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溪流汩汩,溪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躺着一个青年,青年闭着眼睛,面上盖着一本书,看他身体放松的样子,好似在睡觉,这炎炎烈日也悄然被云朵遮挡,为青年带来稍许的阴凉。
“咚”的一声,一粒石子落了水,一个黑影出了水,待她在溪滩站定,对着青年恭敬一拜,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召唤?”
“没什么。”从书下传来的声响,青年侧着身,书从他面上滑落,他以手接住,尔后一笑,眉眼弯弯,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只是本公子忽然想听故事了,莺语,你既然活了那么多年,就给本公子讲讲从前的故事吧,从世界如何形成开始讲。”
莺语听了,却有些为难,她对着秦有意弯腰,道:“世界初成时大家就都已经存在了,脑海中有着隐隐的意识,指导着该去怎么做,但世界如何形成,大家如何出现,却都是未知的东西。”
秦有意低了低眼,似是在看手中的书,又似是在分神想着什么东西,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初成时就是这样的,完整,完善的系统?”
虽然不知道秦有意对这个的疑惑在哪里,莺语还是点了点头。
“莺语。”秦有意忽然坐了起来,合上书,道:“本公子走了,你回去吧。”
说完就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原地,看得莺语有些莫名其妙,她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水中。
秦有意回到画楼,来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却见严玉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也不想扰他,秦有意又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离了画楼,透过黑暗与黑暗的连接,这次是行往冥府。
传说中的冥府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秦有意对这里却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的熟悉,他站在忘川河边,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河面,底下有不知多少枯骨怨灵,等着抓一个替死鬼,可他不会感觉到畏惧。
秦有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到这儿,反正在他心血来潮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他就想要问一问冥主,他就很想看一看冥府。
站在这忘川河边,他的心情就平静了。
“喂,小子,你是什么人?”
秦有意转身,看到一个肮脏邋遢的老头子,衣服破破烂烂的,秦有意拱了拱手,道:“在下秦有意。”
惊讶在眼中闪过,老头子冷哼一声,明显的不待见秦有意,“你来这儿干什么?冥府是个是非之地,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老先生可在是非之地地保留一方安宁,想必是不普通人。”秦有意却不在意,这世上不待见他的人比待见他的人可多多了,如果他个个都要生气,那岂不是要气死了,更何况他本就……反正不在意。
“老井自然不是普通人。”老头子哼了一声,手里的破木枝指着秦有意,眼中冷光似能撕碎一切:“老井还能看出你这小子的真身,不过是一缕孤魂。”
秦有意的笑一僵,向前迈上一步:“还请老先生指教。”
“老井才不招惹是非。”老头子看都不看秦有意一眼,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嘭”的一声,惊起林中冥鸟,老头子回头一看惊得,气急败坏:“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竟随随便便给老井跪下。”
话说着,却不忘往一侧躲去,夭寿哦,老头子怕是要完。
秦有意看到老头子躲避的动作,皱起了眉头,拱着手,道:“还请老先生解惑。”
说完,移了移方向,看得老头子心肝儿颤抖啊,这要让人知道了,他要完,老头子急得要哭,只好说:“你先起来,你先起来,老井同你说还不行吗?老井一切都同你说,你快起来。”
秦有意这才顺着老头子的力道站了起来,看着对方哭丧着一张脸,秦有意心里存了各底,他的身份怕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这人这世外高人的模样不怕他说话,却怕他下跪。
“还请老先生告知。”秦有意道。
这威胁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不用再说,老头子也只好怪自己多嘴,让这人起了疑心,只是到底不能让那臭小子全权掌握,如果一切都在计划中,那么这个计划会失败,老头子招了招手,道:“随我回去一趟吧。”
这边秦有意得了线索,那边严玉睡得不甚安稳,睁眼,皱眉坐起,捂着心口,心口一片寒凉,忘川河底下的怨灵……是谁引起了他们的躁动,是他吗?
“冥主,我们楼主有话留给您。”
严玉抬眼,却是冷玄机,冷玄机手里一封信,严玉伸手,信到了他手中,无需拆信,心中内容却已然在他脑海中一字字落下。
“去冥府!”
秦有意跟着老头子走进了骨林,看到一口枯井,老头子坐在井边,手里一杆旱烟袋,抽了两口,才道:“你可知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是谁?”
“玉儿。”秦有意回答的很快,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严玉是这世界上最强大最神秘最悠远的存在,然而当他看向老头子的时候,老头子却摇了摇头,秦有意惊讶:“难道不是?”
还有谁能比冥主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更强?
“这个世界的掌控者。”老头子指了指秦有意,道:“是你。”
“老先生莫要再开在下的玩笑了,在下……”秦有意呵呵的笑着,却在老头子的眼神中渐渐消了音,他严肃了脸,皱起眉头:“老先生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世界的基础,是你,所以掌控者,也是你。”老头子抽了口烟,忽然转了话题:“冥主曾找我画过一幅画,但他画技高超,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己画吗?”
这有何难,秦有意笑笑,道:“因为画的是他的肖像。”
“错。”老头子直接给秦有意打了个叉,眼神幽暗,道:“因为他的力量。”
他的力量?这可就想不明白了,冥主的力量有何特别的?秦有意疑惑地望向老头子,结果老头子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你知道画楼的画都是谁画的吗?”
“这是自然。”秦有意这次有着充足的把握,他对着老头子,肯定地说道:“是顾铮。”
“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