拽着吴清秀哭诉，说他一定要和老太婆离婚，不受老太婆的虐待了，吴清秀觉得奶奶确实过分了些，背地里劝了好多回，但老太太我行我素，该骂时骂，该打时打，根本听不进劝告。

可老太太倒下后，老爷子却跟丢了魂一样，天天都念叨着让老太太快点醒来，哪怕天天打他都行。

这个时候，吴清秀才明白了这对老两口之间特殊的感情，真的是打是疼骂是爱啊！

“明天我要离开京城了，老太太只要按时吃药按摩，身体会慢慢恢复的，以后多加小心，别再被算计了。”欢颜笑着说。

老太太苏醒之日，便是她离开之时。

她得先去一趟蘑菇囤，再回一趟梅市，住几天后便得去天山，解毒药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