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柳苏源顿时吃了一惊,他虽知道俩人父子情分淡薄,却也没想到会严重到斩断的地步,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宴暮夕握着茶杯,汲取着茶水的温暖,声音却暖不过来,清冷无波,“因为是他害的我失去了母亲,成了一个没有妈的孩子。”
闻言,柳苏源面色变了变,就想到了楚昭阳的香消玉损,楚昭阳是得癌症去世的,具体的他不清楚,只看到她一点点的憔悴消瘦下去,如枯萎的花。
宴暮夕为他解惑,“我妈得的是乳腺癌,这类癌症跟女性体内激素失衡异常有很大的关系,而激素异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情志不舒,我妈再豁达不过的人,如何会变得抑郁?”他顿了下,声音里带了一抹恨意,“外公就算不知道其中详情,可也该知道,宴子安跟我相差半年,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妈怀着我的时候,他就出轨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比这个更残忍愤怒的吗?”
柳苏源张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劝。
宴暮夕冷笑起来,“他自以为瞒的很好,以为我妈什么都不知道,可只要做过了,就会有迹可循,妈又不傻,女人的直觉还是有的,更别说栾红颜还暗中故意放出了消息让我舅舅知道,我舅舅怕影响妈的身体,忍着痛没告诉她,但最后,她还是知道了,她再聪明洒脱,也接受不了背叛,哪怕那个男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她,她也心死如灰,她想离婚,他却不肯放手,用我和姐困住了短暂的一生……”
柳苏源心疼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你还没有记忆力……”
宴暮夕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喃喃道,“我姐有,我姐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对她来说无疑更是巨大的伤害,所以,她遇上封白后,早早的就嫁过去了,就是不愿再留在晏家。”
宴明珠二十三就嫁给了封白,比豪门圈里的其他千金小姐,早了不止一年两年。
柳苏源长叹了声,“大爷确实风流了些。”
宴暮夕声音又冷然如冰,“他风流我不管,但伤害了我妈,我绝不会原谅他,什么父子之情?在我这里,他就是一个害死我妈妈的刽子手。”
“少爷……”
“外公,您不用担心,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冷静了,更不会去做什么冲动的事儿,我说这些,只是让您清楚,我跟他的关系并不会因为您和泊箫而有什么影响,我跟他本就水火不容,而且,他也绝不会成为我和泊箫之间的障碍,他没那个资格。”
柳苏源怔怔的看着他,眼底有讶然,也有怜惜,“那,那老爷子呢?”
宴暮夕呼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爷爷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透彻的?他同意,就是我领个男人回去他都没意见,更别说是泊箫这么完美的孙媳妇儿了。”
柳苏源嘴角抽了下,有点无言以对。
宴暮夕举起手,又信誓旦旦的下保证,“外公,我可以对您起誓,我会好好守护泊箫,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她就是我的眼睛,是我的心尖肉,是我的……”
柳苏源感动是感动,却也被他肉麻的有点受不住,于是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父亲能来找我,想必也去找过泊箫了吧?”
所以,你看,已经有人欺负过泊箫了,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闻言,宴暮夕眼眸闪了闪,“他确实去找过泊箫了,不过,他没露面,而是让他的司机程谦见的。”
“那有什么不一样吗?”柳苏源听到宴云山果然已经去过了,顿时有些不悦起来,宴云山都能跟他说那么难听的话了,那对泊箫还会客气?
宴暮夕忙道,“外公先不要紧张,程谦不会羞辱泊箫的。”
“你确定?”柳苏源不太信。
宴暮夕意味深长的道,“您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快到这里吗?就是程谦跟我说的,在泊箫那儿,他能留有余地,在您这儿,他没办法出面,就只好请我来了。”
柳苏源愣了下,“程谦是你的人?”
宴暮夕摇头,“也不算是,只能说他是个聪明人,小事儿他一般都不会理会,但兜不住的事儿,他不但会跟我通风报信,也会跟老爷子说。”
柳苏源恍然。
“所以,您尽管放心,而且,我刚才也警告他了,他不会再对您和泊箫下手,只会联合别人来讨伐我,我等着看他再自取其辱。”
柳苏源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您家的对门和楼下,我都已经买下来了,以后里面住的都是我的人,他们会时刻保护泊箫,这事儿,您知道就好了,先别跟泊箫说,我怕她想多,以为是我在束缚她的自由。”
他说的一脸恳切,态度又这么端正,考虑的又如此周全,柳苏源彻底无话。
楼梯间,詹云熙低声问,“少爷这算是把准外公哄好了吧?”
邱冰点头。
詹云熙就摇头晃脑的道,“少爷这张嘴不但怼人厉害,哄人也不在话下啊。”
邱冰指了指珑湖苑的方向,“把那位哄好才是真的好。”
詹云熙一脸夸张的忧愁,“那位还真是不好办呐,少爷还没把人追到手,大爷就上门无理取闹的给人家下马威,人家还敢喜欢少爷吗?”
邱冰道,“那就看少爷的本事了。”
老的都征服了,小的……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