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懂事孝顺，平时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而那个畜生，每次喝了酒之后对我动辄打骂，这样的人我害怕都来不及，我又怎么会害他呢？”

“当然，那时候也有人来问过我，但是我有不在场证明啊。”

江意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直到顾芷柔说了许久，说到流泪满面，江意才抬头，语气平静地道：“他对不起你，你杀了他，说实话，我并不觉你做错了，当然法律上你错了。”

顾芷柔愣了下，看着江意：“你说我没错。”

“方向没错，但方法错了。”

江意想到曾经的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她晚上专门躲在路边去堵赵铁柱，想到赵铁柱那个时候把她逼得无路可走，她恨不得一棍子下去直接打死赵铁柱。

好在她那个时候有周庭渊骂醒了她，告诉她就算要报仇，有千百种方法，而不值得的一种就是搭上自己。

后来她才不会什么都想着拿命去拼，因为她这条命好不容易捡回来，还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做。

再后来，找到家人成了她的信念，她就更不能轻易死了。

要不然，谁来找到那个梦里跟他说一家人要团圆的那个人？

可是顾芷柔，江意抬头看着顾芷柔，语气说不清的复杂，“没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自己摸索复仇的法子，错了也不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时候有人能告诉还有更好的选择，你也许不一定走到这一步吧。”

江意不知道顾芷柔是不是骨子里就自私狠毒，可她忍不住想，如果顾芷柔长在一个父母慈爱的正常家庭，她还会杀人吗，还会为了抢夺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吗？

包括江意听到，竟然连顾佳佳都是顾芷柔下的毒。

要说她亲生母亲，还有继父继兄对不起她，那顾佳佳总没有欺负过她吧，甚至顾父顾母还很善良，还帮助过她，可是她却因为觊觎顾佳佳的一切，害了顾佳佳。

江意不知道，现在去猜测也没有意义了。

她只知道，不管怎么样，不管顾芷柔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些都不会她伤害何欣玥的理由，何欣玥是无辜的。

所以顾芷柔可恨却也可怜。

但到了何欣玥这里，她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顾芷柔整个人都愣住了。

江意没有说什么，没有激烈地指责她，也没有看着她如今这个样子表现出来同情，她只是平静地指出来，是环境和很多种因素，共同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而顾芷柔也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江意。”

顾芷柔脸上的眼泪已经慢慢干了，她看着江意，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江意看着她没说话，很久，江意转头走出去。

“江意。”看着江意走出去，顾芷柔突然又叫住她。

江意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何欣玥没事了吧？”顾芷柔动了动唇，好半天，才艰难问出口。

“嗯。”江意应了一声。